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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作者:大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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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也要吃牛肉饭”的苏利休发了条短信。
“我刚才可能是动心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两秒钟。”
晚饭后他陪连煜去剪头发。
在认识两个月后，他们的关系过渡到如今已经相当自然，在这种任其发展的心照不宣之下，谁都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唯有一点是肯定的：时机尚不成熟。
陶乙坐在理发店墙角的高脚椅上，看连煜因为理发师抓着他颈后略长的头发开玩笑“哎呀你这么帅扎起来也无妨呀”而骤然一黑的脸，他对着镜子里的人微微笑了，对诚惶诚恐的理发师说，他长得好看应该剪什么都好看。
连煜的表情这才松弛了点。
最后依了连煜的意思，理发师把他颈后的头发削短了，又把鬓角和耳后的头发贴着头皮剃成毛寸，其余不做修剪。
天黑之后他们回到夏皆的店里喝酸梅汤，女人先是惊呼一声，进而表达了她对新造型的欣赏。
“还念什么研究生啊，”她说，“去打劫算了，我保证有大堆的女高中生愿意束手就擒让你劫。”
连煜深沉的看着陶乙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更像了，”见此情景，夏皆掸着烟灰，赞叹道，“好像你牵了只脾气不好的宠物啊。”
陶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九月，全国各大高校开学的前一周，在苏利休的强烈要求下，陶乙和他去了动物园。
而直到前一日苏家二哥都在跟他怄气，原因是苏利休在家力排众议、一意孤行的填了西南部的志愿，路程跨越大半个中国。他平时极少表现出这种决断力，所以结果很是令人震惊。
“我哥说他主要是担心他和大姐都不在，家里缺个人太冷清。”
去动物园的公车上，他捉紧颠簸车厢里的栏杆，恨恨地磨着牙，对陶乙说，“连我都听得出这理由的牵强，他根本就不会撒谎。”
“他压根儿就不晓得我躲得那么远是为了谁。我是被拒绝了十八次的超级好人，怎么有脸继续留在他身边接受照顾，太不爷们儿了。”
陶乙咂摸着他的话，露出一点儿玩味的笑容来，“他舍不得你，这不是好事么。”
“才不是。”苏利休把陈皮丢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与其被人以怜悯的名义施舍些感情，我还不如挺起腰板，大大方方的走掉咧。”
陶乙觉得有道理。
“反正这条道注定是死胡同了，我们不如趁早走其他的路。”
谁敢断言前方没有不一样的风景呢？
还远未看到人生的尽头，我们都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对这个世界失望。
陶乙想不通动物园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让苏利休对它如此魂牵梦萦。这天是周六，穿插在园内的石板路上都可见三五成群的游人，多数是三口之家，两个大人一边一个牵着兴高采烈的小孩子。沿途种满高大茂盛的绿色树木，连头顶的阳光都遮挡住，一路清凉。
陶乙原本只是个陪客，渐渐也有些来了兴致，看着围墙里面对兴奋的游客一脸无动于衷的黑豹，拍下一张极不配合的照片发给连煜，配上两个字，像你。
不一会儿连煜的回复就发过来，也是一张照片，拍的是自习室里他正对的课桌和专业课厚厚的书本，入镜的还有他的一只手和前座女同学的后背，下面也配了一行字，“你是不是打错字了，想我。”
陶乙把手机塞了回去。
后来他又被苏利休拖着手去爬行动物馆看黄金蟒和变色龙，看在阳光下翻出肚皮的黑熊，和从游人手里叼走胡萝卜的羊驼，最后在动物园中心的花圃里找了长椅稍事歇息，苏利休趁陶乙在包里拿便当盒的时候去自动贩售机那里买了饮料，坐下来吃寿司卷。
他还拉着陶乙一起自拍，发在他俩相识的社交网站上，配字是：我和我不爱的男人。
陶乙为此笑了好一通，兴冲冲的跑去点赞并转发：不爱我还要吃我做的饭。
午时起了风，笼罩在绿荫下的一切都很安逸。空了的便当盒晾在一旁，陶乙放下手里的汽水瓶，听见苏利休说，“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呀陶陶。”
陶乙看着满地随树影晃动的光斑，“那你也不喜欢我啊。”
“下次要喜欢一个值得的人。”他说，“虽然嘴上说着喜欢是单方面的事情，心里还是抱有期待的，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回应。”
“所以那句最好的祝福是什么来着……”
他靠着陶乙的肩膀，眼睛转来转去的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愿你从今往后，深情不负。”
陶乙用手臂环住他那发色鲜亮、总是乱动的脑袋，手捂住他的眼睛，在头顶亲了一下。
——愿你从今往后，所有付出都值得。
关于自己后天就要单枪匹马去新学校的决定，苏利休坚持不让陶乙来送，“我回来的时候记得来接我就行。”
陶乙很忧虑，“你哥会不会怀疑咱俩有一腿啊。”
“那我就在这个学期找到真正的腿！”苏利休咬牙切齿地发誓，“我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不信找不到比我帅的人！”
陶乙推着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黄昏时分，他在车站看着苏利休站在车窗里、朝他挥手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离别。
——但是他不需要担心，他早就不需要担心了。有人离去，就必定会有重逢。就算那人不再回来，他也会经过下一个路口。
他沿着被路灯照亮的街道，朝家的方向走去。
真正的秋季从一场下了整夜的雨开始。
窗外的树叶子全被打落了，有些落在阳台里，被雨水黏在地板砖上，清理起来有些困难。陶乙花了一下午时间跪在地上打扫它们，维特饶有兴味的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瞧，一挥手就跑了。
有一天晚上还停了电。陶乙那时正在家里看一档枯燥的电视纪录片，低劣的黑白画质加上毫无起伏的男声解说，看得他从全神贯注到昏昏欲睡，忽地被一阵闷雷惊醒，屋外的闪电照亮他的脸，连同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的维特，爆亮的瞬间过后，这栋饱经沧桑的老居民楼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陶乙没有动，依旧坐在那，眼睛适应黑暗之后逐渐看清了窗外寂静无声的夜空，和周围只分为黑色和暗蓝色的摆设。维特那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在漆黑中向他靠近，他弯下腰，伸手捞它到怀里，抱它去阳台的藤椅上躺着。
如同迟来的回甘，他忆起那种被人陪伴的感觉。这曾是他迫使自己忘记的、如今却没有一点防备的想起来，并非无病□□的怀念，只是单纯认可了所谓存在的意义。
——至少可以在家里停电的时候，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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