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任总统还没有交接，政争已经开始了。最近的卢泰愚特赦案，老板你知道的，这是为了拉拢SK崔家的一次运作，崔家和卢泰愚是联姻关系。周一的时候，金泳三正式签署了特赦案，老板你猜猜青瓦台的新闻通稿是怎么说的？”
    “嗯？”
    “我想起来就好笑，青瓦台的公告，本来商量好的策略，为了大韩民国的团结，共克时艰，这理由多好。结果，青瓦台在新闻通稿中说是应当选总统金大中的要求，金泳三对卢泰愚进行了特赦。呵呵，金大中都气坏了，没正式上台就被摆了一道，还打电话给我抱怨这件事，我有什么办法呀。”
    丹妮莉丝影城。
    时间是1月7日，周三下午。
    办公室内，西蒙听视频通话对面的陈晴这么说，也感觉既无语又好笑，不过也能理解。
    政治斗争从来不会有什么温情脉脉。
    韩国现任执政党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李承晚时期，1997年的总统选举，可以说是韩国立国以来，掌权了半个世纪的执政党第一次在选举中败给了在野党，正式失去了对国家权力的控制。
    为了在五年后收回权力，当下是不放过一点打击当选总统金大中威望以及其背后在野党集团的机会。
    稍微考虑，西蒙说道：“韩国的政争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只要有机会，你就应该主动推动他们相互倾轧，别真的把他们拧在了一起，这对我们才不是好事。”
    “我知道的，老板，”陈晴点头，没有立刻继续韩国的话题，转而道：“国内那边，老板，《还珠格格》已经大结局了，我刚拿到数据呢，四大卫视，其中北京地区的最后一集收视率达到了73%，最低的广东卫视也有63%，厉害吧？对了，26集平均收视率是56%，简直是奇迹，老板你眼光可真好，又培养出了一个人才。还有老板给的那几首主题曲，这才是点睛呀。”
    西蒙感受对面姑娘语气里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模样，笑问道：“我看到那边打算与央视合作进行一次贺岁播映？”
    “是啊，今晚开播，恰好到农历腊月二十八，除夕前一天。央视特意进行了一次广告招商，一次贺岁播映卖了6300万，不过，任景兮好没用啊，我们只拿到25%分成，1575万。”
    西蒙却道：“25%已经很不错了，和央视合作，不要想着赚钱，不赔就行。”
    陈晴见挑拨告状无效，吐了下舌头算是晃过，接着道：“还有，贺岁播映之后的播放权也卖出去了，这次加了一个浙江卫视和央视八套，还有原本的四家卫视，一次性卖断五年的播放权，收获4300万。不过，六家电视台的独占期只有两年，两年之后，我们可以向市县级的二三线电视台出售播放权，这部分收入会有多少还不能确定。全部算下来，税前总收益超过6000万，所以说老板眼光好呀。”
    西蒙见对面妮子最后又缀上一记马屁，故意往他身上推功劳的模样，只是笑笑，也没有透露《还珠格格》故事创意和主题曲一样都是他提供的小秘密，转而道：“成绩这么好，续集有考虑吗？”
    “肯定要做续集呀，不过，现在几位主演都有了新剧，续集今年肯定是没戏，最早要等到明年。”
    “这也不急，恰好今年可以让这部剧的热度发酵一下，还有海外，我之前看到《康熙微服私访记》在香港拿到了收视冠军，《还珠格格》也可以跟进，还有韩国那边。”
    “我们都在做，”陈晴点头，随即又笑起来，说道：“关于《康熙》，老板你注意到没有，香港那边，播放的是亚洲电视台，不是与我们合作《天龙八部》的TVB？”
    “怎么回事？”
    “TVB太抠门了啊，比任景兮还抠门。老板当初可是和我们说过，绝对不能贱卖我们的剧集版权，所以没谈下来，后来亚视给的价格很可观，就给他们了，然后TVB丢了一个收视年冠。”
    西蒙也不是太在意，再次交代道：“和海外合作，锦书在商言商就好，那边又不是央视。”
    “嗯。”
    说完这个，西蒙又问道：“《爱情呼叫转移》怎么样了？”
    北美这边是周三下午，亚洲已经是1月8日的周四上午，《爱情呼叫转移》在1月1日上映，恰好一周。
    见西蒙问起，陈晴卖了个小关子：“老板猜猜多少？”
