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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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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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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有在她面前服过软,明月公主的六族皆由他尽屠,就连承宠的初夜,都是叫人捆着双手,强行办成的。
他最终强压着明月公主,受了他十多年自以为是的宠爱。
李极转过身来,已是满脸阴霾。
这年届七旬的老皇帝,强硬,霸道,不可一世,冷冷盯着夏晚看了许久,道:“你祖母伴驾十六年,都不曾这样跟朕说过一句话。”
夏晚猛然侧首,唇角撇着,眼里噙了满满的泪珠子,头顶的钗珠打在眼眸上,沾着金豆子似的泪珠儿,微一眨巴,说不出来的委屈。
偏她的眉眼又是那般动人,玉肌雪肤,鹅圆的脸儿,眩然欲泣,纤毫毕显,就是当年的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死的那一年才刚刚满三十岁。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李极在御苑初见,穿着件不合时宜的绿袍子的他,多希望那美丽动人的姑娘就永远停留在她的十六岁,永远都不必再长大,变老,因为他痴迷于她的容颜,和她的纯真。
她是帝王的女儿,是天上的明月,而他是一个草莽,于一个草莽来说,除了皇权,还得有明月,才是一生权欲的终极。
可等明月三十岁的时候,李极才知道,随着年岁渐长,两个人相濡以沫之后,真正吸引他的不是她娇好的面容,而是相伴十多年,俩人对于过往岁月的共同回忆。
但那时候她于他只有满心的恨和不甘,叫他磨去所有的棱角,曾经的纯真也变成了绵羊一样的顺从,顺从到失去自己。直到最后,一心求死。
所以,这刚愎一世的老皇帝,居然再一次对着孙女低了头,柔声道:“就叫一声阿耶又如何,从今往后,朕也要听年姐儿叫朕一声耶耶,可否?”
他语气肉麻到连马平都听不下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晚就像看儿子一样,看着那嬉皮笑脸的老皇帝,恨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声皇耶耶。
止这一句,跪在冰冷大理石上半天的文贞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绞尽脑汁,陪着两个熊孩子玩了半日,满心以为一举必能离间李昙年和皇帝,能夺走皇帝对于李昙年的宠爱,却不期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
第110章
因为夏晚的面子,昱瑾和甜瓜俩个讨人嫌的熊孩子总算没有叫皇帝逐出宫。
七岁八岁,正是男孩子们猪嫌狗憎的时候,皇帝极为厌恶这俩个他的年姐儿揽在胸前就不肯撒手的熊孩子,好在文贞善解人意,转身就把两个孩子带到别处去玩了。
夏晚就坐在帝侧,在一众嫔妃,公主和王妃,长公主们诧异的眼神中,面无表情的等着皇帝给自己布菜。
她自幼长在山野,虽说生生丢了十多年的富贵荣华,可也因为那种平淡的生活,磨砺出一种淡泊的刚性来,宠辱不惊。
皇帝挟来喜欢的,她便吃一口,若是不对胃口的,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不用说,仅是这样的举动,就足以把在坐的所有人都给妒到死去活来。
百福殿的构局,上虽有阁楼,但中间整个儿挑空,是一幅用云母、贝壳,石英等物贴成的巨幅屏风,而皇帝的宴会,则在那屏风之下。
文贞将两个孩子带到了阁楼上,找了两只二十四锁的孔明锁来,哄着俩人去开了。她带着郭嘉的儿子,自然就不愁郭嘉不会上楼来找自己。
果然,不一会儿,郭嘉上楼了。
文贞目视着袍面上还带着寒气,胡茬苍苍的郭嘉上了楼,于他身后轻轻叫了声:“侍郎大人!”
郭嘉原本是要奔着儿子去的,听见文贞在唤自己,微簇了簇眉头,却也停了下来。
他侧首扫了文贞一眼,便朝着阁楼北端,夏晚寝室那一头而去。
郭六畜这个人自来都是这样,若非文贞亲耳听过他躲在帷幕之侧,连淫诗都能颂的字正腔圆,格外动人,是不敢相信他这么表面上斯文正气,内敛寒默的男子,能把身段放到那种地步的。
向来俩人私下要说些什么话儿,郭嘉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所以文贞将裙子微提,一路小跑着,就循着郭嘉的步子而去了。
面前那高大的男人,就连背影都敛着一股子的刻板和冷漠,就在走廊尽头时忽而折首,道:“皇上今夜还要赐婚吧?”
说着,他于怀中掏出只香囊来,抓过文贞的手,递到她手上,再将她的手压合,道:“徜若他果真再度指婚,我会当着诸人的面直接拒婚,这于你来说是件格外难堪的事情。所以,郡主,趁着此刻皇上心情好,下去跟他说一声,就说你不想嫁给郭某,让他打消了赐婚的心思,可否?”
这香囊,也是文贞亲自绣了,然后悄悄放在郭嘉位于青睐殿的床上的。
“可是这苏合香你不喜欢?”文贞问道。
郭嘉断然摇头:“郡主,郭某是乡里人出身,没有带香的习惯,收回去。”
确实,郭六畜从不带香,比之长安那些风流俊雅,香囊满身的仕宦子弟们,他这个乡里孩子又呆板,又无趣,但这样也好,他不受她的香囊,也就不会受别的女子的香囊,比如那些秦楼楚馆里的女子们,带着脂粉香的劣质香囊。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那种品德,到李昙年那儿就荡然无存了。
文贞转手一砸,又把香囊砸给了郭嘉,双手指着自己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道:“侍郎大人,您一直知道的,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思能逃过我这双眼睛,你可知道我从李昙年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郭嘉果然一凛。从在金城初见,一直追到长安,他太想知道夏晚真正想要什么了。
她为他受了那么多年的磨难,虽说不曾怪怨过他一句,但那些伤痕和痛苦是抹不去的,也正是因此,她虽欢欢喜喜,为了孩子,为了父亲而顽强的奔波着,但于她自己,郭嘉不知道给她什么,才能真正讨好她,补偿她,弥补她,因为他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爱您,甚至还厌恶您,当千帆过境,她只想躲您躲的远远儿的。”文贞道。
其实并不然,她看到的夏晚的内心,只是对于郭嘉无动于衷而已,但她不得不撒谎,若不撒谎,郭嘉对于夏晚的心就不会死。
因为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对郭嘉撒过谎,所以郭嘉真的就相信文贞的话了。
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虽仍挺挺的站着,肩明显一垮,滞息良久,道:“那算不得什么,曾经我也极为厌恶她的。”
小时候,从捉弄她到无视她,年少青狂的郭嘉所干过的很多亏待夏晚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曾经那么卑微而绝望的爱着他的小夏晚,用尽了她一腔的热情,从此心如灰死,便厌恶他也是应该的。她曾用过多少耐心来磨他的心,郭嘉觉得自己也可以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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