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的点球怎么会失误呢？就连包括丰塔斯和恩里克在内的所有塞尔塔人也没有心存幻想。
    第83分钟，卓杨罚进点球将比分扳成了2:2，而且场上10打10，人数重新均衡。
    与此同时，另外场地也发生了些许变化，马竞在主场和马拉加仍然是1:1，巴萨却凭借刀疤的进球1:0领先埃尔切了。
    所有比赛同时开打，时间无多，如果三场保持现在比分到终场，竞90皇88萨86，皇马未死但命悬一线，因为巴萨没戏了。
    巴萨自然最希望皇马和马竞本轮输球，这样竞89皇87萨86，最后一轮他们只要在卡尔德隆战胜马竞，联赛冠军就还有希望。
    这一轮比赛前，刀疤里贝里说了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但凡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我认为，皇马拿到国王杯，我们巴萨拿联赛冠军，马竞赢欧冠，这样子的分配最合适。”
    刀疤这话，除了皇马人，谁都爱听。
    .
    卓杨罚进点球后，跟着足球一起跑进球网，捞起来就回到了中圈，然后才和队友简单庆祝了一番。不到最后一秒，他自然是要力争胜利的，这没什么好解释。
    可转过头来，卓杨却发现天使迪马利亚愁眉苦脸的样子。
    天使迪也牵挂着世界杯，他不愁船票，但主力位置却很不好说。阿根廷国家队主教练亚历杭德罗·萨维利亚主打433，前边进攻三叉戟基本上确定是梅西、伊瓜因和拉维奇的，阿圭罗也很有竞争力。
    而右前卫上，萨维利亚也更喜欢使用比格利亚，天使迪要去左路和恩佐·佩雷斯竞争，而且目前看来他还不占优势。
    如此处境，天使迪最怕就是赛季末受伤，一旦让萨维利亚心里犯了嘀咕，船票说没就没了，他可不是梅西。
    可怕什么来什么，天使迪这会儿感觉自己受伤了。
    刚才卓杨在禁区前盘带的时候，其他人当然不会傻站着看他表演。天使迪便在右肋不断变换位置随时准备接应。
    卓杨利用丰塔斯的失误刺穿的瞬间，天使迪也果断切了进去，看看能不能和卓杨形成双鬼拍门。
    卓杨被条件反射的拉斐尼亚勾倒，天使迪和斜向卡位的塞尔塔左边后卫奥特内切撞在了一起，他的大腿肉被顶得生疼。
    回到中圈后面疼痛还没有缓解，天使迪便知道大小是个伤，再比赛下去会有伤势加重的风险。可皇马此时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自古球场忠孝两难全，天使迪立马成了苦瓜脸。
    “天使，怎么了？”卓杨问他。
    天使迪扶着腿让痛苦显得更真实一点。“腿让撞了，疼得厉害。”
    “还能坚持吗？”
    天使迪咽了口唾沫。“悬……”
    卓杨没辙了，此时再让天使迪冒险坚持下去，无异于道德绑架。所以虽然猜到了他怯战心理占据主导，卓杨还是示意队医上来。
    天使迪愿意跟随自己一起去曼联，卓杨也念他的好。
    喷了几喷后，队医扶着天使迪去到场下慢慢喷缓缓冰，皇马场上9打10，比赛还有不到10分钟。
    恩里克悬着的心又放松了下来。被皇马扳平了比分虽然很遗憾，但仍然是他可以接受的底线，而此时皇马场上再少一人，想必2:2稳了。
    只要球员别再犯刚才丰塔斯那样专业性的错误，比赛问题就不大。卓杨虽勇，但他不是神。
    卓杨是伊比利亚大魔王。
    踢倒了这份儿上，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一个字：干他娘的！
    好吧，是四个字。
    天使迪的心态很有代表性，包括嫡系的赫迪拉在内，这场比赛的斗志都不是很昂扬。水爷还好，但他总归是后卫。中前场这些位，除了卓杨，也就对世界杯没有任何幻想的莫邋遢到此时还在拼。
    第88分钟，邋遢从前场抢到后场，甚至把塞尔塔边锋诺利托差点怼得喷血，恩里克顺势用加蓬中场勒维·马丁达换下诺利托加强防守。
    诺利托只比卓杨小一岁，他是没有回去巴萨的希望了，但有去拜仁的可能，瓜迪奥拉比较喜欢他。诺利托下场时恶狠狠瞪了邋遢几眼，很不满的样子。
    也不知道日后他俩在西班牙国家队成为好搭档的那一年，还记不记得今天这一幕。
    邋遢没工夫去理会诺利托，他还在努力想进球。
    第90分钟，比分还是2:2，但从马德里传来消息，马竞踢出一个类似94瑞典布洛林和98阿根廷萨内蒂那样的战术任意球配合，葫芦娃人墙背后接球撩射，把比分改写成了2:1。
    麻烦了！竞92皇88萨86，皇马的联赛冠军希望就此作罢。
    邋遢今天不邋遢，丰塔斯突发骨骼清奇。
    第93分钟，卓杨在禁区左侧突破吸引了防守重心后，给莫拉塔送出右肋空位，邋遢发力怒射质量非常高，却被今天表现神勇的塞尔塔门将阿尔瓦雷斯扑了出去。
    坦白讲，若不是阿尔瓦雷斯，下半时的皇马应该不会纠结到这个时候。
    皇马的角球，而且几乎能确定是最后一次进攻机会。双方所有大个子都涌进了塞尔塔禁区，包括章鱼哥洛佩斯。
    魔笛开前点，中间的卓杨轻叹一声。
    魔笛失水准了，落点很不理想，阿尔瓦雷斯纵身出击后便将前点空气全部控制，落点尽在掌握。弹跳再厉害的人也蹦不过门将的双手，何况门将在小禁区里还受到冲撞保护。
    对手不得冲撞，但队友可以。
    神经绷得高度紧张的丰塔斯飞身而起，185体重90公斤的他直接把184体重74的阿尔瓦雷斯干飞了出去，简直就是犯浑。
    足球漏了，漏到了门前中路，反应神速的卓杨轻轻松松就战胜了伊尼戈·洛佩斯——因为这哥们儿根本就忘了起跳，一头将足球磕进了空门。
    这是昔日巴萨队友丰塔斯赠送的大礼，卓杨真想喊他一声‘好兄弟，讲义气’。
    3:2，9人皇马最后时刻逆转绝杀维戈塞尔塔，下半时替补上场的卓杨上演帽子戏法。
    路易斯·恩里克在场边扭曲着表情捶胸顿足，丝毫不掩饰他的懊恼和愤怒，安德鲁·丰塔斯则脸色铁灰，中国人形容为如丧考妣，西班牙人爱说‘像死了亲爹’。
    两个月后，恩里克入主巴萨，在他的建议下，巴萨俱乐部没有启动丰塔斯低廉的回购条款，而是用高价收购来阿森纳中后卫、队长托马斯·维尔马伦来补充后防线。
    恩里克只把今天骁勇的拉斐尼亚带回了巴萨，而曾号称‘普姨接班人’的丰塔斯在塞尔塔一直待到他去美国大联盟堪萨斯城养老，2020年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