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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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红莓 作者:Ashit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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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红莓 作者:Ashit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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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再再再再稍微高一点点儿……”

    “来。”李鸢侧头冲缑钟齐使了个眼色,“搭把手。”

    “一二三,走你。”

    “我——槽!”

    彭小满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是爬上去的,是生给人当小鸡仔儿抡圆了给撂上去的。抛石机么。

    枇杷树上果子生的密了,竟一时给了人丹桂的错觉。果子攒成串儿,就像桂树上星星点点的花蕊聚集成的精致一团。枇杷叶宽,且边缘圆钝,则给人泰和敦厚的好印象。彭小满跪在高处的枝上,抿嘴,小心揪了一把近的:“扔了啊!”

    设备齐全。周以庆和一帮女生在底下展开几张过期校报,在地上铺平一圈儿后仰头,俱是清灵灵的小细嗓子:“你丢吧!小心点儿别摔啦!”

    噼里啪啦抛一地澄黄的果子,生着细绒绒的小白毛,抖一抖,就精灵似的浮漾在鹭洲湿润的空气里,叶子也窸窸窣窣地被风吹响。苏起弓腰拣了个小的,剥了果皮送往嘴里矜持一嘬,咽了一口便弯着眼睛笑起来道,特别甜。

    那还算这波不亏。彭小满稍敞开了胆儿,一面摘果子往下丢,一面屏息凝神,猫腰踱步往更高处的枝丫上小心地攀。李鸢怕他真摔,在底下仰头看着,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无意,看得清他宽大t恤里的平坦近乎凹陷的肚子,和隐约的,整饬分明的肋骨。

    李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觉得每一个男孩子,其实总要经历这么一个特别“瘦”的阶段。

    身量只是一说。单薄的骨架身板,瘦长纤细的四肢,偶然夜里关节还会生长得痛痒难捱。伏案念书过久而有些微佝的背,掐不出二两的肉,像页能随风上青云的风筝,灵魂不重,感觉哪儿都能去。像终日下肚的能量和卡路里一点儿不剩,全孵成了脑子里的不拘无束,天马行空。直至天色微变,风吹雨淋,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破灭了,沉淀了,人才破土的笋似的逐日拔高,结实,且如噎的被动沉默,被动收敛地暗自吞咽起来。

    李鸢觉得自己是跳过“瘦”这个阶段的,一早东西就被杵破了,稀碎;可吞咽这个动作又有限于阅历与眼界,无法自控纯熟。混沌无知已经不算了,世故也不是,更多的,该是特别矫糅的无限怅惘。

    “梆。”

    打断思绪,李鸢一拂额头,朝上头翻飞个小白眼,“妈的你故意的吧?”一手接住掉在衣服里的那颗滚圆的枇杷。

    “对不起对不起。”

    彭小满牢牢攀着树枝笑。枇杷叶笼在脸旁,把他的面庞分隔出阴的一片,亮的一片;眼睛一弯,他新月形的眼皮褶子则一齐弯成一勾精致的下弦月,嘴边淤青未散,视线不由自主地落上去,发现他甚至还有枚不大明显的小小虎牙,“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李鸢看他双手合十佯装诚恳道歉的模样,叹气,啧嘴:“怕还不扶稳,能别胆子一大就干悬事儿行么?”

    “兄弟们!!”

    戛然,老远处传来一声着急忙慌的高喊,仿若吹响嘹亮的革命号角:“撤撤撤!那几对儿傻`逼他妈绝了去把门卫室保安招来了!赶紧下来走!”

    游凯风蹲地上,嘴里含着一个,手里剥着一个,撇眉歪嘴笑嘻嘻地递了一个新鲜的给来人道:“何大爷啊?何大爷来怕什么?抽烟我都分他一根抽呢。哎来尝一个,甜。”

    周以庆抖了抖沉甸甸一满袋的枇杷,摘出了里头的两片叶子丢掉,“他来了咱们分何大爷点儿呗,他小孙女儿不常来玩儿么?”

    “甜你妹甜。”报信儿的拿起果子往游凯风脑门上一丢:“姓胡的那个!上回阴你和李鸢的那个!”

    姓胡的名牌上写着胡八一,八成也是建军节出生,和某知名盗墓小说男主角同名同姓。人高马大圆寸头不提,更是八字眉重汗毛,一脸凶煞门神相,是个吃硬不吃软,贼拉爱在学生背后搞小动作的主。从老城工业园那边儿辞了工作聘上了鹭高门卫,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老人家一把烈烈三味真火直接燎到了眉毛上,碰上个衣装笔挺拎公文包的就点头趋奉,恨不能替人把车舔干净了再给送出校门去。碰上学生就不给好脸净拿鼻孔看人。

    他没来之前,门卫室校规违反考勤表不过寥寥几页,他来了半月就给记的密密麻麻不算,还又另印了一本崭新的,什么迟到早退骂人吃东西踩草坪不穿校服,该管的不该管的他老人家全包了。成天瞪着俩电子眼紧盯着学生不放,净想抓个大的。

    李鸢和游凯风那次被老班逮着抽烟,着实是人在教室坐,锅从天上来,手都没敢往兜里摸过,下课就被老班提溜起来一头雾水地老实站着,当全班面儿翻出了烟盒火机。往桌面上一撂,证据确凿。所谓抓贼拿脏捉奸在床,俩人好歹不是嘴里叼着给逮了个正着,外加李鸢尖子生自带光环护体,都没给多罚,也没告诉家长。、

    可游凯风就想不明白了,谁他妈嘴那么欠呢搁外头吧吧地说?

    做人怎么这么不厚道呢?

    隔天缑钟齐在食堂打了饭,坐对面,冲俩人比了个檐帽,撇眉撇成了一个八字,推了把眼镜似笑非笑道,“听人说是在校门口看见你俩裤兜里的烟盒形状了,直接告诉教导主任了,主任又来告诉老班了。”

    哎我`操`你大爷。一天天儿手伸那么老长是能让你当副校长怎么的?就是把鹭高学生一个个查个底儿掉你一个月也就只能拿两千五。

    游凯风当时就把勺子一丢,差点儿掀了饭盘。

    第7章

    “哎哟我正瞅着找不到机会肛他呢!”游凯风把嘴里硕大地枇杷核“噗嗤”一啐,勾着来人脖子佯装大头地往前走:“走!陪哥会会他去。”

    “肛你个叼啊!”陆清远飞过去在他屁股上顶了一脚,拽着他衣领子往回扯:“赶紧收拾!”

    游凯风侧身一闪,看众人纷纷捡起了一地纷乱,点货销赃,收拾犯罪现场,眼瞅着下一秒就要脚底抹油撒丫子跑了,“哎你们这就怕啦?!”

    “你少装大头。”李鸢把一袋挺轻的枇杷匆匆挂在周以庆的胳膊上,“学校里明令不让碰这个老树,你上哪儿说都不占理还正面肛,肛你个大过不给你发毕业证你信不信?”

    “哎你们干嘛呢?!”又来了个通风报信走地下工作的,一路小炮弹似的发射过来,按着被吹成了中分的齐刘海儿咋呼道:“人都快来了!教主任跟着一起呢还不快跑等着找死啊!”

    “我——靠?!”

    众人惊诧,说好就一条哮天犬,怎么连带着二郎神也给请过来了?!

    彭小满在树上吓得毛竖了一胳膊白毛。

    “快快快先撤先撤!”李鸢把周以庆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推给陆清远:“都先走,从白术堂那儿绕回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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