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卓杨用言语挤兑着的李·鲍耶早就把火气憋了个三花聚顶，他本就不是个什么善茬，英超头号恶棍绝不是浪得虚名。
    “就你这样的，也就能吓唬吓唬小学生，大喜鹊（纽卡斯尔）有了你，智商线都拉低了。”卓杨嘴就没停。
    “我去你妈的！！”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鲍耶一句怒骂脱口而出。看见卓杨带球转身要走，当即由后一记飞铲，双脚全部离开地面，亮着银光闪闪的鞋钉。瞄准的部位根本不是球，直接冲着卓杨的小腿和膝盖而来。
    卓杨本来就是在故意撩鲍耶的火气，当然对他突然暴起发难有所准备。眼见鲍耶出招了，卓杨先向左虚晃垫步，马上撤回到了右边，还顺势转了身，不但面朝着鲍耶，脚下还依然带着球。
    就像马德里文斯塔斗牛场的斗牛士一样，卓杨除了没有一件彩色斗篷披风，风骚的假动作和走位同斗牛士如出一辙，鲍耶就是那只与翩翩起舞的斗牛士擦身而过的蠢牛。
    惯性之下，鲍耶又滑出去两米才在草皮上刹住车，简直太丢人了，羞愤之下差点没拾稳身姿。
    看着卓杨面带嘲讽，鲍耶瞪着眼睛逼了上来，他已经做好了在场上打架的准备。“该死的黄皮猴子，该死的中国佬，你和那些黑鬼一样，都应该被绞死！”怒火中的咆哮。
    卓杨当即弯腰把足球抱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指鲍耶，招呼挪威籍主裁判赫宁·奥夫雷博：“裁判先生。”
    奥夫雷博是个有着心理学学位的光头彪形大汉，只见他箭步冲上来挡住气势汹汹的鲍耶，急促的哨声吵得人心惊胆战。
    鲍耶刚才的怒吼音量之大，估计场边的替补席都能听见。
    双方球员围了过来，纽卡斯尔人黑着脸拦住鲍耶，马迪堡人则全站在卓杨身边，根本不像是在拉架，反而更像等着鲍耶冲过来。
    纽卡斯尔人非常腻味，他们首发队员有一半都是黑人，都是鲍耶口中应该被绞死的‘黑鬼’。以希勒为首的老队员挡在鲍耶身前，有休斯、巴特、吉文等人。剩下的几位，全部在旁边冷眼观瞧，其中就有鲍耶在纽卡斯尔最好的朋友，基隆·代尔。
    画面很奇怪，纽卡斯尔三两人死命拦着鲍耶，裁判奥夫雷博在屁股兜里摸索牌子，马迪堡十一个人整整齐齐站在对面瞧着他们演出。希勒他们要是不拦着，任由鲍耶冲过来，这个货一定会被马迪堡人群殴，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严厉打击种族歧视其实也是一种政治正确，在球场上发生冲突，哪怕你嘴上操遍对方十八代祖宗问题都不大，但绝不能沾染种族歧视。
    没啥说的，下半时第81分钟，主裁判亮出了红牌。鲍耶跳着脚仍然在怒吼，这回是冲着裁判奥夫雷博：“法克！法克！why？why？”
    希勒拖着他就往下走，鲍耶一边挣扎一边喊：“去你妈……”被希勒一把捂住了嘴，夹着他的脖子就往下拎。
    鲍耶那个火大呀！胳膊一甩架开希勒的手：“去你妈的，老子自己会走。”希勒真有想揍他的心思，可知道这玩意儿是个浑人，没准真敢和自己动手，那就太难看了，球队难看自己也难看，于是也只能强压住怒火押送着他。
    路过代尔身边时，代尔冷言冰语：“李，我说过不希望听见你再那么说。”
    鲍耶一掌将代尔推去一边：“去你妈的，滚开！”
    其实西方人骂人词汇挺贫乏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根本无法和大中华博大精深的唇枪舌剑相提并论。不过，即便没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的口才，鲍耶笨拙的口舌也足够断送代尔和他的友谊。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老宋对卓杨说，神情默然就像是个神棍。
    .
    纷争发生的地点在中线附近，奥夫雷博主裁判没管卓杨用手抱球，判罚了纽卡斯尔球员鲍耶非体育道德犯规，由马迪堡开间接任意球。
    让自家人这么一闹，纽卡斯尔全队都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此前已经习惯了跟在马迪堡身后黏黏糊糊慢吞吞，这会儿谁也没紧张起来。
    马迪堡也是同样，都还等着卓杨开球回传之后大家接茬散步，但卓杨却想的不一样，同样有想法的，还有一个比朝天椒还老辣、比泥鳅还滑的眼镜蛇。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见伊利耶明白自己的意思，卓杨便开球磕给了身后的罗马尼亚人。
    突然，画风乍变，卓杨开完球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笔直冲向纽卡斯尔禁区。在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在他把速度提到最高冲程的时候，伊利耶的传球恰好到了脚边。
    卓杨高速带球是无可阻挡的，纽卡斯尔防线漏洞百出，中场因为鲍耶被罚下位置一时非常混乱，匆促之下的堵截总是要晚上半拍，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卓杨呼啸着的幻影冲进了禁区。
    纽卡斯尔人睁眼看着卓杨急停刹车脚尖触球，两个轻点就是两次变向；睁眼看着门将吉文被甩躺在左边，卓杨从右侧把足球带进了球门。
    圣詹姆斯公园球场内一片寂静，前一刻还慢得像鸭子戏蜗牛般的卓杨，转眼完成了一次疯狗撵兔子般的快，每个人都被这强烈的反差给封了口。
    只有卓杨和伊利耶在庆祝，只有场下的渣叔兴奋得像个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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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杨，你们那个默姥爷说你最坏，我开始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比赛结束，代尔和卓杨交换球衣。
    “我哪就坏了？那叫……”
    “哎，对了。”代尔打断卓杨。“吃完饭开个派对，我也不叫多余人，你看看你们那边谁顺眼，带上就行。贼他妈有意思我给你讲……”
    “滚滚滚，只吃饭，不玩那个……”
    联盟杯16强战首回合，马迪堡在客场1:1怪异逼平纽卡斯尔，赛后渣叔的奇葩战术和鲍耶的种族歧视成为了媒体关注焦点。当然，克洛普再怎么给自己的战术涂脂抹粉也掩盖不住世人对龌龊的抨击，而鲍耶就是想说什么也不会有人想听，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