    西蒙道：“3000万应该有吧，中国那边已经全线联网了，这次还派了几百人押解拷贝预防盗版，低于3000万就是失败。”
    “老板的要求好低啊，”陈晴说着，竖起五根手指晃了晃，然后又笑盈盈地举起另外一只手，加了两根：“七天7100万，说明中国的票房潜力真的很大呢，当然，和好莱坞那边的《泰坦尼克号》没法比，但已经是非常厉害啦，官方看到院线改革和预防盗版的好处，接下来肯定会加码相关政策。还有两首主题曲，《Watch Me 1997》和《爱情转移》，现在中国那边大街小巷里都在播放，对了，那边接下来的周末就会宣布好莱坞买入翻拍版权的事情，肯定会再刺激一波市场，锦书那边分析，年底这一个月，因为没有其他竞争对手，这部电影的票房可能会达到两亿。”
    “两亿有点夸张吧？”
    “中国有12亿人口呢，还是年节档口，更何况老板给的创意这么棒，两亿票房很正常呀。”
    西蒙想想也是，稍稍点头，转回正题：“我们继续说韩国吧。”
    陈晴却没有立刻转回韩国，接着又道：“老板，今年春节你能再来中国吗？”
    西蒙道：“去也是去杭州。”
    陈晴一点不介意的模样：“只要能来就好，我去杭州给老板当丫鬟，对了，阿素说小狗蛋都会喊妈妈了，老板你过来，恰好教他学喊爸爸。”
    西蒙笑道：“已经教会了。”
    林素的孩子是今年几个小家伙中最后一个出生，现在才刚四个月大，却已经能简单喊出爸爸妈妈等词汇，明显早于普通的幼儿，再次证明了维斯特洛家族的小家伙都非常聪明早慧。
    陈晴顿时瞪大眸子，明白过来，又表情幽怨，一副好像在指责自己男人背着她偷吃的可怜模样：“老板，我也要生孩子。”
    “生了你能像阿素那样安静下来养吗？”
    “不能。”
    “那就说正事。”
    陈晴嘟了嘟嘴，稍稍低头操作了下电脑：“老板，给你个网址。”
    西蒙疑惑，握着鼠标打开文字对话框里的网址。
    浏览器打开，出现一个满是美女照片的页面，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都是韩国美女的那种。
    视频框缩小到屏幕一角的陈晴又道：“老板，这些都是韩国这边最近签约的姑娘，你抽空可以欣赏下，对了，SK娱乐还与Elite合作开辟了一个模特经纪部门，最近会进行一次遴选，老板有什么要求吗？”
    西蒙摇头：“没有，你们看着挑吧。”
    陈晴疑惑了下，随即又露出笑容：“老板，你不会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吧？”
    “是有点这种倾向，你要小心了。”
    “呵呵，我才不用，我是老板的得力助手，其次才是女人呢。”
    “嗯，自我认知很明确。”
    “那是，”陈晴得意地应了下，见西蒙确实真没有太多兴致的模样，也就不再废话，转而说起韩国的事情：“关于在韩国发起捐金运动，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下周会由现代、三星和SK三家先对员工发起号召，然后，金大中再进行跟进。不过，老板，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利有弊，可以转移韩国人的注意力，这确实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肯定也会增加韩国人的凝聚力，老板你刚刚还说不能让韩国人太团结。”
    “我刚刚说的是不能让韩国政界太团结。”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西蒙道：“发起这次捐金运动，主要是为了给韩国人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避免他们把太多注意力放在持续衰退的经济上面。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拿走韩国人的物质，留给他们足够的精神满足。”
    陈晴当然记得西蒙之前的论点，稍微考虑，也没有再提出异议：“那我就按照老板说的去做了。另外……嗯，大宇集团1995年从乌克兰买入了两艘退役航母，96年还宣布了自己的航母计划。不过，因为经济危机，韩国当局近期已经决定砍到这项计划，将两艘航母全部按废铁处置。然后，国内那边传来消息，希望能够接手。”
