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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如芥 作者:瓶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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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见个面。”
“那也是见家长啊!”
“谁说是家长,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老头。”付止陵想起付远航今天那副样子就生气,那巍峨高大的山陵即将倾塌了,在他还没来得及翻越的时候。
“自己把自己当绝户矫情了十多年,要死了都不告诉自己儿子,可是我根本不在乎,谁知道他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泄愤的话一出口,付止陵自己都愣了,可说出去的话哪有能吞回去的,他颓唐地低下头。
“你这张嘴啊,伤人八百伤己一千五。”禹东轻轻拍了拍付止陵的背,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像只刺猬一样,外表尖锐锋利,内里却柔软到不行,就算他和他父亲关系再不好,那也是他的父亲,而且禹东隐约能感觉得到,付止陵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讨厌他的父亲。
禹东往沙发里挪了挪,让付止陵靠在自己怀里,他伸出双臂紧紧搂着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付止陵放松地半躺在禹东怀里,他的手臂很暖,胸膛也很暖,胸背紧密相贴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禹东的血液仿佛透过肌肤相贴的地方流进他的身体,温暖了他的灵魂。
第二天,付止陵和禹东早早到达了医院停车场,禹东从早上看到付止陵第一眼,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睡多久,直到现在,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禹东准备下车,付止陵却让他再等等。
禹东关上车门坐了回来,见付止陵在储物箱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一管外表黑色的东西,挤出一点在手指上,在眼睛下面抹开,抹完还转过脸问禹东效果如何。
禹东:“……”他知道那玩意叫遮瑕膏,为什么付止陵车里会有那个东西?
“还看得出来吗?”
“还……行。”
“那就走吧。”付止陵打开车门下车。
禹东慢吞吞走在付止陵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开口道:“见了你父亲后,找个时间你和我回趟家见见我的父母吧。”
“嗯?”付止陵缓慢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其实过年那会儿我妈就说想见见你,我怕太着急会吓到你就没和你提,现在时机正好,反正一会我也得见家长。”
付止陵目光有些躲闪,“因为我家是……那种情况,所以我要做什么、选择和谁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管我,跟孤儿没什么两样。”付止陵自嘲着,“可你不同,这件事,你该更谨慎一些。”
“你不会没想过要和我在一起过一辈子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付止陵声音软下来,“你有幸福的原生家庭,那是我再怎样努力都无法得到的,出柜是大事,一定会有后果,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家人有任何不愉快,你再好好想想吧,别冲动。”
听着付止陵的解释,禹东突然有些心疼,他的付止陵做事一向坚决果敢,唯独为了自己瞻前顾后到一点都不像他,“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和我在一起,我身后不会有任何阻碍,你又没放在心上。”禹东摸着他的脸道。
付止陵的表情很无辜,“你说真的?”
“当然是是真的。”禹东见四周无人,牵起付止陵的手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家里人都知道我喜欢一个男人,要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他们早就接受了,如果你愿意,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妈妈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真好……你的家人,真好……”付止陵低下头,看着禹东不停摩挲自己手背的大拇指。
“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禹东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搞定岳父大人吧。”
“瞎说什么!”
“明明是实话……嗷!”禹东又被掐了。
一进到医院大楼,付止陵好不容易被禹东缓和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到了付远航病房前,付止陵让禹东先等在外面,自己先走了进去,在里面待了快5分钟,才臭着脸出来带着禹东一起进去。
禹东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位传奇导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人,付远航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郁气,一副久病的样子,他的腰背挺得很直,面部紧绷着,一点也不和善。
“伯父好,我叫禹东,是止陵的男朋友。”禹东道。
“我知道。”付远航冲他点点头,又对付止陵说:“介不介意让我和禹先生单独聊聊。”
“没必要。”付止陵冷冷道。
禹东赶紧看向他,表示没关系。
付远航看着默默走出去关上门的付止陵,感慨道:“看来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因为我也听他的话。”
“有意思。”付远航笑了笑从身旁的桌上拿过一份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对着上面开始念:“禹东,26岁,自主创业,现在是科技公司合伙人,年少有成,简历漂亮,家世清白,父亲是外企高管,母亲是大学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家庭氛围和谐,没错吧。”
禹东点头,不知道付远航的用意。
“你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让你过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他选了个怎样的人,没想到他喜欢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类型。”付远航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您的意思是?”
“哦,没什么意思,你治不住他,我可以放心了。”
“……”禹东一颗心随着付远航一句话悬了上去又落了下来。
“我妻子的儿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您这是……”禹东表情错愕,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别想太多,他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付远航知禹东误会随口解释着,“我没怎么管过他,大言不惭地把他冠在我的归属后面,他听到可能会不高兴。”
禹东:“……”他算是知道付止陵那说话方式跟谁学的了。
“我觉得,您说这样的话才会让他不高兴吧。”禹东斟酌着说:“我知道您和止陵的关系不太亲密,可您是他唯一的血亲,虽然他从不挂在嘴边,我能感受到他其实很在乎您。”
“谁不是呢。”付远航轻描淡写地说,“两个尖锐的人凑在一起迟早会爆发问题,他是我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我可不想哪天矛盾调解不了了,他吵着和我断绝关系,不如放任一点,起码相安无事。”
“您错了,止陵是个很温柔的人,他表现得尖锐也是希望别人能温柔待他。”
“我看他,就像看见年轻时候的我。”
“止陵的妈妈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他和我提过很多关于阿姨的事,他每次说到他妈妈整个人都会变得柔和,光听我都能想象那是多么温柔的人,阿姨走得早我也非常遗憾,但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被那样温柔的对待过,止陵绝不是纯粹冷血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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