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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白与救赎 作者:荒烟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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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白与救赎 作者:荒烟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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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好感。

    “老板娘醋劲大,怕老板和店里的小姑娘搞不清楚,嘿嘿嘿……”说到最后,男孩自个儿乐了。“我瞎说的,嘿嘿嘿……但这儿确实老板娘说了算。我家老板不会说话。你要是想多看他几眼,千万别去搭话。”

    “啊?怎么说?”看不出,这男孩儿机灵得很,竟然看出了我颜控的本质。

    “老板一碰上搭话的女客人,第二天保准就不出来了,能在屋里憋上好几天。”

    “哦?他怕女人?所以服务员也不招女的?”我愈发有了兴致。

    “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该去忙了。还想要点什么,按铃就好。”说完,那男孩儿一溜烟儿就跑进了饮品吧。

    在吸烟区坐着的老板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有点儿急,眉头皱得更紧了,两只戴着护套的手腕穿进一旁斜靠着的肘杖内,有些困难的站了起来。他的步子因为急切,踉跄得厉害。刚那机灵鬼瞧见老板急迫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从饮品吧里钻出来,扶了老板就往卫生间里去。

    卫生间就在吸烟区的隔壁,也没几步的距离。我意识到,这个民宿的设计,在很大程度上都在迁就老板身体的各种不方便。比如说,明明只有两层楼,偏偏还装了电梯。

    我就是一个看客,遇到些感兴趣的人或事,就会兜兜转转多回来几次。而这家名叫“石砳”的民宿,里面的人,不管是那个清秀机灵的服务员,还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冷艳老板,亦或者是那个没见过面却声名在外的老板娘,都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第25章 探亲

    我今年十六岁。从十岁那年起,我心里就有了一个大秘密。那是一个关于哥哥的秘密。

    我的爸爸妈妈年纪都很大了,就和同学们的爷爷奶奶差不多的年纪。我小时候就问过妈妈,怎么那么晚才生的我。妈妈抚着我的头发,怀念了许久,才告诉我。

    原来,我有一个哥哥,他足足大了我二十四岁。但是他在二十二岁那年就失踪了。倾力寻找了两年,未果。二老害怕老无所依,便又生下了我。所以,我单名一个“念”字,念什么,却不说破。

    十岁那年,有一个穿着妆容颇为讲究的阿姨找到了我。她一路送我回家,问我周末能不能瞒着我的父母和她出去一趟。我挺早熟的,也不怕她,但也使了个心眼。我问她,我能带朋友吗?她答应了。

    周末那天,我叫了三个朋友,其中一个朋友带了她的妈妈。虽然我不觉得那个阿姨会是坏人,但还是带个大人更安全一些。

    阿姨看见我带的阵仗,竟然笑了。她走开几步,和一个拄着双拐的叔叔说了几句话。阿姨带我们去吃了肯德基,然后又去了游乐园。期间,同学的妈妈要和阿姨争着付钱,都被阿姨堵了回去。后来,阿姨不知道和同学的妈妈说了什么,那同学的妈妈竟然抹起了眼泪,就再也不和她争了。

    那天,我们玩得特别高兴。我注意到,那个拄拐的叔叔总在远处看着我们,有时阿姨会去和他说上几句话。他总是摇头摆手,推着阿姨回来照看我们几个孩子。

    最后,阿姨挨个儿把我们送回了家。临分别前,我和阿姨交换了电话。阿姨说,我随时都能给她打电话,特别是家里遇到困难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打给她。末了还往我手里塞了张银行卡,对我说:“爸妈给的零花钱要是不够了,别问他们老人家要,打电话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存。”

    我隐约觉得阿姨一定和我有些什么特别的关系,否则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后来,我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就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哥哥让她来的。她承认她是哥哥的朋友。我又问她,那个用拐杖的叔叔是不是我的哥哥。她却否认了。她说,那个叔叔才是哥哥的朋友,也是那个叔叔拜托她照顾他朋友的妹妹的。但是他们住得有些远,不能总在我的身边。

    我一年只能见到他们两次,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爱。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除了疼爱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很好很好的阿姨。对于叔叔,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从来没有接近我,每次都只在远处看着,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话。每个月给我打电话,都是阿姨,先问我好不好,然后更多的是问我的父母好不好。

    去年,爸爸心绞痛发得厉害,医生说得做冠脉支架的手术,可是爸爸觉得太贵,拖着不肯做。阿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又问起了我的爸妈,我就如实告诉了阿姨爸爸的情况。没想到,没过几天,医院就给我家来电话了,说我爸运气好,赶上了政府扶持项目,可以免费做冠脉支架的手术。爸爸高高兴兴地住院做了手术,恢复得很好。我知道,一定是阿姨做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今年,我照镜子的时候突然确定了一件事情——那个总是远远看着我的男人,他就是我失踪了十八年的哥哥。五官长开了的我,竟然和他是如此的相像。今年,再见面的时候,我想带他回家,让他和爸妈相认。

    但是,我终是没忍心把他带回家。因为今年,我见到他的时候,竟也忍不住哭了。

    阿姨……不,嫂子仿佛已经知道我确定了他就是哥哥的事了。她没有再让他远远的看着我——事实上,也许是他已经没法看到我了,也或许是嫂子不放心把他放在远处。

    哥哥这一次没有带他的拐杖,而是坐着一架很笨重的高靠背的轮椅。我注意到,他的双手竟然也是残废的,双腿更是瘦弱得很。

    “哥的眼睛……怎么了?”

    “移植的角膜估计是时限到了,发生了排异反应,发展得太快,感染没能控制住,最后只能摘除了整个眼球。右边的眼睛也发生了交感性眼炎,现在只能看到一点亮光。”

    “那……腿呢?”

    “你哥的腰腿一直都不好,最近病得厉害,拐也拄不了了。”

    “哥他……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话?”

    “你哥他……说不了话……”

    “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哥不想让家里人见了他难过,你懂吗?念念,给你哥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嗯……嗯……”

    我守在心里六年的秘密,在这一刻,变成了一辈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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