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弯刀传中，足球准确找到远端的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抢出一步，离门15米飞身头球硬攻，被托尔多潇洒摘下，滚落一身草屑的戈麦斯气恼得双拳猛捶大地。
    再这么下去，戈麦斯就会进化成欧冠防守型中锋了。
    35岁的弗朗西斯科·托尔多成名于那支巴蒂斯图塔的佛罗伦萨，但让他获封‘圣托尔多’的，自然是那届妖孽般的欧洲杯、那场匪夷所思的半决赛。
    那场比赛中，没多久便少一人作战的意大利全场都被东道主荷兰摁在地上使劲摩擦，意大利人除了拼命吃黄牌再也折腾不起什么名堂。开赛前顶替布冯担当国家队首发门将的托尔多成为了孤单救主的赵子龙，包括点球决战在内，他总共让荷兰人五次点球射门无功而返，硬是把狼狈不堪的意大利扑进了决赛，荷兰人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掘了他家祖坟。
    荷兰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干。隔年三月底，坏透了的德国媒体造谣说国际足联准备更改禁区内犯规判罚规则，取消点球直接算0.5个入球，荷兰人闻言举国欢腾，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遭受噩梦的煎熬。
    冷静下来后，荷兰人才发现那是愚人节。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拜托尔多所赐。都是抗击荷兰人，托尔多就是意大利的郑成功。
    作为典型的门线型门将，托尔多在门前选位和门线技术上已经登峰造极，基本功扎实。他相比起布冯，欠缺的是出击能力和对整个禁区的控制。
    但托尔多的特点配合上国米的防线，恰好克制住了无坚不摧的卓杨。
    卓杨作为欧洲足坛杀神杀佛的头号妖刀，看起来似乎破门总是很轻松，实际上，他的射门绝大多数是那种凭借个人技术摆脱后调整得舒舒服服、从容施射类型，再加上卓杨杰出的射门脚法，他对球门的攻击命中门框范围率非常高，而且全是奔着球门的角度而去。
    这么一来，射门的准确度相当高，但突然性却不够。他从容了，守门员也有了充裕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卓杨喜欢——我让你知道我要射门、我要射哪里，但你就是扑不住。
    托尔多是足坛门将最优秀的意大利里面的佼佼者，他最擅长扑救各种刁钻射门，也非常擅长根据射门球员的位置个特点来选择自己的门前站位，基本功又那么扎实，所以托尔多扑救起卓杨的攻门来，倒是很有心得。
    上一个和卓杨射门风格相克的门将，是去年联盟杯莫斯科中央陆军的阿金费耶夫，但他相比起托尔多还有一定距离。
    本来面对严防死守射门机会就不多，又有一尊门圣伫立，卓杨难了。
    .
    既然是在主场，马迪堡自是不会像上一回合那么被动，国际米兰也不敢再放肆压上，双方大部分争夺都集中在中线上下这狭窄的三十几米区域内。
    第41分钟，德比希拿球突然过人，一直本份拿球出球的法国人玩出这么一招登时便晃了坎比亚索的凡尘，脚底下颇为有料的德比希拧身抹球，被紧急补位的斯坦科维奇追铲放倒在禁区外面。
    距离球门25米，卓杨站在球前打量托尔多和球门的关系。好歹也有近乎四年的职业足球经验，任意球更是精雕细琢过，打眼一瞧，卓杨就能看出托尔多只是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像一位武功盖世的武侠小说主角一样，周遭几无破绽。
    这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是哪里具体的东西，也许是眼神表情和细小的肢体语言综合起来的一种感觉。高手过招，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瞄啊瞄，卓杨第一次在任意球角度选择上犯了愁，哨声不等人，可想而知在犹豫不决之间踢出的球能有多高质量。强行绕过人墙内侧的射门，被站在最里侧机警的萨内蒂横身用腿挡飞出边线，马迪堡连个角球都没落着。
    上半时最后一分钟，卓杨从国米左边路斜刺里发威，虚左实右闪开斯坦科维奇，趟过坎比亚索时矫若游龙，错开贝隆犹如翾风回雪。
    从左边路就一直紧紧跟随而来的科尔多巴居左，补防过来的萨内蒂居右，正前方马特拉齐严阵以待。三员虎将意图铁笼锁妖，卓杨犹作困兽斗。
    乍然刹车！卓杨脆生生立定在等边三角形的O点，足球安静地躺在他两腿之间的右脚边，身体重心微微左倾，塌腰沉肩瞧着围拢的这三位爷。
    带球突破时很忌讳人和球死在那里，只有运动起来才能具备速度和欺骗，可卓杨不在乎。而在萨马科三人看来，眼前的卓杨一如刚才卓杨看待托尔多一般，周身毫无破绽，那种姿态和架势分明可以随时瞬移消失，而且还无法预估方向。
    三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展翅蠢蠢欲动，但又谁也不敢贸然上抢，场面有些凝重也有点滑稽。
    敌不动我动！就在那三位的神经已经蹦到断裂的极限，卓杨身体向右猛然倾斜，似乎想从萨内蒂和马特拉齐中间穿去。高手过招，先出招的人占据了先机但也就露出了破绽。
    国米三虎眨眼间便做出贴堵靠，随时准备或粗暴或绞杀将卓杨关闭。
    人动球没动，卓杨就像钟摆一样突然倾斜向左侧，目标瞄准三人位置变动后略显松懈的科尔多巴和马特拉齐之间。
    这三位也都是久战沙场的一方大将，怎能没有防备卓杨这一手的思想准备。三人同时微调步伐，倏然收紧，包围圈已合拢然而，这一次球依然没有动。
    左脚踩球后拉的同时，卓杨现在才是真的。整个人向后弹出，连人带球脱离三人关闭前路的风俗，右脚落地时恰好将足球磕向右侧。卓杨就像一道残影，呈‘L’型直角运动轨迹飙射而出，妖邪一般。
    萨内蒂、马特拉齐、科尔多巴拥挤在一起，三个人眼巴巴看着卓杨在他们身侧从容调整足球后拔脚圆月弯刀兜射，那道弧线就像照耀在他们心灵的圣光。
    在维克多全场轰然叫好声中，托尔多随着步伐紧退两步后腾空而起，196公分的身长像乌云一样遮蔽了球门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