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蒙继续在那不勒斯的《神奇女侠》剧组待了一上午，下午飞往米兰。
    米兰东郊的弗莱尼区。
    举办两年前那次大秀的废弃工厂已经被古驰买下。
    索菲亚参照丹妮莉丝影城办公LOFT的设计风格，将原本的废弃厂房陆续改建为古驰的米兰分部园区，眼下这边已经拥有六十多名员工，还设立了产品展示区和更加专业的秀场。
    古驰的最近几次春秋两季大秀都固定在这里举办。
    园区的秀场内，西蒙简单参观过明天上午大秀的准备情况，没有打扰汤姆·福特带领团队做最后的排演，和索菲亚一起在T台下的长椅上找了位置坐下。
    “安吉年底就会来欧洲接手古驰的事情，她和汤姆都是美国人，工作上也非常默契，这是最让我放心的一点。”
    索菲亚说的安吉自然是古驰美国分公司总裁安吉拉·阿伦茨。
    最初雇佣安吉拉·阿伦茨时，西蒙和索菲亚就产生过让阿伦茨执掌古驰的念头，这位女高管最近几年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索菲亚这次放手古驰，恰好可以把精力转向梵克雅宝以及梅丽珊卓其他业务的开拓上面。
    既然是最初确定的计划，西蒙只是点点头表示知晓。
    索菲亚和西蒙提了一下这件事，也换了话题，道：“还有，关于梵克雅宝代言人的事情，我正在考虑几位候选，黛米·摩尔、茱莉亚·罗伯茨、还有瓦莱莉·高利诺，你觉得哪个合适？”
    凭借《人鬼情未了》、《风月俏佳人》和《蝙蝠侠：开战时刻》的成功，黛米·摩尔、茱莉亚·罗伯茨和瓦莱莉·高利诺可谓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三位当红女星。
    西蒙没听到和自己关系最亲近的桑德拉，也不奇怪。
    桑德拉虽然很年轻，却不够漂亮，个人形象也不契合梵克雅宝这种高端珠宝腕表品牌。
    想了想，西蒙笑着道：“你更倾向于黛米·摩尔吧？”
    三位女星中，当过模特气质也更出色一些的黛米·摩尔明显更适合梵克雅宝。
    索菲亚点点头，道：“茱莉亚稍微年轻了一些，瓦莱莉也不够漂亮，外形也不算太好。”
    当初选猫女，西蒙就没有考虑过推出一个类似于米歇尔·菲佛那样的大花瓶，而是综合考虑了演技和外形的因素。瓦莱莉·高利诺拿过威尼斯影后，外形也恰到好处，再加上非常年轻，可塑性强，足以亲自完成猫女需要的很大一部分动作戏份，因此才得到了这个角色。
    仔细说起来，这一版猫女的选角，与西蒙记忆中漫威电影宇宙的黑寡妇斯嘉丽·约翰逊相似。
    斯嘉丽·约翰逊其实也不算太漂亮，至于身材，看过《皮囊之下》后，大概不会再有太多人对斯嘉丽·约翰逊的身材抱有幻想。
    漫威选角，考虑的同样是综合因素。
    前世的西蒙也偶尔吐槽过漫威很多女星角色的颜值，此时身在局中，才明白，漫威的选角策略其实是非常正确的。推出一个只会撇嘴皱眉的大花瓶，或许能成功一时，却很难以这种策略撑起庞大的电影宇宙框架。
    西蒙对黛米·摩尔并没有太多感觉，不过还是道：“既然你倾向于黛米·摩尔，那就黛米·摩尔好了，不需要问我的。”
    “可是，我这次邀请她来参与古驰的大秀，那边说挤不出时间。”
    “真的挤不出时间？”
    “假的。”
    西蒙就有些无语了。
    《人鬼情未了》之前，黛米·摩尔对古驰可是非常热切的，连续几次特意拉着自己丈夫布鲁斯·威利斯参与古驰活动。
    连续的《人鬼情未了》和这个暑期档的《好人寥寥》大卖之后，这女人立刻就‘忙碌’起来了。
    如果是其他人，还可以用没有档期敷衍一下。
    对于索菲亚，以她在好莱坞的人脉，只是一个电话就能问出黛米·摩尔的日程。
    西蒙又问道：“你和她透露代言的事情了吗？”
    索菲亚点点头，道：“所以，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摩尔应该是在与其他品牌接触，这才特意回避的。”
    “问出是哪一家了？”
    “没有。”
    “那就算了，我其实觉得摩尔也不合适。”
    虽然与茱莉亚·罗伯茨同时成名，但黛米·摩尔依靠《人鬼情未了》更像是昙花一现。
