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在球场上和对手打赌，为自己的‘18号儿童慈善基金’创收，在足坛近乎人人皆知，甚至足球圈之外也已不是稀罕事。
    赌博是不对的，尤其牵扯到数额不菲的金钱，更是涉嫌违规违法的事情。但卓杨不是装进自己腰包，而是把这种行为变成了善举，便立马成为了足坛的雅事，足以让所有人津津乐道。
    为慈善基金募集资金是一方面，卓杨这样做让‘18号基金’变得名声赫赫，在同类型基金里成为了知名度最高的，以此带来的善款募集也是体育圈中独一份儿。
    卓杨在西甲常和对手拿点球来打赌，但在欧冠赛场上拿任意球来这么玩，今天却是头一遭。主要还是多特蒙德队中熟人太多，无非是和好朋友在开玩笑而已。
    他就是随口一咋呼，图个热闹，并没想着谁来回应。果然，姥爷、小火箭、莱万、耶稣、奥巴梅扬、姆希塔良这些人都没理他，大家各忙各的事，当他是在放屁。
    但偏偏有人不信邪！32岁的德国后腰奥利弗·基尔希在人墙里突然搭话：“卓杨你说话当真吗？要不我和你赌。”
    基尔希在德甲是那种标准的酱油男，卓杨在马迪堡的时候，他在门兴格拉德巴赫当替补，那两年中并未与卓杨在场上相遇。基尔希职业生涯最高转会身价是出道时被门兴收购花了10万欧元，其余三次转会全部都是自由零身价。
    若不是多特蒙德伤病满营，今天也轮不到基尔希首发，他本赛季总共才出场6次。
    “好呀！”卓杨说：“放心吧，一赔五我不会赖账，比赛结束后你回头把一万欧元打到我的慈善基金账户上。我要是没踢进去，你把银行账号给默姥爷，我给你打五万。”
    小事一桩，真要没踢进去，五万现在对于卓杨来说基本不叫钱。默姥爷也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这样的话……”基尔希又说：“一万是不是少了点？”
    “那你想玩多大？”
    “50万怎么样？我赌50万你进不去。”
    卓杨脸色变了，默姥爷的脸色也变了，很多人脸色都变了。一赔五，50万对赌250万。
    卓杨刚才其实就是随口一说，包括‘一赔五’这个赔率根本就没过心，目的是和老朋友开开玩笑。真要打赌，除非是赌气，他不会开出一赔五的赔率，因为任意球毕竟不是点球。
    国际足联统计过当今足坛主罚任意球直接射门超过50次的球员的数据，50次以下因为偶然性很大，没有统计学上的意义。否则某人一生只踢了一次而且进了，难不成他100%的任意球进球率是古今足坛第一？
    利用任意球传球的踢法也不在这个数据里面，只计算直接射门。
    在所有被统计的球员当中，出道12年的卓杨293次直接射门打进56个球、以19.11%的命中率高居榜首，而且遥遥领先。
    梅西10.78%，C罗10.27%。实际上只要能超过10%，就可以算任意球高手了，超过15%就是绝顶高手。六剑客当中疤二猪也都在10%以上，默姥爷和德屠命中率也并不低，但因为主罚数量太少，没有进入榜单。
    即便以卓杨排名第一的蛮横实力，19.11%的命中率也说明了他每踢五次才会打进一球。从这一点上来看，真要打赌，绝对不应该是一赔五，五赔一才更符合科学。
    如果卓杨敢把一赔五的赔率挂在拉斯维加斯的牌子上，顶多只需要两个月全世界的赌徒就能把他赢得倾家荡产。
    所以一万欧元是雅趣，50万就明显是呛火了，是想抓住这个概率漏洞来恶心卓杨。
    “奥利弗，你要干嘛？专心踢比赛，少他妈扯其他有的没的。”默姥爷当即训斥基尔希。
    基尔希笑呵呵说：“默队，我只是在响应卓杨，又不是我开的盘子。如果卓杨觉得50万太多，完全可以拒绝嘛，我也没说非赌不可。卓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得默姥爷还一时语塞，不能卓杨一万打赌允许，人家基尔希50万就不允许，双标可以，但不可以双得这么明晃晃。
    赫迪拉怒气还没消：“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找茬？”
    基尔希仍旧笑嘻嘻：“这怎么话说的？你能替卓杨做主吗？”言下之意：你算什么东西！
    现在其实就等着卓杨一句话：没意思，不赌了。
    而让卓杨说出这句话，也许正是基尔希的目的。
    “好呀！50万赔你个250。”出乎基尔希预料，卓杨张嘴应了下来，随后只见卓杨目露凶光：“谁反悔谁是孙子。”
    基尔希：“……”
    “姥爷，你作证。”卓杨又招呼斯科米纳：“裁判先生，麻烦你也做个证。”
    要是换作其他名哨，谁吃饱了撑的操这个闲心，但斯科米纳不一样。
    38岁的斯洛文尼亚第一哨达米尔·斯科米纳的家乡在斯洛文尼亚西南部沿海名城科佩尔，他在18岁那年明白自己踢不出啥大名堂之后，就毅然去做了职业裁判。03年成为国际级裁判，08年曾去中国吹罚了奥运会男足。
    十年前斯科米纳一岁半的儿子小马里安得上了化脓性脑脊髓膜炎，也就是咱们中国人俗称的小儿流脑。因为初期被误诊为普通感冒，最后小马里安没能救过来，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人生就匆匆告别了这个世界，这是斯科米纳生命中最悲伤的事情。
    斯科米纳是个严谨而又博爱的人，除了职业裁判，他最为关心的就是祖国斯洛文尼亚的儿童卫生健康。去年秋天，一座造价高达180万欧元的儿童医院在他的家乡科佩尔落成，但这并不是斯科米纳的功劳，医院名称是‘18号慈善儿童医院’。
    这是‘卓杨18号慈善基金’的一个善举，这样的医院如今在全球有三十多座。为此，斯科米纳内心里十分感谢卓杨。虽然碍于裁判和球员的职业忌讳，他没有公开表示过什么，但一直念着这个好。
    裁判薪水并不高，斯科米纳去年匿名给‘18号基金’捐了15000欧元的善款。
    “好的。我愿意做见证人，而且也会把这件事记录进赛后裁判报告当中。任何不违背公平禁赛和体育道德的事情，我都愿意支持。”
    慈眉善目说完，斯科米纳立马露出了职业的冷峻面容。“现在，人墙全部往后退，退、退、退！必须退够9.15米。退——”
    等到斯科米纳推搡着人墙终于停下来，如果拉尺子量，距离足球足有十米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