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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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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 作者:温翡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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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里面……乳酪花生糖……还是我做的……原本就是给你带去的,恰好……”凌波虚弱地笑了一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我说过,你喜欢吃什么糖,我便去学,想吃的时候便做给你吃,多少都可以。可惜,我食言了。
感到掌心里那只原本就柔弱无骨的小手渐渐地松开,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慢慢变得冰冷。
“淑妃!”原本战战兢兢候在一旁的宫人忽地齐齐跪了一地,哀哀地哭起来。
我本以为我会喊她的名字喊到撕心裂肺。可我到底没有,只是握着她的手,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来来回回念着一句话——
不是你食言了,是我……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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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熙十五年八月十一,宁王楚煊私携清夷军进京,煽动数位禁卫军将领,勾结陇西李氏与河东裴氏逼宫谋反,弑君,杀害淑妃谢氏。幸太子辂英明果决,羽林军将军霍徵、千牛卫将军卢浩忠勇,得左右翊卫、神策军、西郊骁骑营等诸军襄助,终平定叛乱。
八月廿一,太子辂即位,为先帝上庙号“宣宗”,追封其母谢氏“端慧皇后”。
逆王楚煊当场被诸,后废为庶人,不入宗碟,不葬祖庙。李氏、裴氏诛九族。魏王辙降临淄侯,为生母李氏赐死。其余叛将皆斩首,然罪不及家人,只罚抄家产。
八月廿二,卢浩加封千牛卫大将军,兼领金吾卫,赐爵“定国公”,我进羽林卫大将军,仍领太子少保衔,赐爵“沛国公”。
原太子少傅卢瀚因舍身救先帝而追赠越国公,谥忠义。
至于韩谨,之前的事并无多少人知晓,且并未对营救先帝起多少实际作用。其名字又与李家裴家众人一同等级在进宫谋逆名册中,即位后的楚辂即下旨罢黜韩谨所有官爵,仅不加罪而已。对此,我一语不发。
次年七月十五,新帝楚煊改元,年号昭平。
第99章 终章·长安啖
“唐国忠, 把这些残羹冷炙都撤了,只留一两样点心冷盘,朕还要与霍公说说话。”至尊沉思片刻, 摆手吩咐, “其余人也撤了吧,杵着没意思。”
唐国忠答应一声, 当即让宫人上来收拾桌案,然后鱼贯退出。
至尊朝我举杯, “朕再敬霍公一杯, 若不是当年霍公舍身相救, 只怕朕如今也不能在此了。”
我连忙回敬,“臣不敢当,身为羽林将军, 臣本该戍卫皇宫,却还让叛军进宫来,实在是臣失察。何况虽至尊平定叛军的乃是定国公,臣不敢居功。”
“说到定国公……朕这些日子忙着科举评定, 也不曾去看看,定国公最近如何了?”
“回至尊,浩然一向身体健朗, 也没什么杂事好操心,至尊放心。”当年卢浩对朝局心灰意冷,坚决辞官不做,在至尊与众臣的劝解之下, 只是留了个定国公的虚衔,带着卢照一道回了范阳。除非边关有战事的时候会主动请缨,平日里是谁请都不会出山的。
至尊点了点头,挑了一块长安啖嚼起来,“这长安啖做的不错,皮薄肉细,卷得也结实,霍公也多吃点。”
“谢至尊好意,臣岁数大了,肠胃不大好,不敢贪食,只怕是要辜负了。”我连忙摆手。
但至尊也不是一定要提此事,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真正要问的,却在下头,“对了霍公,你方才讲在逆王叛乱之前,霍夫人便有了身孕……朕怎么没听旭轮说起家里什么时候添过弟妹?”
我心头一疼,半晌,才低声道:“其实之前拙荆便一直有些怀相不好,却一直不曾请大夫调理。逆王作乱之时,又刚好发作,但逆王原本就痛恨臣,遣了许多人围攻寒舍,若不是管事……只怕连寒舍也被夷为平地了。没大夫照看,又一直担惊受怕,听闻拙荆当夜便小产了,出血不止,而身子也落下病根,此后再不能生育。”
因脱力又失血过多,我斩了楚煊之后,便在宫里养了两日才得空回府,得知了娉婷小产的消息,但因为叛乱未平,又没在家里多待,匆匆又走了。失子之痛加上我不关切,娉婷终于将这些年来对我的不满都一道发作出来,此后,除却必要的事宜须得交代,娉婷再不肯见我。起初因凌波之事我伤心难过,还想着总算是等到了娉婷对我失去兴致的一日,于我于她都是好事。但后头我才发现,因为父母失和,旭轮夹在当中十分为难,他本就与我不太亲近,后来他母亲也因我之故而疏远了他,至尊又被我成日拘着学习理政,家里又少与他亲近的玩伴,最终旭轮变得越发孤僻不爱说话。
而那次有一特别让我觉得对不起霍礼的事,便是霍礼被我们遣出去求援报信,娉婷又身子不爽,叛军到我府上之时,便再没个主事之人。被我送给霍礼的虞氏葭月因着自己是管家娘子,又曾是府里的姨娘,不得不站出来组织众人保护府里。她一个弱质女流,却提着我放在家里的剑,站在了最前头,最终被叛军所杀,去的时候,腹中还有霍礼六个月大的孩儿。
只是霍礼此人太过本分,不但没因此记恨于我,还一直忠心耿耿地替我打理府上,我时常留宿宫中,他还替我照顾旭轮,倒是让我更加觉得对不住他。
至尊闻言愣了一愣,“难怪阿显从没提过此事,子女不言父母之过,说了倒是他的不是了。”
“微臣家事,让至尊见笑了。”掩饰一般,我也夹了块长安啖塞进口中,又猛地灌进去一杯酒,好歹不让自己失态。
“这些年霍公倒是一直操心国事,忙得无暇他顾,连家里都没时间去照管了,朕十分感念,亦十分愧疚。霍公,朕再敬你一杯!”话虽这样说着,但至尊的神色却并不见什么感激与愧疚,倒是十分玩味,我便心道不好。
斟酌再三,我小心翼翼地道:“臣……担心至尊年幼……”
“是啊,霍公是长辈,担忧也是应当。”至尊似笑非笑,“朕幼时不懂军政之事,若不是霍公在旁把关,这二十六卫的人选都补不上来;后来突厥见我朝中大乱,以为有机可乘,举兵来犯,也是霍公遴选的守将才平定此事;昭平三年的时候,高句丽作乱,也是霍公运筹帷幄,替朕拟定退兵之计,这才有惊无险;昭平七年,南诏犯境,霍公坐镇兵部,打得南诏俯首称臣;昭平十年,也便是去岁末,临淄候谋反,霍公在朝中指挥若定,才使得四郎最终伏诛……”
“都是至尊圣断,臣不敢居功!”我听着听着,只觉得背后开始慢慢渗出冷汗。
至尊轻笑一声,问道:“霍公第一次挂帅出征是什么时候?”
“快三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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