    相比茱莉亚巅峰了整个九十年代，黛米·摩尔的挑片眼光实在是差强人意。当茱莉亚·罗伯茨依靠《永不妥协》拿影后时，黛米·摩尔已经沦落到在《霹雳娇娃2》中演配角的地步。
    “既然这样，茱莉亚，还是瓦莱莉？”
    “她们两个也不合适。”
    作为高端珠宝腕表品牌，梵克雅宝代言人应该更加光彩照人一些，茱莉亚和瓦莱莉的名气都足够大，却缺少那种引人瞩目的气质。
    考虑片刻，，西蒙突然想到一个人，道：“妮可·基德曼，你觉得怎么样？”
    妮可·基德曼本身就拥有那种光彩照人的气质，再想想记忆中《红磨坊》里的莎婷，抑或妮可主演过的《摩纳哥王妃》，她来代言梵克雅宝这一品牌，就显得再合适不过。
    索菲亚思索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妮可的形象很不错，但，她的名气还不够大。”
    《低俗小说》的惊艳出场后，妮可·基德曼最近几年在好莱坞，确实没有桑德拉、罗伯茨她们发展的顺利。虽然不缺少片约，但因为形象戏路缘故，却也没有再出现太出彩的代表作。
    西蒙对自己亲手捧起来的女星也没有任何‘负责到底’的念头，机会给出，随后的发展就只能靠她们自己。
    上次与辛迪·克劳馥一起的那次荒唐后，妮可·基德曼还抓住‘时机’向西蒙提过，希望能拿到《侏罗纪公园》的女主角，西蒙也拒绝了。
    妮可太年轻，并不适合那位植物学家的角色。
    不过，西蒙还是给了妮可一个机会，饰演《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中的毒藤女角色。
    两部蝙蝠侠捧红了一大批人，毒藤女这个蝙蝠侠系列的重要大反派也是好莱坞一众女星重点争夺的对象，妮可没能在《侏罗纪公园》上如愿，得到了毒藤女，也算心满意足。
    只是，根据此前的安排，为了进一步完善设想中的特效技术，《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要等到1994年才会上映，中间有三年时间，妮可自然不能闲着。
    “你和妮可谈吧，其他我会安排的。而且，代言人也不需要选名气最大的，我认为合适才最重要。”
    西蒙说着，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该挑哪部影片帮妮可坐稳一线位置。
    好莱坞最近几年的一线女星已经呈现出了饱和趋势，想要实现这一点，就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索菲亚点了点头：“我尽快和妮可联系。”
    敲定这件事，又顺势讨论了一些古驰的相应事项。
    古驰是没有代言人的，这是这个年代很多奢侈服装箱包品牌的惯例。
    当然，惯例就是要被打破的。
    随着未来一二十年奢侈品市场的不断扩大以及竞争的越发激烈，奢侈品牌也开始邀请代言人。
    就像八十年代，很少有奢侈品牌邀请明星看秀，大部分秀场T台下都是杂志编辑、新闻记者或者时装买手。
    自从两年前古驰率先邀请明星出席大秀并且大获成功后，这股风潮才迅速兴起。
    巨星名流们也意识到这是一个相互提升格调的事情，最近两年对于参加大秀也都非常踊跃。
    索菲亚不是没有考虑过为古驰邀请代言人。
    只是，作为自己亲手做起来的第一个奢侈品牌，索菲亚表现的非常谨慎。拥有全系列产品线的古驰，也要比专注珠宝腕表的梵克雅宝，在代言人方面的要求更高。
    最初一度考虑过辛迪·克劳馥。
    古驰现阶段的消费群体定位是都市精英女性，辛迪的气质恰好合适。
    不过，这位超级名模的风格过于商业化，不但去年开始转向主持行业，在MTV开设了一档时尚节目，还接手了百事可乐代言人的工作。
    古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自己与百事可乐摆在一个层面的，太掉价，索菲亚因此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就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近期的考虑，是在不同的消费区域选择区域代言人。
    不过，最近几年依靠丹妮莉丝娱乐，古驰的曝光率已经足够，在代言人的事情上就显得并不迫切。