    西蒙等陈晴说完，直接摇头：“我说过，这种事，我们不参与，也不阻拦。”
    “那就这样，”陈晴低头在自己的备忘录上标记了一下，接着又道：“还有，关于三星汽车。老板上次引入了一批英国资本，对于三家公司电子和通信业务的合作，英国资本的20亿美元中，有10亿美元以注入阿波罗管理公司一只子基金的形式进行参与，还剩10亿美元，最近他们突然和我接触，大意是想要摆脱我们这边，独力与三星汽车合作。而且，李健熙最近又和法国与新加坡的两家资本进行了洽谈，目的很明显，都是要尽可能减少我们的参与份额。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减少参与，你知道我对汽车产业的态度。”
    “问题是，李健熙引入合作的时候，打得还是我们的名号，这是占便宜呀？”
    “我们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总不能一点便宜都不让别人占，”西蒙道：“三星汽车的事情，李健熙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只需要配合，确保三星接手起亚，主动权一点也不要争。”
    陈晴稍微犹豫，补充道：“老板，国内，我是说苏州那边，想要引进三星汽车投资建厂，我们也不干预吗，老板你也说过，很看好中国的传统汽车产业？”
    “苏州有什么汽车品牌吗？”
    “没有，”陈晴道：“所以我觉得更不应该让三星进入啊，这是一片蓝海呢，我们自己开发多好？”
    “中国国内汽车的话，我更看好浙江那边，既然苏州什么底子都没有，三星想进入，就让它进吧。”
    陈晴见西蒙决定，也只能再次记下，随即开始下一个话题：“关于电影，老板想要通过一年制作30部影片达到一种通过倾销占领市场的效果，但我觉得，电影是一种很特别的产业，并不像其他实体商品那样一旦占据了市场，很容易保持长期的优势。相反，哪怕我们通过倾销实现了短期优势，但只要其他电影公司制作出优质影片，观众还是会转向，因此很难达到垄断市场的目的。”
    “不只是电影，还有院线和电视，包括录像带和DVD零售网络，这些平台，也是我们下一步重点攻掠的目标。掌握了平台，哪怕无法实现100%垄断，百分之七八十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才是问题所在呀，”陈晴道：“老板，垄断平台的策略，我认为没错。就像好莱坞1948年派拉蒙法案之前的美国电影产业格局那样，垄断了全渠道，那么，无论是电影好坏，我们都能卖得出去，观众也只能接受。所以，我们只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垄断平台上就行了，完全没必要一口气制作那么多电影，不是吗？”
    “平台和内容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就像好莱坞这边，丹妮莉丝在内容上拥有绝对的强势地位，因此不会受到任何平台的掣肘。韩国那边，如果忽略内容，你能确保不会有一家韩国的丹妮莉丝娱乐出现，然后以内容要挟平台吗？”
    “韩国可没有派拉蒙法案，我们只要完全垄断平台就行？”
    西蒙道：“当然，我们要确保韩国不会出现派拉蒙法案。另外，韩国接下来的阶层固化会非常迅速，延伸出来，就是产业固化。一旦相关产业的格局固定，就很难改变。我让韩国那边一年做出30部电影，就是要把内容产业的格局固定下来，当然，我们双管齐下，平台产业的格局也会固定，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陈晴道：“可是，30部电影，质量很难保证？”
    “韩国接下来会有很多人失去工作，非常多，这也就意味着，韩国影视从业者会非常重视自己的工作。所以，问题很简单，告诉他们，我不管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做不好，那就等着丢饭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