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合着跟刘國粱对脾气，卓杨就絮絮叨叨将这点和C罗的小烦恼倒了出来，换作别人，他不是个喜欢给人诉苦的人。他一边说着，蔻蔻听不懂中文，但从表情也能猜出一点卓杨在说什么，便在一旁抿着嘴笑。
    哪知道等他说完，刘國粱直接扔了手里的刀叉。
    “反了！明天先不忙着回国，机票改签，哥陪你去会一会这个叫什么C罗的人。”
    卓杨大惊失色：“刘哥，这就过了。您多大一尊神仙，不值当跟他一般见识，我就随便说说，不是事儿。”
    刘國粱摆了摆手：“你听我说。卓杨，你是我兄弟，说心里话，哥在其他方面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但要说和乒乓球有关的事情，全世界谁也甭想在你面前拿份儿。这是规矩，我刘國粱的规矩。”
    卓杨劝道：“哥你要出面，就太欺负人了，不合适。”
    “你这话说的，我们哪回出国比赛不是欺负人了？只有全运会才是正儿八经比赛，我欺负外国人很正常。”
    卓杨：“……”
    “卓杨，听哥的，让哥明天跟你过去，哥把他办了。”
    卓杨说：“虽然都是乒乓球，可哥你是什么人？别说打球了，亮出名号都能把人吓死，太高了太高了……”
    “那你就别说我是谁，就说我是你的……司机。”
    “我有司机，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华侨。”
    刘國粱无所谓地说：“那你就说我是夜班司机，兼你的清洁工。”
    卓杨：“……”
    蔻蔻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王謹也许是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气，便笑着添油加醋起哄。
    三说两不说，卓杨根本拗不过刘國粱，只好答应明天带他去体育城。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想让C罗在这上面吃个瘪，让井底蛙长长见识，但刘國粱境界太高，此前他从来没敢往他身上想。
    于是，中国最著名的那个胖子，要去会一会足球界最著名的总裁。
    .
    隔天中午，刘國粱两口子已经重新改签了机票，推迟一天回国。吃过午饭后，他便和卓杨一起出发去往皇马巴尔德贝巴斯体育城，晓彤开上能防弹的迈巴赫S650载着他们。
    晓彤当然知道刘國粱是什么人，但刘國粱肯定不认识晓彤，只当他是卓杨雇来的健身教练兼司机的华侨。卓杨把刘國粱执意要去教训C罗的事情告诉了晓彤，晓彤也乐不可支，他直说：刘教练是个妙人。
    迈巴赫S650 pullman新年后已经到位，车身全场6米5，纯粹就是个华丽的坦克。后舱是2+2对向四座布局，可以在里面打麻将，它现在成了卓杨日常出行的座驾。
    来到体育城后，卓杨先去正常训练，刘國粱和晓彤就在车里等着。安切洛蒂的训练风格延续了他在AC米兰的传统，只管战术，其他一概交由助理教练和球员自行安排，而他的跑战术训练是足坛出了名的短，基本上超不过一个小时，最短一次15分钟就结束了。
    半个小时后，战术跑完，安胖施施然告辞。因为赛程已经到了最繁忙阶段，除去战术之外的训练都是以调整为主，不会上大量，一切体能准备都在赛季开始前就做完了。
    适逢皇乒杯激战正酣，有没有比赛的都会去凑个热闹，起哄是全世界男人共同的爱好。今天有两场八进四的比赛，其中一场是C罗对阵体能教练大卫·安切洛蒂，安胖的大儿子。
    比赛是没有悬念的，C罗的右手横握正手弧旋球在皇马是无敌的存在，赢谁都只是多少的问题。
    见到卓杨收拾东西要走，C罗轻笑着问到：“老卓，有没有兴趣看我打乒乓球呀？”
    出乎意料，听见这话一贯很不耐烦的卓杨这次笑着点了点头：“好呀，我马上就过去。”
    反倒是让C罗惊奇地挑了眉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卓杨再次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C罗站在原地挠了半天头也没想明白，然后晃了晃发型凌冽的脑袋，赶紧去准备虐人。
    五分钟后，综合大楼的乒乓球室里，不光C罗，所有人都傻愣愣看着卓杨身边那个奇怪的中国矮胖子。
    刘國粱是个五短身材，顶多和梅西等高，但不打球当教练之后迅速发福，腰围怕是有两个梅老板。圆脸小眼睛，上嘴唇长着一些叫胡子的短毛，习惯性佝偻着脖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卓杨，这位……”
    “我的清洁工。”
    众人一起点了点头：像，的确像！
    “你们玩你们的，我家清洁工没见过世面，想来看看乒乓球是怎么回事。你们玩。”
    哦——，大家恍然大悟。卓杨有个华人司机天天跟着，大家都知道，所以今天多一个华人清洁工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体育城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但那要看是谁，卓杨带进来的人，谁也不会拦着。大家不再诧异，但C罗心里却‘咯噔’一下犯了嘀咕，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偷偷打量了一下刘國粱，可分明就是个猥琐的中年矮胖子，没有一点精气神，属于擦个桌子都不见得能擦干净的那种。
    C罗闲时偶尔也会看看电视里的乒乓球比赛，也大概知道几个世界冠军的名字。可刘國粱打球纵横风云的时候还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会儿C罗家的破电视机能收几个台都是个问题。
    等到C罗喜欢上乒乓球，自感是个高手开始关注乒坛之时，刘國粱已经退役多年，C罗自然不会去多瞧时不时在场边指手划脚的那个死胖子，而且在欧洲人眼里，中国人面相差别不大，看见了C罗也记不住。
    玩乒乓不识刘國粱，纵称英雄也是耍流氓。
    爱耍流氓的C罗带着一脑袋狐疑走上了球台，刘國粱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分心，但拍子上的功夫到底还在，他的实力也高出安小胖许多。所以尽管有点波折，C罗还是以11:9顺利赢下了第一局。
    卓杨的确不懂乒乓球，看不出C罗水平牛不牛逼，他看向刘國粱，却见那张猥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是他？”
    “嗯。”卓杨点了点头。
    “你来翻译，就说我要跟他打。”刘國粱说：“现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