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翻了个身，把袁芳搂进怀里。
    袁芳的脑袋依偎在曹铄胸口。
    “你要是不在，我怎么会不寂寞？”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游走，曹铄说道：“习惯了过些日子就宠幸你一次，一旦宠幸不到，我必定会有些失落。”
    “这个时候，夫君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袁芳说道：“即使没有我在，后宅还有许多姐妹，有她们陪着，夫君又怎么会寂寞？”
    “寂寞是源自内心的。”曹铄说道：“也是一种习惯的改变。当你习惯了有个人陪在身边，突然某一天，这个人不在了，你说会不会寂寞？”
    抬头看着曹铄，袁芳轻声问道：“如果我不在，夫君真的会……”
    “真的会。”曹铄说道：“有时候我挺懊恼这副身板，虽然比以往强健了许多，却始终没能让你们中的某一个挺起肚子。如果嫁给我的这些日子，你怀上孩子，为我生了一儿半女，不用我说，父亲也不忍心把你送走。”
    “都是妾身的错。”向来飞扬跋扈的袁芳，此时居然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回应曹铄的时候，她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
    “如果是你的错，只会是你一个人不能生养。”曹铄微微一笑，对袁芳说道：“可我后宅有这么多人，却一个怀上身孕的也没有。这就不再是你的过错，而是我的过错。”
    “华佗先生不是说……”袁芳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仅华佗先生，就连张仲景也这么说。”曹铄说道：“华佗先生当初没有和我说明白，却对母亲说了。张仲景则是直接对我说明，年幼的时候，我曾中过毒。毒素已经侵入心脾，如今虽有好转，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散去。让你们怀上身孕，恐怕还得再等几年。”
    “别说几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也肯为夫君生养子嗣。”依偎在曹铄怀里，袁芳轻声说道。
    “我打算去一趟许都。”曹铄突然对袁芳说道：“你这件事必须要当面和父亲说清楚。”
    “曹公还没有提起让我离开。”袁芳说道：“夫君返回许都，会不会……”
    “不会！”曹铄说道：“袁家大军已经到了白马，我此时返回许都，是有充分的理由。”
    他接着对袁芳说道：“你只要不离开寿春，不离开这里，就没人能奈何你。我会在宅子周边布置兵马，任何人想要带走你，无疑都是在向我宣战。”
    “夫君难道还要和曹公反目？”袁芳一愣，连忙说道：“可不要因为妾身……”
    “不是向父亲宣战。”曹铄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我只是让世人看到一个态度，一个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让我的女人背负沉重的态度。”
    袁芳抿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曹铄坐了起来，向外面房间的侍女喊道：“伺候更衣。”
    袁芳的贴身侍女走了过来，拿起曹铄的衣服，伺候他更衣。
    袁芳也坐了起来。
    曹铄轻轻搂住她的后背：“如果很累，你不用起，多躺一会好了。”
    “夫君……”袁芳迟疑着问道：“难不成以后的日子，我都只能在这里，连后园也不能去看一看？”
    “后园当然可以。”曹铄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乱走，万一出了宅子……”
    “夫君放心，轻重我还是懂的。”袁芳轻声说道：“我就不离开房间，只在这里等着夫君好了。”
    “委屈你了！”抚着她的后背，曹铄说道：“等到这件事解决，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走走，把所有的憋屈全都宣泄了。”
    “我等着。”袁芳轻声应了。
    穿上衣服，曹铄离开袁芳住处。
    魏图已经带了百十名卫士守在这里。
    见他走出来，魏图抱拳行礼：“公子，卫士人数够还是不够？”
    “这里是后宅。”曹铄说道：“让你带人保护大夫人，只是担心会有人暗中做些手脚。有百十个人，也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亲自在这里守着，任何人要与大夫人相见都得回绝。如果大夫人觉得憋闷了，你就带着人陪她在后园走走。她身边的卫士，每时每刻都要保持在八十人左右。”
    魏图应声的同时，心里也在嘀咕着。
    曹铄出门，每次都只带着十多个卫士。
    他却要求袁芳身边随时都有八十名卫士，可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十分严峻的程度。
    “蔡稷陪我去甄姬那里。”曹铄招呼了蔡稷一声，往甄宓住处走去。
    跟在曹铄身后，蔡稷连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以往你话总是很多。”曹铄先开了口：“怎么这会却不吭声了？”
    “公子心情不好，我哪敢吭声。”蔡稷低着头应道。
    “我怎么就心情不好了？”曹铄问道。
    “袁家派兵进驻白马，而白马就在黄河岸边，随时大军可能渡河。”蔡稷说道：“曹袁两家开战已经是迫在眉睫，否则公子刚才也不会在大夫人房中这么久。”
    “你知道我和大夫人说了什么？”曹铄问道。
    “跟随公子这么久，虽然没有听见说什么，猜也是能猜到了。”蔡稷回道。
    “那你说说，我和大夫人都说了什么？”曹铄问道。
    “曹袁两家开战，大夫人是袁家女儿。”蔡稷说道：“她首当其冲会遭到祸患，公子无非是把这些事情一力扛了下来。”
    微微一笑，曹铄轻轻拍了一下蔡稷的胳膊：“跟我的日子久了，果然对我有些了解。你说的没错，我刚才确实和她说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曹公会不会真的对大夫人不利？”蔡稷小声问道。
    “我哪知道。”曹铄说道：“事情还没发生，先做好准备也是必要的。你回头安排一下，明天我得去许都。”
    蔡稷答应了，陪着曹铄走向甄宓的住处。
    得知曹铄来了，甄宓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早就等在了正门外。
    曹铄快到近前，甄宓迎了上来，欠身一礼说道：“妾身见过夫君。”
    “都是夫妻，没必要这么多礼节。”曹铄摆了下手，先进入庭院，对甄宓说道：“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