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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鱼肉 作者:宁远

    分卷阅读28

    我为鱼肉 作者:宁远

    分卷阅读28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

    “阿母……”

    阿来紧紧抱住自己,纷飞的晶莹六角很快覆盖在她小小的身体之上。

    眼泪从眼角滑落,被冻结成冰。

    几度在幻觉中感受到了温暖,那温暖就在河的彼岸,她很开心地想要跨过去,饥肠辘辘,迫切想翻出个烤红薯吃。

    阿来跑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她看见阿母站在河的另一头向她摆手:

    回去。

    听不见阿母的声音,只能从她的嘴型看出在说什么。

    回去,你命不该此。

    阿来迷茫之时三根手指落在眼前,她大为惊骇,忍不住喊出声。

    这一喊让她醒了过来,依旧在冰天雪地中苟延残喘。

    疼痛使人清醒,痛彻心扉。她明白继续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吗……”

    她不能死在这儿,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有人吗!救救我……”

    连续的呼喊让她的喉咙仿佛被粗砺的石头狠狠地刮磨,当无法再说出一个字的时候终于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有辆马车穿过风雪而来,阿来不知道被谁抬上了上去,不知道是谁灌了她一大碗水,她只知这碗水救了她一命。

    在温暖的马车中再次昏睡过去之前,有个念头浮于脑海之中:

    肯定是谢太行和云孟先生的人。

    既然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我蛰伏在卫子卓身边,那么肯定不会让我死的。一切的折磨只是为了让我尝尽苦头好乖乖听话。

    这群畜生。

    知道自己不会死,阿来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上盖着张破被子,一身血污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宽松的麻衣。

    床角没有任何帷帐,甚至连屋内也不设任何摆设,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墙角一盆碳火。

    她身上的伤被更认真地处理过,肩头过大的伤口两端被黑线缝合在一起。阿来略略吃惊,想起阿母曾给她说过此缝合术,据说不同部位的伤口应采用不同的缝合手法,缝合之后伤口能够快速愈合,世间只有不到一只手的神医能够行此技法。

    阿来试着坐起来,尽管肋骨和肩头的痛楚依然难捱,但总算能够自如行走。她推开小屋的门,外面是一处满地枯叶的凌乱廊院。廊院内没有任何雅致的景观,只有一位瘦瘪白首老者站在院中,一身薄薄的单衣被寒风吹拂紧贴身体,头顶上的稀疏的头发比凌乱的胡须还要少,远看此人就像一副没有丝毫血肉的骷髅。他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双手捧着细细研读,似乎没发现身后有人在看他。

    阿来觉得他很可笑,穿成这样站在寒风中读书,仿佛着了魔一样。也不提醒他,就坐在原处看他,琢磨着他是否就是会缝合之术的神医。

    大半个时辰过去之后老者将全卷看完,昂首吟唱:

    “……于乎,小子,告尔旧止。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

    阿来听他高歌《大雅.荡之什》中诗句,狂悖不羁,想来应该是位官场失意的腐儒。

    老者把竹简握在手里,似早就发现阿来,问道:“你可识字?”

    这秃驴肯定和云孟先生是一伙的,阿来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没搭理他。

    他回到房中抱了一堆的竹简出来丢在阿来面前。

    “这是关于甄文君的所有资料,你需一字不差全背下,明天我来问你。”

    “你们自己瞎编的?”

    老者没正眼瞧她更不和她多说,径直回房了。

    阿来透过破烂透风的窗户往里看,见他又在继续看书,嘴里长吁短叹个没完。

    第二日那老者果然来找阿来,让她背诵。

    阿来张口就来,说这甄家本是平苍大族,无意间被牵扯进一场暴乱,为了活命她父母带着她逃入山野,她也是在山中出生。母亲在她两岁时去世,她与父亲相依为命长大……

    这些关于甄文君的身世看上去不太像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要想骗过卫子卓恐怕谢太行他们还是要有些真材实料握在手中才行。多半是去过故地寻访,找到了些卫子卓肯定也知晓的蛛丝马迹。

    阿来说完之后老者让她再背一遍,阿来再说,错了好几个字,老者劈头拍了一竹简下来:

    “就这么几行字你都背错,如何能瞒过卫贼之眼!”

    阿来被打得疼出眼泪,愤恨道:“有谁说真话会设防使其一字不差?只有死记硬背的假话才会说得一模一样!”

    老者被说得一阵恍惚,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忽然连珠炮一般考问她经学。他所问的道义全是十岁之前阿母就考校过她的,阿来自然平心静气对答如流甚至反将一军。

    被黄口孺子驳得哑口无声,老者仿佛一时间再老了十多岁,说不出话浑身发抖,兀自离开。

    两日之后老者不见踪影,第三日黄昏,一辆马车送来一男一女。

    男子看上去年龄不过四十,皮肤黝黑面如岗石,着一身玄色轻便短衣,身形颀长,右眼之下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人浑身散发出不易接近的寒气,走路无声。

    女子则和他完全相反,还未进院便听见她的笑声,长裙色彩灿烂犹如孔雀,精致夸张的妆容下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大老远她便提着长裙快步而来,喊着“甄文君”的名字。

    “王公说他教导不了你,可以直接略过学经讲义开始学习阴策与媚术。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奇才,居然是个干瘪丫头。”女子挑起阿来的下巴,用随身的绢帕将其脸上的污秽擦去,细细端详她的模样,口中啧啧有声,“云孟先生果真是一双毒眼,这张脸蛋生得好。只要经妾之手调教过后定教天下男子看你一眼便魂不着体。”

    “媚术?”阿来听到这两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字顿时暗觉不妙,脸色微红,把女子的手挥开,“阿来不需要学什么媚术。”

    女子脸色一沉,站在后方一直未开口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到阿来身后,单手一抓扣住阿来的后颈。阿来只觉浑身发麻双腿失控,登时跪倒在地。

    这男人好生厉害,他行踪无声根本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女子懒洋洋地坐在石阶上,点阿来的脑袋:“什么阿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甄文君,卫子卓的救命恩人甄文君,明白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养母越氏阿椒,他是你养父江道常。生父死后你为了生计独自下山,一直与我们生活在一起。‘阿来’这个人已经和她的母亲骁氏被孙明义余党所杀,从今往后世间再也没有阿来。”

    第19章 神初七年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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