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时球员们已经入场了，伯纳乌的美凌格还依然在欢乐中。刚才卓杨用两记后半场吊射和随后的花活卖弄，极大地娱乐了现场球迷。
    作为比赛的配角，卓杨此时已经深藏身与名，退回到了角落里，八万美凌格还是在锲而不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人总是这样，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干什么你都会觉得好看，做什么都有加成作用。可当你讨厌他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从更衣室出来的人，搞不清出了什么事，都用正大光明或者偷偷摸摸的眼神看过来，卓杨只是面无表情，很风轻云淡的样子。
    但美凌格的欢乐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下半时比赛开始后，皇马在场上很快又呈现出被动，没有一点两球落后应该有的奋勇。
    还是那些人，还是那样别扭的战术，还是困倦懊恼的心情，皇马不可能平白无故踢出好球。
    作为同城死敌，马竞和皇马之间的仇恨其实要比国家德比之间大得多，马竞在皇马面前衰了好些年，今天能有机会欺上门来撒野，马竞人根本不会手软。
    第49分钟，科克突破被魔笛踢倒，马竞获得前场任意球。法尔考的内旋斩在立柱上，与进球只差之毫厘。
    两分钟后，马竞卷土重来，这次是图兰被赫迪拉踢翻。普列托裁判明显是犹豫了，最后只是判罚了任意球，没有给赫脸黄牌，否则他就要歇着了。
    普列托的人情执法引来了马竞人的强烈不满，一直到排起人墙了他们还气呼呼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挤进去当搅屎棍的美颜科斯塔和拉莫斯起了冲突，两个人推搡之后顶起了牛，场面瞬间再次陷入混乱。
    这次闹得比较久，两边22个人都围了上来，普列托的执法团队集体入场，等把双方完全驱离开来，五分钟都快过去了。
    法尔考的外旋球被卡西单手扑过之后，再次撞柱而出。即便只是门柱，马竞人也讨回了皇马上半时的公道。
    球虽然没进，但马竞气势如虹，显然打疯了，一时间杀得皇马节节败退。皇马在场上不但攻防踢不过，在惹是生非上也搞不过对手，从足球到气势全面落了下风。
    照这么下去，别说反败为胜，能保住0:2就算烧了高香。
    穆里尼奥不干了，他冲到场边撕心裂肺咆哮着，但显然没什么卵用。
    他不干了，美凌格更不干了，伯纳乌球场里嘘声漫天，甚至发展到皇马球员一拿球，美凌格就嘘他们，球迷全面倒戈。
    至于穆里尼奥，他只要稍有动作，就像乐队指挥一样，嘘声便马上追随而至，卡拉扬也没他牛逼。
    直到迭戈·科斯塔禁区内的抢点爆射擦门而出，美凌格送上掌声后，皇马球员的自尊心被严重刺伤。
    但自尊心从来不值钱，该干不过还是干不过，皇马球员一腔怨气没地方撒，只能全怪到穆里尼奥头上。体现在场面上，就是攻防完全无序，失去了该有的战术操守。
    攻就是起大脚冲吊，防就是轮大脚破坏，其余的都是扯淡，每个人都带着怨气各自为战。
    .
    卓杨不心疼球场上的队友，踢成这样怪不了别人。马竞今天表现得确实不凡，但谁也不是三头六臂，皇马这样的豪门，即使随便上去十一个人，也应该和任何球队都有的一打，何况马竞。
    卓杨心疼美凌格，七八万人才在中场休息时找了点娱乐，就马上被恶心成这个样子。凭心而论，卓杨要是也坐在看台上，他不但要跟着嘘，而且还会破口大骂。
    踢你妈的什么球！
    正在莫名其妙正义感爆棚，他的思绪便被助理教练卡兰卡打断了。
    “卓杨，上场。”
    听到召唤，卓杨似乎没有一丁点意外。他扯掉外套和裤子，跟着卡兰卡来到比赛监督台登记，然后走上边线。
    满场嘘声瞬间化为欢呼，‘卓杨’和‘大魔王’的呐喊声直入云霄。
    皇马场上球员闻声疲惫地看向场边，他们的眼神似乎也立刻变亮了。
    卓杨这会儿根本懒得去理睬穆里尼奥为什么又舍得让自己上了，就像他不愿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替补一样，因为那根本不重要。踢球是为了快乐，可以娱乐球迷，这一点很重要。
    而且场上还有卡卡和赫脸，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足球就是要与朋友在一起才有意思。嗯……，还有C罗、水爷、卡西和佩佩，他们都是挺有意思的人。
    少爷们，狗东西们，等着你爹我教你们怎么踢一场快乐足球吧！
    星爷说：足球，不是你们这么踢滴~
    然而，卓杨没有等到他的快乐。
    他抬头瞥了一眼第四裁判端过来的电子显示牌：换谁呢？
    18号上，8号下。
    你他妈换下卡卡？
    卓杨的快乐心情瞬间回了老家。
    卡卡在场上看到换人牌子后，也是一愣，但玉公子随即便面带微笑走向场边。
    皇马全队今天踢得都很臭，但在这十一堆臭气熏天中，卡卡无疑算体面的一个，他是牛屎堆里唯一的芳香。
    这一点，所有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嘘得嘴巴发麻的美凌格都对退场的卡卡报以了掌声，不可能八万人都是瞎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既勤奋又拼命而且最有威胁、还长得最好看的卡卡被换下了，在全场第60分钟，这基本是一个背锅的换人时间。
    你怎么能让卡卡背锅？本泽马死了吗？
    卓杨的心情糟透了，他怀疑穆里尼奥今天出门前吃了脏东西，他甚至有冲回去质问穆里尼奥的冲动。
    卡卡鲜花绽放的笑容和远远就张开的双臂，让卓杨没有去立马找穆里尼奥的麻烦。
    他把卡卡紧紧搂进怀里，卡卡的汗水滑落进卓杨的球衣，冰冷刺骨。
    “少爷，下去歇会儿，交给我了。
    “卓杨，把比赛打回来。”
    “为了谁？为谁打回来？”
    “为了他们。”卡卡展开手臂指向伯纳乌的看台。“为了这些为你欢呼的球迷。”
    卓杨咧开嘴笑了。
    第四助理裁判站在绝代双骄身边，手端着显示牌像傻了一样。
    他热泪盈眶地喃喃自语：“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