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还没有进入到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之前，时光似乎都是缓慢的，人们靠着口口相传来传播那些美丽和奇妙的东西。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时候的口碑，是真正意义上的口碑。
    近现代之后，宣传对于一件事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古时候巷子再深的杏花村卖一辈子，也不如现在劣质白酒凭借广告标王而在一年中收割来的利润多。
    有很多文艺作品也会在不经意间创造出极高的影响力，让一个地方或一件事成为永远的经典。
    上世纪八十年代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当时的火爆是现在人难以想象的。据那时候人们回忆，无论哪个城市、无论加演多少场，电影院售票处小窗口外拥挤的景象，就如同改革开放后火车站的春运。
    一部《少林寺》，才真正让嵩山那座寺庙变得举世闻名，时至今日，少林寺文化早已成为当地回报丰厚的产业。如果没有《少林寺》，少林寺虽然还是少林寺，但绝不是今天的少林寺。
    同样还有老一辈歌唱家郑绪岚演唱的歌曲《太阳岛上》，使得哈尔滨松花江北岸的小岛成为了城市名片，名彻中国大地。
    不知道登封和哈尔滨有没有在城市里为李连杰和郑绪岚塑一座雕像，但西班牙潘普洛纳市的市中心有海明威的铜像。
    著名作家海明威在他的名著《太阳照常升起》中，详细而又精彩地描写了潘普洛纳和它的奔牛节。所以全西班牙都在奔牛，欧洲也不光西班牙有奔牛，甚至也并非只在欧洲有奔牛，但因为1926年的《太阳照常升起》，全世界只要提到奔牛节，就会想起潘普洛纳。
    潘普洛纳人民在市中心为海明威树立了一座栩栩如生的铜雕像，如今旅游业是这个二十几万人口小城的绝对支柱产业，每位市民都因此受益。在小城里，你破口大骂市长都没关系，但你若敢小声嘀咕一句海明威的不是，小心被人活活打死。
    甚至你骂城里的球队奥萨苏纳也没关系。
    卓杨没有骂奥萨苏纳，但他骂了奥萨苏纳的队长弗朗西斯科·普尼亚尔。
    普尼亚尔是土生土长的潘普洛纳人，这辈子踢球除了年轻时去别的地方开过两年小差，就一直在家乡球队奥萨苏纳效力。如今身穿10号的普尼亚尔快要39岁，虽然不再是奥萨苏纳防守后腰位置上的绝对主力，但他仍然是队长。
    说起来普尼亚尔和皇马队长卡西利亚斯一样，都是联赛靠边站，杯赛当仁不让。只不过奥萨苏纳没有冠军杯，只有今天的国王杯。
    国王杯1/8次回合，皇马做客潘普洛纳。一个星期前首回合在伯纳乌里，已经2:0赢过一次了，这场比赛并非很重要，而且国王杯本身就不是皇马目前的主要目标。
    但如今安氏皇马相比起以前穆氏皇马，球队里老少胖瘦人人可用，安切洛蒂善于而且敢于使用年轻球员，让球队中没有一个闲人，这样一来，便在三条战线中都显得兵多将广。
    所以尽管是不重要的国王杯客场，安切洛蒂仍然排出了半主力阵容：老子手底下有的是人折腾。大腿刚刚伤愈的卓杨也在2014年首次跟随球队出征。
    奥萨苏纳上赛季险些降级，但不意味着他就是任人随意搓扁揉圆的鱼腩弱旅。去年12月西甲第16轮里，皇马就在这块场地上被奥萨苏纳2:2逼平了，若不然现在应该是积分榜领头羊。
    比赛进行到了下半时第53分钟，比分还是0:0，安切洛蒂换下胖虎卡塞米罗，让卓杨去场上活动活动，比分并不重要。
    五分钟后，卓杨在中场边线拿球静止，又突然启动让足球对普尼亚尔穿裆而过，一通霹雳带火光把奥萨苏纳人都吸引到自己这里后，捅传给赫塞让他去折腾。
    赫塞在右边路拼速度强行超车了琼·奥里奥尔，沿底线切进进去后，非常聪明地把球从人缝中回抠到弧顶，很标准的倒三角，也是此时最合理的处理。
    迪马利亚拍马赶到，迎球左脚抽射直挂网窝，皇马1:0。
    39岁的老队长普尼亚尔被卓杨穿了裆，脸上稍微有点挂不住，但卓杨穿过的裆比狗都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难堪，也没人嘲笑她。
    第61分钟，安胖继续调整换人，莫拉塔出场换下赫塞。比分不重要，让年轻人都活动活动是主要目的。
    一分钟后，邋遢莫拉塔穿了普尼亚尔的裆。21岁的新腿穿了39年的老裆，看台上一片哗然。
    这一下，普尼亚尔脸上真的挂不住了：卓杨咱比不了，但老子好歹是奔牛城里摇了二十年铃的土财主，你个小兔崽子算哪根葱？
    两分钟后，普尼亚尔在和邋遢拼抢倒地后故意没有收腿，膝盖狠狠撞在了邋遢的右眼上，登时就充了血，眼圈肿得像发面饽饽。
    踢了半辈子的老球油子别的什么都勉强，最精通的就是这些小伎俩，普尼亚尔动作非常隐秘，包括卓杨和裁判在内都没看出他其实是在故意作恶。
    邋遢去场下让队医收拾了几分钟，虽然眶子里还是充血像独眼僵尸，视线也有点模糊，但他自感问题不大，便又继续回到场上比赛。
    安切洛蒂也在他回到场上之后，用贝尔换下了C罗。
    第70分钟，卓杨主罚任意球一箭穿心，打进了自己在2014年的第一粒进球，皇马2:0。
    两回合皇马已经大比分4:0领先，不会再有任何结果上的意外。但比赛笃定，却不代表没有故事。
    第75分钟，科恩特朗在防守中吃晃倒地后不甘心便踢翻了奥耶尔，领到第二张黄牌被罚下场。场地上人数占优奥萨苏纳不敢说翻盘，但找回点颜面的机会肯定是有的。
    可在他们贸然大举进攻之下，却被皇马打了反击，邋遢回撤做桥接应，扛住普尼亚尔后，一左一右卓杨和贝尔两翼飙飞，邋遢选择了卓杨。
    于是，老江湖普尼亚尔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邋遢视他如无物，眼睁睁看着卓杨单刀将比分变成3:0。
    重新开球两分钟后，普尼亚尔抢球时一爪子抠在了邋遢本就血红血红的右眼上。这一次，卓杨看得十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