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出流年（原名“颜色”） 作者:jas

    85|5.22

    正月初一不出门，两家凑起来搓了一天麻将，个人你下场我上场，轮番上阵，卫音希并不会，却也兴致bb地坐在一角学，待得她上场，新气最旺是个铁律，第一副牌就是清一se，大杀四方，身为老师的颜子真乐不可支。到最后却是颜子真是大赢家。颜子真数着赢来的钱得意洋洋：“果然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古人诚不我欺也。”

    卫音希看着这位姐姐骇笑，却也高兴她早走出y影。

    nn笑眯眯对着卫江峰一家人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家数子真最会赚钱了，又写小说，又拍电影，又开店，可会赚钱了。”

    颜子真把脑袋靠在nn肩头，ai娇地说：“那是。”

    nn继续说：“连自己家里人的钱都赚，心黑。”

    颜子真赶紧把脑袋抬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愿赌f输啊nn，你不能这样。”

    卫音希忽然笑嘻嘻地说：“nn，刚我坐姐姐上首时，姐姐让我给她喂牌了，她说赢了钱平分。”

    颜子真站起来扯着卫音希的头发笑骂：“哎呀，反了你了！”卫音希侧着头就着她拉头发的，笑着叫：“姐姐痛痛痛痛痛……”

    大家都笑着看这两姐m耍花枪，nn看着看着，不禁叹了口气：“这两姐m，一个长得跟她们nn一模一样，一个就声音跟她们nn一模一样，唉。”

    颜子真一怔，她转头看了一眼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怔住了，沈雁如在颜海生y年时就已去世，现在的nn才是抚养爸爸长大的nn，因为nnx格豪爽直率，是以颜子真很小就知道她不是亲nn。但是在全家人的心，她和嫡亲的nn并无区别。

    但是nn虽然经常给颜子真讲古，却也从来没有提过原来她竟认识沈雁如、认识她的亲nn。

    nn见大家发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爽朗一笑：“这整件事跟我并没有关系，本来想等等以后再跟你们说呢，大正月的就不提了。老了老了，嘴都没把门了。”她看着颜海生：“两个月前你去梅州之前跑来告诉我的那些事，我听了之后真的是很吃惊。”

    她握住颜子真的，又示意卫音希坐过来，拉住卫音希一只，微微地笑：“我其实呢，是认识你们nn，还有子真外婆的。”所有人都震惊而意外地看着她，所有人都认为当事人都已不在，可是居然还有人在！这个人就在他们身边！

    而这个人，j十年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没有说过。

    nn仍然微笑：“但是我和她们都不熟，大家都是逃日本鬼子到一个山村的，好多人呢，也没法儿大家都熟，而且你们nn大我很多。”她悠悠地陷入了回忆：“不过她啊，可真是个好人，念过学堂又学过医，十里八乡生病的人都来找她治病，连城里的y堂大夫治不好的病她都能治。听说她是家传的名医世家呢。后来呢，因为在村里时间呆长了，她就又开始教人念书，可真是个大好人。而且啊，她长得真是漂亮，说起话来声音好听得不得了，跟子真的声音一模一样，喏，你们刚才听到子真唱歌了，真真儿的就像她在唱，闭上眼睛根本就分不出来。你们爷爷和你们nn两人可要好了。”

    “他们是先到那个村子里的，我和我娘是后来到的，我见到他们那会儿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大孩子是个nv儿，名字我都还记得，很好听，叫颜湖雪，长得跟你们nn还有跟音希一模一样，又漂亮又聪明，说话有趣得不得了，最ai满村子疯玩，可还是最讨人喜欢。那就是你们的大姑姑啊。”

    她眼神变得黯然：“只不过后来……她死啦，被日本鬼子打死啦。”

