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一章 报了仇也都输了
羊一总感觉哪里不对,没道理突然之间就冒出来这么多绝顶高手。
在雷峰塔杀死了邓元觉、厉天闫、司行方、庞万春和钱振鹏,羊一当时认为这五个绝对是魔教当中最强的武术高手。因为武术界任何一个门派,同时拥有如此五个绝顶和准绝顶的武术家,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但当羊一在梓桐峒等到方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估计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算上方腊本人,只逃回来了四个,圣王方腊,方腊的太子方天定,南离大将军石宝,灵应天师包道乙。四人回到秘密总坛,看见了被熄灭的圣火和羊一。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动手。
方天定和石宝是邓元觉级别的武术家,包道乙只比他们稍弱,而方腊是四人中最厉害的。
这简直太出乎羊一的预料了,四人中单打独斗,他只能胜过包道乙,而且还须在百招过后。巅峰级别的武术家为何变得跟大白菜一样,到处都是了?
羊一是来杀人的,可不是来送死,一对四,十几招之后,他就瞅准空隙落荒而逃。
可他灭了魔教的圣火,这比刨了方家祖坟还可恶,四人怎么可能放过他,方腊等人咬碎钢牙在后面穷追不舍。
早知如此,羊一肯定不会来,为吕岩报仇可以慢慢想别的办法。
好在羊一逃跑工夫是一绝,而且山涧中地形复杂,可以利用施展‘隐形’的东西多,这才没有被悲愤万丈的方腊四人将他杀死在这里。
但想干净利索逃掉,也绝不是易事,羊一在山涧中边逃边打,险象环生。
突然,山涧的远处出现两个人影:扛着玄铁重剑的军官和手握戒刀的头陀。
羊一不由得大喜,也来不及再思索,当即放声高呼:“鲁达,武松,速来杀敌,方腊在此。”
鲁达和武松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个纵身便来到了战团,却发现呼喊之人很陌生。不过,方腊是主菜总没错,二人不由分说便动了手。
三人中,以鲁达的武术境界最高,羊一次之,武松又次之。如果用单纯加法计算,羊一三人仍然不是方腊四人的对手,但或许是彼此之间的机缘,三人竟很快形成了互为进退的合计战法,将战力凭空又拔高了一截。
但仍然不敌。
三人中武松实力最弱,却是最豁得出去的一个,他故意漏出破绽舍去了一条胳膊,却也借机斩杀了包道乙。
武松之勇,足以令苍天变色。
即便只剩下一条胳膊,武松依然勇战不退,一柄戒刀反而变得更加奋不顾身,明显是打算用自己这条命来为羊一和鲁达创造胜机。
武松知道‘周侗’就是岳木,此时他已经醒悟过来,眼前的陌生人,正是自己的仙师祖。
而武松勇断左臂,直接令羊一和鲁达杀红了眼,三个人全都变成了不要命,撒泼般打得方腊父子和石宝节节败退。
激战耗时将近两个时辰,最后羊一杀死了方天定,鲁达杀了石宝,方腊被斩断右腿和右手后,生擒活捉。
本来羊一是要结果了方腊性命的,但鲁达是军官,监军童贯的命令是尽量活捉,赵佶要把方腊在汴梁当众凌迟,西军都提辖鲁达在这一刻选择了服从军令。
“好汉,你是何人?我……”闲下来后,鲁达看着羊一显然很懵。
“吁——”羊一吐了口气。“我是演山真人黄裳。”
“啊?你就是黄道长?你是吕师叔的师兄?”
“嗯。”羊一点点头:“吕岩……他死了,被方腊的人杀了,我来报仇。”
“什么?!”
‘咯~~’失血过多的武松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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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一以黄裳的身份,和鲁达一起将半死不活的武松和方腊送到了西军大营。方腊的明教起义被平息,教中武术高手尽数被杀,方腊本人也被废去武功成为了废人。
很久之后,羊一才知道,方腊、方天定、邓元觉、石宝、厉天闫、司行方、钱振鹏、庞万春、包道乙,是当时明教中排名前九的武术大师。
九个人全部因羊一而陨灭。
死在总坛的张威和白钦内部排名第十和第十一。明教在武术上的高层,尽数毁于羊一。
西军班师回朝,此时林冲已经病死了,武松不愿回朝做官再为赵宋卖命,他留在了杭州六和寺出家为僧,羊一也留下来照顾了武松三个月,直到他断臂之伤没有了性命之忧才离开。
鲁达因为擒获方腊有功,被赵佶奖励了一个荡虏将军的武职散官,并将他留在了汴梁,实职皇宫力士将军。名义上是护卫皇宫的将领,实际是和其他大力士表演摔跤相扑的马戏团。
童贯也被留在了汴梁,不再担任延州监军,因平叛有功被钦封泾国公爵位。
功劳太大,甚至功高震主,吓得赵佶不敢再无条件信任童贯,不敢把战斗力强悍的西军再放任成他的‘童家军’。
一场方腊造反,所有人都输了。羊一失去了小吕,梁山军死了70名曾生死与共的兄弟。不久后,卢俊义喝醉后落水淹死,宋江喝酒喝死了。
后来传说,他们都是被赵佶下令毒死的。
吴用和花荣在宋江坟前上吊自尽,成为最后追随呼保义宋公明的梁山好汉。
只有赵佶赢了,他利用方腊造反清除了梁山军令人不安的战斗力,也分化和打散了西军。一支战斗力超级强悍的边军,总是会让昏庸的皇帝寝食难安。
大宋也输了,输掉了最后一支可以作战的军队。从上到下被掺满沙子的西军,不再是原来的延州军,被分散到大宋各地的西军将领,也无法再行成凝聚的战斗力。
方腊亡了,西军也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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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的伤口愈合后,他成了独臂和尚。因擒获方腊有功,朝廷封赏他为‘清忠祖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号,但因此而附带的俸禄还算丰厚,赵宋在这一点上的确很大方。
羊一告别武松后,又去把小吕一家的坟茔简单修了修,并拜托武松照料,然后便回去了汴梁。
他不是想去把《万寿道藏》编撰完,已经没有意义了,谁爱编谁去,羊一想去找鲁达。可回到汴梁之后,却又听说鲁达已经挂印辞官而去,扛着他的玄铁重剑不知了去向。
于是,羊一去昭文馆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漫无目的离开了汴梁。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