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还是被卡拉泽这口‘一亿欧元’惊得无法再强作镇定。
    “我操，你是打算把谁卖给我？”
    卓杨接触过最贵的单价，就是自己的一亿五，所以他下意识便脱口而出。而当今足坛能用‘亿’作单位来论的球员，除了自己，也只有梅西、C罗，顶多再加上刀疤和蒙二。
    可你也不是经纪人人贩子呀？就算是也和我谈不着。
    “不是不是，卡哈，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真的有一件东西打算卖给你。”
    “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
    卡拉泽说：“我当然没有随身带着，而且我刚才这三个先决条件……”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卓杨心说。
    “卡哈，我记得你的理想是从政。”
    “是的，我已经开始了。”
    “卡哈兄，如果你的东西……不符合法律，以咱俩现在的身份……”卓杨皱了皱眉头：“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也没听见，可以当今天没有来过。”
    “呵呵，我亲爱的卓杨兄弟，你多虑了。我要卖给你的东西，非常合法，你和我都是正经人，也是朋友，我怎么会干你以为的勾当呢？”
    “不是，卡哈兄，你搞得这么神秘，还他妈一个亿？你不会是想卖给我什么油田铁矿之类的吧？我要那玩意儿可没用，不过你手里有真想卖，我也能给你找来买主。”
    “就一件东西。”卡拉泽竖起一根手指：“不是油田矿井，就是一件东西。”
    “到底是什么？”
    “三个条件。”卡拉泽的一根手指变成了三根。
    话说到这里，卓杨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卡拉泽勾了起来，他今天不见识一下什么东西值一个亿根本睡不着，条件不答应都不行。
    “行。”卓杨爽快地点了点头：“买不买另说，我肯定帮你保密。我答应你。”
    卡拉泽双手击掌：“那好，就等兄弟你这一句话。跟我走。”
    “去哪？”
    “好我的兄弟耶，跟我走就是了。六年朋友，我有诓过你一丝丝吗？我有过不靠谱吗？”
    “那倒没有。”
    “跟我走。”
    .
    卓杨跟着卡拉泽来到了苏黎世瑞士宝盛银行的VIP私人保险柜隔间，宝盛银行（Julius B?r）是瑞士第六大银行，它其实是一家私人银行，拥有者为贝尔（B?r）家族。
    德语中，B?r是‘熊’的意思。这也并不奇怪，中国还不是有很多姓马、牛、鱼、熊的，还有鲍。
    说是VIP，因为它是单间，五个平米的面积虽然狭小到转不开身，但里面只有一个保险柜，镶在厚重墙体上的小门。
    单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两只软椅和一张小方桌紧靠开间的侧墙，桌子对面就是神秘的保险柜门。房间十分寂静，显然是隔音的，浅灰色的墙面给人一种极其厚实的感觉。
    卓杨觉得，别说炮弹，恐怕原子弹炸完后，这个保险箱还能安然无恙。
    宝盛的业务经理再一次验证了卡拉泽的标识卡和保险柜钥匙后，便微微欠一欠身，也不说话，走出去带好房门。
    能来这里租用VIP保险柜的，没有一个普通人，业务经理见过的达官显贵和明星天王比狗都多，卓杨和卡拉泽没什么特殊的。
    即便再怎么不凡，以宝盛银行的职业素养，经理也不会流露出任何异样，更别说有什么好奇心了。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卓杨和卡拉泽，卡拉泽拿起标识卡和钥匙说：“这里只认这两样东西，不认人。不管是谁，只要拿着这两个，都能从保险柜里取走保管的物品。”
    这是瑞士银行的传统，也是它的卖点之一。这里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客户。当然，如果顾客另有嘱咐，银行方面也会按照约定遵守。
    卓杨打量着标识卡和钥匙，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他对柜子里的东西很好奇，但并没有急火火的冲动。既然到了这里，等着卡拉泽表演就好。
    哪怕是朋友，可如此神秘的气氛，一个亿的价格，必定也会产生相互警惕。但身在瑞士银行里就能让这份警惕降到最低，百年的信誉和口碑，让这里成为了世界上最安全的陌生场所。
    若不然，卡拉泽怎么会选择在瑞士银行里交易，他可是格鲁吉亚人，他的家距离瑞士比到中国还远。
    先小人后君子，只有杜绝了双方萌发‘黑吃黑’的心思，才能真正像老朋友那样坐在一起好好谈交易。
    一亿欧元，足以让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善良人内心深埋的恶魔泛起。
    直到此时，卓杨也只是有强烈的好奇心而已，并没有任何打算买下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念头，因为他没有一亿欧元，也因为他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花一个亿来买。
    难不成会是传说中的筑基丹？
    卡拉泽也知道卓杨没有一个亿，但他相信只要卓杨看到这个东西，就一定会有。
    这个东西对卓杨个人没有一点用，但他一定会买，因为卓杨是中国人。
    卡拉泽转身沉默了一下，拿起那把正反面一共有七道凹槽的钥匙，捅进了墙上的锁孔里，听不到任何摩擦和簧机的响动，悄无声息。
    轻轻转动锁孔，拉动精巧的门把手，保险柜打开了。
    卓杨伸长了脖子。
    是一个20乘20见方的不透明白色塑料储物盒，超市里卖的那种，两欧元一个，买大送小。
    卡拉泽把盒子托出来，转身放在桌子上。从他的动作看，里面的东西显然有点份量，但也不会太重。
    即便是存放在瑞士银行里，卡拉泽仍然很谨慎地检查了一遍上边的封条，见到没有异样，才撕下封条打开盖子。
    深红色的丝绒面料小提袋，安静地窝在盒子里面，袋子很柔软，在盒子里呈现出棱角，里面的东西显然是四方的。
    卡拉泽把袋子提出来放在盒子旁边，又把盒子挪到桌子的角落靠着墙。
    卡拉泽没有马上解开红色袋子的羁绊，他说：“这件东西，在我们家已经几辈人了，但直到我，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卓杨，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它是什么后，几乎没睡过安稳觉，直到我把它放在瑞士。”
    “它在瑞士八年了，八年中我换了四间银行，六个保险柜。卓杨，实不相瞒，从六年前认识你那会儿，我就决定要把它卖给你。”
    卓杨深深盯了卡拉泽一眼，双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他打开。
    卡拉泽点点头，解开袋子上的绳扣，将里面的物品取出。
    碧玉金芒，物件似金似玉。
    卓杨登时大惊失色，周身如同雷击般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