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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友生 作者:饭山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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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友生 作者:饭山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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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可是吏部的紫电霹雳笔,最讲求公道,这笔账我先记下了。不过,想必这是归鹤夫人制的印泥罢,陆学士常常拿来送给好友。”
“提起师母,我可想不到老师会做出什么来。前几日天还没这么暖和,老师一进馆定要先挂好自己的氅衣,因为师母在那氅衣磨破的衣襟上补了一只鹤。”周含摩挲着手指笑了,“依我看,老师恨不得再不穿那件氅衣,只天天看着就能觉出无比的欢喜。”
王都里人人除了知道陆元龟之外,还都知道陆元龟娶了王都最会刻印的归鹤夫人。陆克礼经常带着归鹤夫人给他的漳水艾绒印泥,印泥的朱砂里加了金箔、珠粉、冰片,艳胜彤霞不输榴花。陆克礼和周含一起关门前,让周含点了一点品闻色味,还告诉周含这印泥叫圣檀心,色久不掉,沾在手上至少能留一日。
“陆大人有福气,有夫人等着他回去吃饭。我昨夜回去得晚,路上正想着府中无甚宵夜可吃,忽然闻见了香气,便想起了随风香家的咸金蛋黄糍糕和笋蕨馄饨。”秦悯之捏捏写了一上午字的手腕,“涵芝的眼睛既然没事,你我就先不回府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周含道:“只要是容顾你想吃的吃食,我便想尝。我要是没记错,随风香家在红绫街上,铺子是临街望楼,可以上去用饭。等夏天的时候他家卖冰凉樱桃酪,稠牛乳里放加了香料并糖一起渍的樱桃,再调上蜂蜜,用冰碗盛着——浮烟应该会喜欢。”
周含记得秦悯之不嗜甜,除了那次吃花糕居然吃出了甜味外,一般不碰带甜意的吃食。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两人不碰甜食,一是秦悯之,一是表姐。他的表姐因幼时意外吃过有毒的糖莲子,险些丧命,所以再也不碰心爱的甜食。可秦悯之似乎是天生不爱甜意。
周含又道:“随风香家的椿根涅槃兜和盐豉莼羹也不错,上次我错买了甜花糕,一会请容顾吃涅槃兜如何?西晋陆士衡曾说,北方的羊酪比起川左佳味,只算是‘千里莼羹,未下盐豉’,莼菜最好的时候,再请你尝莼羹。”
秦悯之听完周含那一句自己想吃的他便想尝,只觉得这吹面的风里掺上了桂花甜酒,教人沉醉,“咳咳,其实上次那个花糕,吃着是咸的。因味道不错,所以吃的人心里觉得甜。”
若是再算上椿根涅槃兜,只觉得更甜。
而秦悯之果然没说错,几日后弘文馆和集贤殿分领了考订《国朝氏族志》之任。弘文馆分出五位学士赴外州查谱,留在王都的如身兼校书博士的陆克礼,除了要忙《国朝氏族志》编纂,还要与太学争鸣,一馆之中不见闲人。
《国朝氏族志》考订事毕天已和暖。不久前杏花才含苞枝头,粉白的花偶尔才开一两朵。风暖之后,弘文馆里的杏花已开得极盛,微风一过,落下的花便能扫起一簸箕。其间周含与父亲写过信,已登老师之门三叩九拜成了陆克礼的关门弟子。
明日《国朝氏族志》将雕版,姜维珍和陆克礼去麟趾馆最后核对版书。麟趾馆在弘文馆正北,二馆之间隔了一个凝碧湖。周含随老师将手本送去麟趾馆,回来时恰好遇上了今年的第二场春雨。
他走在复道上,春雨细细绵绵下了起来。雨丝斜斜落入一池碧水,细听竟有人倚在池边的一株杏树旁哼歌,隔着重重花影,周含只看见他醉意醺醺的迷离眼神。
“……江花玉面两相…香风起、白日低,采莲曲……使君迷……”几瓣打湿的杏花落在那人的脸上,那人轻轻舔下了唇上的花瓣。
“小心!”周含提着心看着他。
花下的人站直对周含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噗通”一声栽入了一池碧水——不过周含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生了一副好相貌,容长脸、弦月眉、瑞凤眼,眼中二分醉三分笑,将风流尽敛在眉梢,由于醉酒颊上飞着淡淡的红,不笑也面胜桃花。
周含急匆匆往回退下楼跑到池边,那人早就爬了上来。
“多谢提醒……在下郑琰,表字成晦。晦是……风雨如晦的晦。”在水里泡过之后郑琰显得清醒几分,软着手腕拧了拧湿淋淋的衣摆,“
“郑琰?”周含不禁皱起眉头,看他醉成这样,生怕他再掉进水中醉死过去。
“虎行似病,鹰立似睡,我……看起来醉了,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郑琰伸了个懒腰,脚步不稳。
周含看他的样子还是赶紧拉住了他,也不在意被弄湿了衣服。
“我没见过郎君,不知、郎君……如何称呼?”郑琰扶着周含的胳膊歪歪站着,身量与周含相仿,“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便是清风过松、玉振天声……想必骂人也好听。”
“周含。”周含被郑琰带得脚下不稳,便向后推开了郑琰,郑琰撞在杏树上,雨丝很轻,夹着撞落的一树花瓣笼住了他。
“周含——?”郑琰拉长了调子念了一声,然后自己痴痴笑了起来,“我有个朋友就是这个名字呢,他妹妹特别好。”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玩家秦悯之获得圣檀心*1
请选择使用方法:
a.明天邀请周含作画,趁机将圣檀心点到周含眉心上
b.夏天等待周含午睡,趁机将圣檀心点到周含眉心上
c.藏到自己床头,日kk后将圣檀心点到周含眉心上(划掉)
第8章 08、半肩香
二月里杏花最早开,挂着晨露的浅淡粉色映着红墙,打眼得紧。再过一阵便有清透的天,微风一吹地上便添一层白,白的多是梨花瓣,铺在地上如同碎琼。
文华殿在弘文馆西边,墙依旧是红墙,檐下也施金,而檐上以蓝琉璃覆盖。文华殿中有王都十八宝景之一的细花梨云雪,春来之时繁枝半遮住金蓝画檐,景色极妙。姜维珍大清早过文华殿,开了弘文馆的门后赞叹了句路上的梨花胜雪。
陆克礼平日来的不早,常常是陪归鹤夫人到了画苑再绕过来。这几日夫人想看文华殿的梨花,他就早早起来,送完夫人也早早来了弘文馆。
他从杏花枝子底下踱进馆门,“和随,若是天公批风挥下满城杏花雨,那弘文馆的杏花落下时,应是一场绛雪。昨日我家夫人对含儿说‘月华溶梨白’,我也忽然觉得这梨花本由月魄凝成,花色空灵溶溶含光,此解倒是甚妙。”
“真巧,陆大人的含儿我也认得的。”郑琰毫不生疏的跟着陆克礼进了弘文馆的门,把几包贺州珍珠莲子和绽冰龙眼干放在院中的桌上,对陆克礼和姜维珍一拱手,“陆学士、姜馆主,许久不来,久疏问候。郑某人即使身在外州也日日不忘王都,只是不知二位学士可曾思及郑某人?”
姜维珍拂落了桌上的花,准备等日头盛的时候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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