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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入凡记 作者:木天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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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不说,还是个二愣子,往后日子有得受了!”
杨氏道:“我这不是没法子嘛。前儿那杀猪刘不知听哪个王八羔子说的,说读书人有出息,往后好处大了去了,能免好几百亩的税,还能呼奴唤婢称老爷,娶了的媳妇就是太太夫人了。他就把主意打到咱们家来了!后来都让他兄弟问到翁爹跟前来了。若再不给那小子娶一房,等那杀猪刘定了心要嫁闺女进来,那可是想推都难了。”
马氏听了直咬牙:“不积阴德杀千刀的,竟想好事了,还夫人太太呢!”
杨氏道:“他做白日梦是他的事,可要真把他女儿娶了进来……只怕咱们就该搬回从前的老宅里去了!”
她们如今住的这个原是方忠家的宅子,还是方忠老妻去世后,方诚过来照料丧事,顺便就携妻带子住了过来。后来方赟娶了王氏,儿子都七八岁了,才把已经在家呆成老姑娘的柳氏娶了进门。
柳氏逢年过节便会让人张罗在大宅正院祭拜方忠夫妇并方家祖先,王氏见了深恨,只她是二房娶的媳妇,要硬气只好回老宅去祭拜。如此渐成习俗,虽平日里方家都是住在大房的宅院里的,等到祭祖的时候,却要回村后另一边的方家二房的老宅里去焚香拜烛。
这会儿马氏听杨氏说要回到那个只三间房,还是土墙的宅子里住去,心里膈应得很,只要深究起来,这里确实不是自家的院子,两头开不得口,只好不说话了。
牛氏却道:“都说读书人精明,伯丰那人性子又阴沉,不爱说话,平日里都少从这头走动的,想是看不上咱们目不识丁的庄稼人。若等他真的发达了,结交了什么上官,到时候,嘿,不管娶的谁家女儿,恐怕咱们都落不着好。”
马氏心里烦闷,忙道:“这话怎么能这么说?翁爹既然兼祧两房,自然两房的家资都是归了翁爹的,至于往后两房分家要如何,自然也是翁爹说了算。旁人有什么道理来指手画脚的!”
牛氏笑道:“二嫂这话可不通了,那县官老爷可不就是什么都能管?到时候若有人告状去,人家官老爷判了说都是谁的那就都是谁的,你要不肯走,三班衙役自会请你走的。你说他们管不管得?”
马氏一皱眉:“你高兴个什么大劲儿?倒像是把老三过继了似的。”
牛氏一听这话就沉了脸:“是你说的话都不通,我才告诉你两句的,你又乱攀咬个什么,或者是二嫂你心里一直这么打算的吧!”
眼看两人越吵越大声,杨氏初时还幸灾乐祸,见场面有些失控了,生怕招了男人们注意自己也落不着好,才出生制止道:“好了!认真想个主意才是正经。”
马氏道:“我们能有什么主意!若是婆婆还在就好了,唉!”
柳氏去世后,王氏一家独大,几次以挪屋子为由,渐渐将方伯丰挤去了那处偏院,正要使法子让他读不得书,却不料自己下地看长工做活时被草丛里伏着的一条“狗屎堆”给咬了。这狗屎堆又叫五步蛇,最毒没有的,虽赶紧使人去找捕蛇人讨了蛇药来,到底来不及,死去的时候满身青黑,惨不忍睹。
村里还狠传了一阵柳氏报仇的说法,因王氏被蛇咬的地方就在一片柳树附近。若非这回意外,还真不知道方伯丰能不能熬到这会子。
这会儿听马氏又说起王氏来,牛氏就想起王氏去世时候的样子,不禁背上寒毛直竖。杨氏却道:“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未必就没有法子。”
马氏道:“法子自然多得是,只怕翁爹还心疼幺儿,咱们混出主意,倒落不着好!”
牛氏笑道:“二嫂子真是闭着眼睛出的主意。翁爹若是要给他做主,能到今天这样儿?且你看翁爹虽兼祧了大房,什么时候在这宅子里主持过祭礼?翁爹心里,咱们一家子就是二房的,这可再清楚没有的!”
杨氏听了这话,细想来,果然是越想越对,心里就又转起主意来。
一时天色渐暗,手里活计没那么赶,倒不用点灯费油的。几人又出去招呼自家男人孩子,一通闹哄哄的洗漱脱换,才都各自上床睡觉不提。
吹了灯,杨氏就同方有财道:“今儿可算了了桩大事。”、
方有财道:“我正想问你呢。那人你哪儿寻来的?一点嫁妆都没有,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就进门了?”
杨氏哼一声:“一样换一样,要问人家要嫁妆,人家就得先问咱们要聘礼。甭管到时候人家是把聘礼都给陪送来了,还是自家留下多半,总之都回不来咱们手里了!如今这样不好?就花了五十文都没到,媳妇都娶进门了,有什么不好!”
方有财道:“好,怎么不好,我就说你怎么寻着这么不讲究的人。”
杨氏道:“什么讲不讲究,哪也得有那身份底子!这位,一听我说有个落脚的地方,立时就答应要嫁了。我也当是胡乱玩笑的,这回你也看见了,都直接送上门来了!你忘了上两年北边闹水灾,多少只求给口饭吃都卖身做奴才去了。我看这位也差不离。长嫂如母,这事儿还得我操心,既碰上了,就赶紧了结了,我也算完了一件事。”
方有财道:“说来说去还是你有本事。上回你说杀猪刘那事儿,我还真有些惊心,如今可好了,也省得他再惦记我们家。”
杨氏就想起方才几个女人在灶间说的事来,把几人的担心说了一回,又道:“我也想让雄子、阿当他们读书进学去,上回提了一次,翁爹也不说话。难道我们家的就只能种地,偏那头就能读书!”
方有财道:“读书可不少花费,再说了,之前不是都送去过私塾了,白瞎了几吊钱,哪个坐得住!要去就都得去,三家数数也好几个,爹可不就得琢磨琢磨。还有三房那里,上回就想送小妮子去读女儿书,那可更花费大了,一年得五六两银子。”
杨氏叹气:“人家马家屯的‘柴稞佬’,家里两百多亩良田,就呼奴唤婢,他老婆下地去看看,都有两个丫头给撑伞!咱们的地可比他家还多呢,怎么就连个娃儿上学都不让了。”
方有财嘿嘿笑道:“‘柴稞佬’还娶了两个小老婆呢……唉哟,唉哟,你松手!唉哟,我就说说,我就说说他!你拧我干啥!”
另外两房,也一样为今日这一场稀奇的“亲事”说了大半夜的话。
倒是新房里,这会儿悄无声息的。
薛灵素谨记着“有样学样”四个字,洗漱了,等方伯丰绷着脸让道:“你睡里床?”的时候,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便往靠墙一侧盘腿坐了。看方伯丰上床后躺下了,她才知道原来这里人晚上不是坐着打坐、也不是四处游荡、更不练功,却是这么躺平了闭上眼睛睡觉的!
她实在还不是很清楚“睡觉”这回事,更别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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