    颜海生蹲在她膝前，轻声问：“妈，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nn似乎沉没在当年的回忆里，停了停，才看了颜海生一眼：“怎么会不记得？再没有这么惨的事情了，虽然逃日本鬼子也很惨，可是……”她摇摇头，“哪有亲眼看着身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人……那年是四五年，杀千刀的日本鬼子快要投降的前头。那一天，你nn回来跟大家说游击队要过来休息一天，让大家准备一些食水，你nn是经常给游击队准备cy什么的。可是那一天谁知道鬼子兵先来了。那是一g打败了逃命的鬼子兵，说是前j天有个当官的在这里不见了，看起来那人很重要，他们说有人说他在我们村里不见的，给我们半个时辰，不j出来就要杀光村里的人。可是游击队还没赶到，也许耗耗就到了？可是鬼子兵很着急，怕是耗不过去。”

    nn长长地再叹了口气，颜海生的眼睛s了。

    然后nn说：“这时候有个nv人说你nn知道，那个nv人平时跟你爷爷nn一家都很好，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说。你爷爷就去骂那个nv人，被鬼子打了一枪，你nn就只好站了出来，说她知道那个当官的在哪里，她可以带他们去找。鬼子兵本来还想留j个人下来看着我们，她就说游击队快要来了，她就把他们都带走了，她哪里会知道啊，这是要把他们引开，救我们大家啊。结果刚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山上头好j声枪响，然后游击队也到了，追过去，只找到了你nn的尸t。还有你大姑姑，那会儿才是个小小姑娘，上山帮你nn采cy呢，大概恰好看到你nn被鬼子打枪，被发现了，就也被打死了，娘俩就躺在j米远。那样漂漂亮亮活活泼泼的小姑娘啊，作孽啊！”

    屋里一p静寂。在庄慧行病重的时候，颜子真听庄慧行讲过这一段经历，然而对于这里的其他人来说，这是第一次听到旁观者的亲身讲述，那令人更为震动。

    nn感慨地一下一下拍着颜子真的：“你nn呀，不单单救了全村人，因为她，革里你爸和我都少吃了很多苦呐。要不然，凭你爷爷的成份，咳！”

    nn笑了一笑：“日本鬼子投降以后不多时，你们爷爷就带了海生回家去了，但是听说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被那个害死你们nn的nv人抱走了，他就好j次回山村来打听消息，我们家因为家乡穷又远，就呆在山村里没有走，他就经常把海生放在我们家里，我年纪渐渐大了，也喜欢海生，海生打小和我同一个山村住着，也喜欢亲近我，后来，你们爷爷的店铺关了门，要做工养家，我就嫁了你们爷爷好照顾海生。如果不是这样，我估摸着你们爷爷也不打算续弦的。”

    过了一会儿，nn才说：“至于子真的外婆呢，我的印象，你们nn身边是总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nv孩子跟着，但是她和你们nn不一样，很不ai说话，只和你们nn说些我们都听不懂的东西，也不大理我们，大家都说她是豪门千金，但是跟我们有什么相g呢？所以我早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她就肯定更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想，那就是子真你的外婆了。”

    nn转头看着卫音希，摩挲着卫音希的脸，叹息：“真像，真像。本来我都有点忘掉你nn的样子了，一见你，哎呀，真是马上又活灵活现了。”

    卫江峰坐在老人对面的沙发上，凝视着老人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他看得出这是一个豁达豪爽的人，她朴素地说着当年的事情，说着他遥远的亲生父亲、亲生母亲，还有曾有过的亲姐姐，他无缘见到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并不怎么为之所动的心，在这个时候，竟有些酸涩。

    卫音希也低下了头。

    正月初二，他们去了庄慧行的小院。

    小院里一如庄慧行生前，清静幽雅。金丝兰树亭亭如盖，树下的藤椅十分g净，c坪虽松h却平整，梅树的香自后院幽幽飘来。

    所有的陈设都未加改变，在庄慧行最常呆的书房里，颜子真为他们找出了一本沈雁如所写的医案和生活小记，这是庄慧行当年留下的唯一一本留作纪念的原件。j十年来，无论如何颠沛流离，无论如何艰难困苦，庄慧行不曾遗失。

    秀挺的字迹记录着当年的点滴。

    窗外的春风吹拂着窗帘，仿佛有人轻轻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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