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琪的话让肖楠楠和林清雅都吃了一惊，林清雅急忙问道：“谢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佐藤一郎头顶上的伤真的是你打出来的？”
    肖楠楠盯着谢芸琪看了几秒钟，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进谢芸琪的心里，她忽然问道：“你想做伪证？你知不知道，这要是查出来，你也会坐牢的。”
    谢芸琪面色平静，目光里透出一股坚定之意，“肖队长，我只想知道，如果佐藤一郎头顶的伤是我打的，秦大哥能不能出来？”
    林清雅这才意识到谢芸琪想干什么，叹了口气，说道：“谢小姐，你不用这样，既然佐藤一郎不是被秦海打死的，那事情最后肯定能查清楚，我们要相信警察。”
    谢芸琪微微摇头，“秦大哥帮了我那么多，现在还因为我被抓了起来，我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太对不起他了。”
    “你真的考虑好了？”肖楠楠依然盯着谢芸琪，见谢芸琪不吭声，她继续说道：“如果佐藤一郎头顶的致命伤真的是你打的，最后法院很可能会判你防卫过当，你不仅会失去工作，失去现在的一切，甚至还会坐牢。至于秦海，他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谢芸琪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点头说道，“谢谢肖队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谢芸琪转身拦住了一个警察，然后和对方一起离去。
    “谢小姐！”林清雅于心不忍，喊了一声，可是谢芸琪根本就没有再回头。
    肖楠楠一直看着谢芸琪的背影，紧紧咬着嘴唇，双手的手指甲甚至已经攥紧了手掌心里。
    她是一名警察，以前最恨的就是那些作伪证的人，可是今天，她不仅没有阻止谢芸琪去做伪证，甚至还主动告诉了她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
    这种做法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原则，但是为了秦海，她现在别无他法。
    因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这样才能让秦海脱离困境。
    林清雅一脸担忧地问道：“肖队长，如果警局真的认定她是杀死佐藤一郎的凶手，结果会怎么样？她真的会坐牢吗？”
    肖楠楠脸色很难看，心情也很差，不过还是回答了林清雅的问题。
    “在这个案子里谢芸琪是受害者，如果最后真的认定她是凶手，她最多也只能算是过失杀人。如果法官最后认为她属于防卫过当或者是正当防卫，应该会轻判，甚至会无罪释放……但是秦海就不同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佐藤一郎头顶的伤和他没有关系，那他最后极有可能按照故意杀人罪被处以极刑，就算死不了，至少也是十年以上……所以，谢芸琪是这个案子唯一的突破点，只有她站出来，秦海才能平安无事。”
    林清雅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想办法帮谢小姐减轻刑罚，争取能让她无罪释放，否则就太对不起她了。”
    与此同时，在一间审讯室里，谢芸琪面色平静地重新讲述了一遍案发经过。坦承佐藤一郎头顶的伤是她打的，和秦海无关。
    做笔录的警察面面相觑，但是都没有多说什么，做完笔录后，他们立刻就将情况像上级做了汇报。
    这个案子因为涉及到了倭国投资商，而且还是知名商人，而秦海也是本地著名企业家，而且他还能间接影响到即将落户春江的近百亿美金的投资，事关重大，所以从昨晚开始，已经受到了市领导的高度关注。
    事情的进展也让这帮市领导大为头疼，一方面来自倭国的的压力不断增大，要求春江市迅速查明案情，严惩凶手。而另一方面，马克一大早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市长办公室里，询问案情细节，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要保秦海，否则不仅他们开得尔集团会重新考虑在春江的投资计划，甚至还会建议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也重新考虑是否在春江投资。
    除了这两家的夹击，让春江市高层领导更加头疼的，是国安方面竟然也发来照会，说秦海是国安的人，国安局的局长甚至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案子的情况。
    而最让这帮市领导心惊胆战的，是下午刚刚从京城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竟然是柳家如今的当家人，柳承志。
    虽然柳承志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说其他事情时顺带提了一句秦海，但是在这种时候提起秦海，可以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来意非常明显了。
    一件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刑事案件，案情也很清楚，但是因为涉及到的双方来头非同小可，所以如今不仅警局，甚至包括春江市领导在内都有些投鼠忌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所以，当谢芸琪主动投案，说佐藤一郎头顶的致命伤是她所为之后，这些人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如获至宝，几乎毫不犹豫地决定当场释放秦海。
    不过，事情显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你是不是有病？放你出去你竟然不走！”审讯室里，肖楠楠气恼地盯着秦海，看她的样子，已经处于暴走状态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把拳头招呼到秦海头上。
    秦海现在已经解除了身上的镣铐，一应私人物品也都还了过来，包括之前被搜走的香烟。
    点了一颗烟，秦海笑眯眯地瞅着肖楠楠：“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上面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证据，证明佐藤一郎不是我打死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走就走，这里呆着很舒服吗？”肖楠楠怒吼道。
    “有你陪着，我就觉得很舒服，就像上次那样。”秦海笑眯眯道。
    肖楠楠现在可没心情跟秦海开玩笑，她黑着脸道：“林小姐还在外面等你，你难道不想出去见她？为了你的事，她昨晚一宿没合眼，你忍心看她继续为你担心？”
    秦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沉吟道：“是不是谢芸琪主动告诉警方，说佐藤一郎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