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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务正业 作者:深海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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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务正业 作者:深海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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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们讨论起了严励的病情,然后通知身在国外的严母。

    严柯把手机塞回口袋,在公园的长椅上躺了下来。

    已经九点了,出来散步的人也都回家了。树上有鸟叫。

    他感到异常疲惫,身上有些冷,但他连动都不想动。眼泪被风吹干,现在心里很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像一个劣质容器,把所有情绪漏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有趣。今天还没有吃安眠药,但已经想睡觉了。

    严柯闭上了眼,在长椅上蜷起身子。

    第二天,他在熟悉的闹铃声中醒来。手机上显示着07:00,星期三。是他上门诊的日子。

    严柯揉揉眼睛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夜间的寒意还未消散,已经有老人出来晨练。严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觉得头还是很晕。

    止痛片后劲这么长的吗?以后给病人用要谨慎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上,看着稀稀落落的车辆,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万一人家没保险呢。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去中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脸色苍白,鼻翼还有血迹,忍不住关心地问:“小兄弟,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人打啦?”

    严柯笑笑:“我是医生,去上班。”

    出租车开得很稳,严柯靠在后座上,再度沉沉睡去。直到司机大哥把他叫醒,他摸摸身上没有现金,只好用手机支付。

    没想到刚跨出车门,他两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前倒去。司机师傅急忙下车,扶着他大声呼救。

    别叫了,这就是医院门口,怕什么呢。

    严柯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两手撑着地面,天旋地转。他想说我没事,但却站不起来。

    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好吵。好像有人去急诊呼救了。

    别去啊。我是医生,是来上班的。

    严柯无力地摇着头,试图挣脱扶他的人。

    “……严老师?!”

    有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严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子。

    “小鹿……”严柯忍不住笑起来,为什么又是你?

    凌鹿试图把他扶起来,严柯却没站稳,又滑了下去,引得围观群众惊叫连连。凌鹿碰到他的手臂,惊呼道:“你在发高烧!”

    哦,原来是发烧了。

    推一针糖皮就行了,不过得去别的医院打,不然会被父亲知道(注)。

    严柯费力地站起来,凌鹿把他架到肩膀上,想往急诊走。严柯摇摇头,喘息着说:“别去中医院……”

    “可是……”

    “我不想去!”严柯突然非常暴躁,甚至试图推开凌鹿。但他根本没有力气,推搡的动作也像一只柔弱的小猫。

    凌鹿怕他摔了,忙道:“好好好,咱们去其他医院!”

    他把严柯扶回出租车,眼睁睁地看着急诊的老师们推着平车跑过来,无奈地关上了门。

    好心的司机大哥把他们送到了最近的西医院,要下车时凌鹿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司机大哥摆摆手说不用了,让他们赶紧去看病。凌鹿感激不已。

    他把严柯送进急诊,严柯已经烧糊涂了,不停地哭。急诊医生向凌鹿问病史,凌鹿也说不上来。他们看见严柯脸上有血迹,就先推去做了个头颅ct。结果是鼻骨骨折。

    “他是被人打了吗?”凌鹿看到报告,心里一惊。

    急诊医生道:“不排除,也可能是撞到东西了。”

    凌鹿的心都揪了起来。他望向满脸泪痕的严柯,回想起早上看到的微博头条,不敢去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血常规结果也出来了,白细胞和c反应蛋白都很高,初步考虑是受凉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要挂水。凌鹿身上没有现金,这家小医院也不能用手机支付。他想通知余程,突然又想到严柯不肯进中医院肯定就是怕同事知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严柯打了退烧针,人已经清醒了些。凌鹿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严柯摸出自己的手机,说:“帮我打给医务科的张行端。”

    十几分钟后,张行端来了。凌鹿想起他们在电梯里遇见过,于是说了声老师好。

    张行端瞟了他一眼,先去找接诊医生问了病情,确认严柯没事后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你可真能折腾。”张行端走到严柯床边,抬头看看他在挂的盐水,“余程人呢?”

    严柯撇嘴道:“他穷,就不叫他来了。”

    “合着你是叫我来买单的。”张行端笑嘻嘻地说。他看见床边的头颅ct,诧异道,“你不是发烧么?怎么还拍ct了?”

    严柯别过脸:“头晕,撞电线杆上了。”

    凌鹿听他这么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张行端反而皱起了眉头。他看了凌鹿一眼,没继续问,只是说:“呼吸那边我帮你请假了,你想休多久?”

    严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样对话实在太累,张行端叹了口气,若有深意地朝凌鹿看了一眼。凌鹿这才意识到他们有话不想让他听,于是赶紧说:“我去买瓶水。”

    “哎。”张行端叫住他,递出一张百元纸币,“你不是身上没钱么?帮我也带一瓶。”

    凌鹿脸上一红,道谢接过了。

    凌鹿走后,张行端无奈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脸,轻声问:“你爸打的?”

    “手机砸的,砸鼻梁上了。”

    “疼么?”

    “还行。”

    张行端叹了口气:“也不怪你爸生气。这事儿闹得有点大,纪委都出动了。我昨天本来想告诉你,你关机了。”

    严柯不说话。

    “这次恐怕不光查你,连带你爸和他们省人医都要查,所以……”

    严柯忽然笑起来:“他不是为这个打我的。我跟他出柜了。”

    张行端无奈:“你还真会挑时候。”

    “给你讲个笑话。”严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他以为我是跟凌鹿有一腿。就是刚刚那个学生。他说凌鹿长得这么好看,我一定是被他勾引了……”

    张行端一愣,也忍不住笑了,拿了张纸给他擦眼泪,说:“那你干嘛承认?随便扯个谎瞒过去不就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

    严柯望向天花板,眼神空洞:“就是想说出来,让他打死我算了。”

    张行端瞟了他一眼,又看看手机,叹道:“幸好你没来中医院,记者去呼吸门诊堵你了……你真不让余程过来?他问我呢,帮你请假是怎么回事。”

    “让他来吧,我想通了,我的事瞒不住他。对了,再帮我个忙。”

    “嗯?”

    “帮我找套房子,我跟我爸断绝关系了。”

    注:糖皮,糖皮质激素,可以解热消炎退热。

    第18章

    严柯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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