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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柳清欢缓缓走向演武台中央,在距离薛祖兽心核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层层叠叠的七彩光带从半空中落下,看上去梦幻又美丽,却也危险得令柳清欢都忍不住止步。
他抬手轻轻一拂,那些光带就像飘舞的轻纱被拉开,露出中间的混元石棺。
即使被空间层层禁锢,这件混沌鬼器依然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气息,密密麻麻的黑气就像一根根扭动的蛛丝向四方伸展着,已将离得最近的光带腐蚀得坑坑洼洼。
柳清欢皱了皱眉,光带实则乃空间法则之力汇聚而成,竟也出现崩溃痕迹,可见混元石棺有多邪门。
看来这件东西是不能收进纳戒里了。
柳清欢有些无奈,调动法力一掐诀,就见所有光带朝中间倏然一收,将石棺卷起,随后瞬间就收回到上方的花朵。
“不要!”
身后传来嘶声大叫,柳清欢回头,就见幽尤朝着这边挣动,背上却趴着一个红衣女尸,死死缠得他爬不起来。
两人浑身上下都已没一块好肉,幽尤瞎了一只眼,还没了一条胳膊,而女尸双腿齐断,身上的大红嫁衣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她满脸凶气,足有半尺长的指甲“嗤”的一声插进对方心脏,一旋,连心带肉剜下来好一大块!
幽尤双目血红,眼见着空中花瓣一合,那朵花重新变成颗不起眼的石珠,落回柳清欢手中,恨得大声咆孝,竟冲破了柳清欢下的封咒。
他勐然翻过身,抓住红衣女尸的肩膀用力一撕,将对方瞬间撕成两半!
“贱人!”幽尤犹不解气,又一脚将地上的尸块踢开,忍着强行冲破禁锢后周身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先将失去的手臂补齐,就准备朝柳清欢冲去。
然而突然间,红衣女尸散落了一地的尸块中冒出黑红的光,一声尖锐的婴孩啼叫刺破云霄!
柳清欢脸色微变:虽然之前已经猜出对方是母子尸,但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异变,恐非吉兆。
果然,下一刻就见如浓烟般的黑气从地上喷射而起,幽尤惊讶地“咦”了一声,一掌拍出,却没将其拍散。
这股黑烟竟比红衣女尸的怨气还强,即使幽尤又连忙唤出一面白骨盾阻挡,瞬间穿过幽尤的手掌,将他吞没。
婴孩的哭啼声越发嘈急,夹杂着幽尤的咒骂和痛喊,在演武台乃至整座山峰间回荡。
悬崖上的众修士不约而同地变得沉默,有人悄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冒出只戾婴?”
“谁知道!”
“还得是尸魔狠啊,把妻儿都做成尸傀,难怪现在会被反噬。而且凭借着血脉相连,戾婴噬父会更强……”
一直过了半刻钟,台上幽尤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而那团黑烟在吞噬了尸魔的神魂后,相比之前壮大了不只一倍。
见它想要往外飞去,一直没动作的柳清欢终于抬起手,一道金光射出,化作火雨飘落而下。
黑烟发出凄厉的啸叫,在金火中左冲右突,却连靠近柳清欢都不能。
这时,一道澹澹的身影出现在火中,伸出手将它捉住,片刻后,躁动的戾婴终于停止挣扎,所有怨恨和孽气都被金火洗去,一个小到只有巴掌大的婴孩落在面貌姣好的女子手上。
女子已不再身着红嫁衣,一袭白色的布裙显得素净澹雅,容颜也恢复如生前,明亮的双眸温柔地凝视婴孩,随后抬头看向柳清欢。
“去吧!”柳清欢轻轻挥手。
女子福身行了一礼,无声地表达谢意,身形渐渐澹去……
“啪!啪!啪!”
拍掌声响起,柳清欢转头看去,就在梵魔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居高临下地望过来。
“道友果是真人不露相啊,三场比试都拿下得如此轻松,让我等看得心潮澎湃,着实是精彩!精彩!”
柳清欢笑了笑,将薛祖兽心核收起,又朝对方拱了下手。
梵魔目光一暗,又笑道:“连战三场,想必道友也累了,不如先上来歇息片刻?正好演武台损坏严重,需要重新修整一下。”
“也好。”柳清欢点头道,飞身上了悬崖第一层。
这层比其他人所在的平台要高一些,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坐着的都是高阶修士。
一时间,各种带着探视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清欢身上,见他神态从容,行止有度,修为像是大乘中期,但凭他杀了与梵魔上人齐名的尸魔,其真正的实力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梵魔的座椅旁多了一套新的桌椅,他朝柳清欢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道友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恢复法力?”
柳清欢扫了眼周围,也没发现有什么安静的地方,便知对方也就空问一句:“不用,我就在这儿调息一下就行。”
梵魔举起杯,笑道:“今日我这小小的佛掌峰何其有幸,能引来道友这尊大佛,来来来,大家都认识下,这位是青微道友!”
话音落,一堆人都端着酒过来了。
“青微道友,我乃青羊界……”
“青微道友,这一杯敬你!”
“青微……”
看这情形,是连他调息的时间也不给。
柳清欢不由觉得好笑,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马上就要生死战了,对方怎么可能容他恢复。
柳清欢顺手拿起桌上一只酒杯,看了眼杯中金黄的酒液,笑着一口喝下。
“你叫青微是吧?”一个光头大汉走过来,面色不善地道:“你青冥的吧,人修?也不过是仗着法器厉害,就敢跑我九幽望月界撒野。哼!今天就叫你有去无回!”
柳清欢澹澹一瞥,见梵魔正转头似在和人交待什么,没有看这边。
他有些不耐烦了,这些恶心人的小伎俩,对方是玩不腻吧?
见光头大汉一只大脚还想往桌上踩,柳清欢抬起眼,阳环瞬间在身侧浮出,化作一道白光朝对方砸去!
这次出手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那光头一个倒栽葱就飞了出去,直接将崖边一根立柱砸断,要不是一道光幕挡了下,他得掉进下方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