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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那些事 作者:白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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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那你呢,你什么想法?”陈昊反驳。
“我能怎样,我爸我妈现在还背着投敌卖国的罪名在北京受罪,我即使申请回城也未见得能批得下来。”李国梁一脸平淡地说着,望了一眼刘艳芳,又说道,“我想,我们中华儿女在哪儿都能扎根,在哪儿都能有一番作为,不是么?!”
“你倒懂得名族大义,到底不还是两边派。”陈昊说。
周宾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你们,你们都在这儿呆傻了都!你们忘了你们是来自首都的么?你们忘了当初你们发誓要为共产主义献身的誓言了么?现在中苏关西紧张,说打就打,你们就背着你们这些所谓的民族大义明哲保身躲在这山旮旯里等死吧!”
李国梁接口说道:“你当谁的家庭都和你们家一样?不说别的,文化革命之前,我们这四个人哪家成分不比你家高,现在全给整了,也就你们家到现在还完整,你一心为国尽忠,你倒是去啊,干嘛非拉着我们!”
周宾一时有些哑口,走到窗户边,扒拉着窗户上的木栅栏气得直发抖。
张欣清了清嗓子,说道:“凡事大家都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是谁能左右得了谁的,我不瞒你们,我父母现在都不在了,要说怕死,我也不怕,地底下躺着的是我的亲人,现在事情是这样,毕竟也是个回城的机会,这次错过了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
周宾接过张欣的话,“是呀,这次错过了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呢!”
陈昊轻轻拍了拍了张欣的肩膀,“你妈她……”
张欣点了点头。
这时宿舍门被人推开,门外站着老苗,赔了一脸皱巴的笑望了一圈里面的每个人,众人里面只有张欣微笑着回应了他,随后老苗的眼神便钉在了刘艳芳的身上,刘艳芳许久未动,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诶!你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李国梁没回头嚷了一句。
刘艳芳站住,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良久,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不回去了。”说完便出了门,老苗跟着后面也走了。
张欣望着被打开的宿舍门,他甚至有些羡慕刘艳芳的决心,她已然成了为自己的命运做主的人,她早已褪去知识青年的外衣,心甘情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里埋葬自己的青春,看起来惨烈,却无比平凡,甚至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来说,她显得比自己伟大许多。
宿舍里剩下的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张欣望着宿舍门发呆,二宝突然出现在门口。
“小爸。”
“嘿!”张欣高兴地跳起来,走到门口抱起二宝,“你咋来了?”
“爸,在那。”二宝指着宿舍外不远的一棵柳树下,二庆站在那里无聊地低头踢着脚底下的石子。
张欣看着二宝清澈的眼眸,从沉重的话题里回过神,用额头抵着二宝的头,回头朝屋里的三个人说:“我儿子喊我回家吃饭了,回城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啥结果告儿我声就成。”说完便抱着二宝离去。
回二庆家的路上,张欣一边逗二宝玩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他们说回城调令的事。”
“啊?”二庆听了没反应过来。
“就是回城,中央要下放知青回城了。”
“这么快?”
“听说像是要打仗了,我也不知道。”
“你呢?”
“我啥?”
“你,回去么?”二庆顿了顿,两边张望了一下,“回去也好,城里比乡下好。”
“我还不知道。”
“也是,就你这样的,上不了战场。”
“嘿——凭啥我就上不了战场,我们可都是一腔热血的大好青年。”
“歇了吧,你拿甚么报啊?”
张欣哈哈一笑,贴着二宝的脸使劲往二宝的颈脖子里蹭,蹭得二宝缩着脖子咯咯直笑。
“我还是好好教我儿子认字吧,对吧宝?”
二宝笑得拿额头撞了一下张欣的下巴。
二庆嘴角轻轻动了动,到底没再说什么,偏过头笑了笑,“你自己的前途自己想好了。”
张欣伸手捏了捏二宝的脸,“爸爸有文化了呢!”
二庆抬腿朝着张欣的屁股一脚踢过去,张欣跳着躲过去,抱着二宝朝家里小跑过去。
二庆在身后大声喊着:“你慢点,摔着我儿子!”
☆、第 31 章
乡下的新年很清贫,搞不出太多花样,但是除夕和初一是这一年里最快活的两天,家家户户用红纸写门联,早早地贴上了门,一来图个喜庆,二来也叫那要债的黄世仁不要再来打扰。
二庆一家去祭祖,总共就两处坟,却南北相隔大老远的路,老爷子爹妈葬在阎王边,二庆娘葬在张家冲北面。老爷子和二庆出门时张欣本说了不去,大抵也是觉得这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刻,他一个外人也没什么理由去。老爷子抱着二宝,二庆手里拎了几刀草纸和几盒鞭炮,临出门时张欣给二宝整了整衣服领子和袖口,一直叮嘱着要注意安全,点鞭炮时记得捂着二宝耳朵。老爷子一看索性就说,“本来你就认了我这个父,走走,也跟我去见见老张家祖宗。”
张欣低着头笑,有些不好意思,“不大好吧?”
“有甚么不大好?路上刚好抱着二宝,我这把骨头经不起他折腾。”老爷子说着就把二宝塞到张欣怀里。
张欣抱着二宝抬头看二庆,二庆翻了一下眼,“走了走了,磨蹭甚么。”
这下张欣才高高兴兴地抱着二宝跟着老爷子朝阎王边走去。
在乡下年纪渐长的人喜欢在祭祖的时候和躺在地底下的人拉家常,这些淳朴的民风影响了一辈又一辈人,一年也就清明和除夕才有正当的理由上山和已经故去的人说说话,说说庄稼的收成,说说家里的变化,说说孩子们怎么怎么不听话,说说过不了多久自己也就下去找他们了……
老爷子坐在自己爹妈坟前絮絮叨叨了好半天,二庆跪在旁边低着头用树杈轻轻挑着正在燃烧的草纸,火焰从草纸中间燃烧开来,只一会便蔓延成整片,草纸烧过变成灰,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四散飘走了。
跪在一边张欣拿胳膊拐了一下二庆,轻声问:“这些,祖宗们能收到么?”
“大概能吧,我也不知道。”二庆颇无趣地低头玩弄手里的树杈。
张欣随手掰过一枝树杈,在还在燃烧的草纸堆里扒拉一下,想让火烧得更彻底一些,老爷子看到连忙从张欣手里夺下树杈,“不能这么捅,捅破了他们收到的就是破的了,穿不上身的。”
张欣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朝眼前的坟磕头,“对不起祖宗,我,我不知道这些。”
老爷子眯着眼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坟头说:“这娃叫张欣,命不好,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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