    说过代言人的事情，索菲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靠近，提起另外一件事：“我招揽的三组人，他们以及家人近期已经陆续移民英国、南非、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了，一组人会继续留在欧洲，另外两组，大概下个月就可以赶往美国开始工作。”
    索菲亚说的是她招揽的原东德斯塔西特工。
    将选中的人全部迁出德国，既算是福利，也算是一种质押和监视。
    按照最初的设想，索菲亚挑选的依旧是有家有室的人。
    这件事其实非常敏感，因此也就做的非常小心。东德虽然已经崩溃，很难说其中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西蒙也只是看过这些人的资料，出于谨慎起见，他并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会面。哪怕是索菲亚，大部分时候也只是通过中间人与这些人联系。
    经营一个私人情报网络，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
    现在，大笔大笔的资金已经撒出去，西蒙并不可惜，却也不抱有太大期待。持续运作几年，能够收获一小撮忠心耿耿的人，西蒙就已经心满意足。
    恰好又开始了一次T台排演。
    主打的几位模特自然没时间亲自出席，其他大部分都是亲自赶来。
    看着随背景音乐依次从后台走出的神情高冷的模特，西蒙和索菲亚自动停止了刚刚的对话。
    古驰同样引领了时尚界秀场风格的变化。
    八十年代，时尚走秀还不是后来人记忆中的那么高冷，模特们的走秀风格更倾向于闲庭信步，三五成群，表情也非常随意，调笑飞吻媚眼手势一样不缺。
    西蒙根本受不了这种毫无秩序的感觉，汤姆·福特也是个完美主义者。
    因此，从两年前的那次走秀开始，古驰就展现出了西蒙记忆中的那种高端范儿，最近两年同样迅速风靡。
    人类对美的追求是无止境的。
    看多了美女，西蒙依旧饶有兴致地欣赏台上一个个走过的长腿腰精，T台上不少女郎发现西蒙的身影，也都明显两眼放光。
    索菲亚注意到一位腿长到吓人的女郎走过时明显朝西蒙抛了一个媚眼，身旁男人也还以挑眉，很是‘知趣’地主动解释道：“这是娜嘉，今年20岁，刚刚被Elite签下，是Elite下阶段的重点培养目标之一，他们还为这女孩申请了一个吉尼斯最长腿超模的纪录呢。”
    西蒙点头：“很不错，等下喊来我和她私下聊聊。”
    索菲亚翻了个白眼：“需要我回避吗？”
    “当然，嗯，你现在就可以去忙了。”
    很想在这男人腰上掐一下，抬了抬手，却没有掐上去。
    想起一件事，索菲亚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娜塔莎·金斯基从戛纳那栋别墅里搬走了。”
    “很正常啊。”
    “你一点都不可惜，花了几百万呢？”
    “几十美元买一个可以流传很久的香艳花边，还是很划算的。”
    “不是几十美元，是几百万美元。”
    “对我来说，就是几十美元。”西蒙打量了索菲亚一眼，笑道：“你知道吗，女人对我来说就像猫。”
    “嗯，我也是这么感觉，你这是歧视。”
    “不，只是不抱期待而已。”
    “什么意思啊？”
    “猫的性子就是这样啊，机警、慵懒、孤独、疏离，无论你富贵贫穷、健康疾病、快乐忧愁、顺境逆境，它都永远不会忠于你。”
    索菲亚愣了下，有些想笑，又突然认真望着西蒙，道：“我觉得，你才更像猫才对。”
    “或许吧，所以，同类相近啊。”
    “这有些悲观呢。”
    “不是悲观，是看破。”
    西蒙身子向后靠着，翘起腿望向T台上风华正茂的靓丽女郎们，有感而发地低低念道：“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索菲亚听不懂中文，却感受到男人念词中那种浓浓的沧桑感，无视周围的目光，忍不住伸手过来挽起他的手臂，劝慰一般轻声道：“我不是猫呢，珍妮也不是，珍妮，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