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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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遮 作者:斛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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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遮 作者:斛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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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力说出这种不可一世的话语而我不敢。心里想着“好吧好吧就算他是疯掉了,别理他就成”,却仍不免四肢无力,感到一阵震恐。

    “你等吧。”

    我足足憋了十几轮呼吸才勉强控制住我自己的声音,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必须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选一个,连中和一下的余地都没有。

    “你等吧,”心软得一塌糊涂,我说,“等过一年、两年……等你好起来,等我也好起来。那个时候再看。但你一定要清楚的是,这件事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结果……阻碍来自方方面面。”

    所以,谢轻寒,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和我一起奋不顾身,冲往无间深渊吗?

    后来又过了一两年。

    其实无论时光流逝多么飞快,每次回想起这桥段都显得悲痛。谢轻寒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透明如同天色的波澜。

    他是怀璧的罪。

    事件过去后的一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前圣上驾崩,三皇子登基,事情繁多,谢轻寒劳累过度,一病不起。花了半年时间养好他,却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在宫里留着了,非要回到谢府来。

    彼时我得了状元,登上宝殿,受府进爵,抬眼看到高楼上站的他,一时恍若隔世。

    谢轻寒从那高楼顶上下来,大病初愈的脸,憔悴却精神着,依旧和从前一般漂亮。他轻手轻脚拽住我的衣袖,道:“我等你很久了,你带我走吧。”

    一如既往的弯弯眉眼。

    我看着他,也不犹豫,笑了笑,说:“好。”

    谢轻寒又问:“爹如何?”

    “告老还乡了,你不是知道么?”

    “嬷嬷如何?”

    “到新府里来了,以后专门照顾你。”说着,我下意识要去摸谢轻寒的头——这才发现他已经比我高了好多,我的动作显得有些为难了。

    谢轻寒轻笑出声,弯了弯腰:“这得怪我。”

    我也忍不住笑,胡乱在他脑袋上掀了两把:“只有这点出息了。”

    宫里的官也不当,入个春就生个病,可不只有这么点出息?

    谢轻寒听懂我的意思,却不反驳,只是笑着。清透如水的眉眼,倒映出半个世界。

    我看着恍惚,却也没想别的,只觉得一别经年。

    这时又是阳春三月,我猛然发觉,和谢轻寒见面总在春天。一池繁花倒影,满城和风扑面,谢轻寒走在我身侧,体温比平时暖些。

    我的心乍然晃动——

    “你的病早好了。”我道。口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承蒙陛下照拂。”谢轻寒大大方方承认。

    “那还要演这么一出戏做什么?”我顿觉莫名其妙。

    “想让你看着我呀。”谢轻寒突然停下来,侧身到我面前。

    “颜颜,” 他喊,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我面前,语气柔软,眼神却幽暗。

    “我现在一无所有,等不了了,想赖着你,所以拜托你……”

    他上前一步,轻掐我的手。

    “照顾我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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