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听室的房门被人打开，吴秀敏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姐？”曾可急忙问道，“你那边已经审完了，这么快？”
    “对，”吴秀敏看着透明玻璃后面，对曾可说道，“韩雯已经全都交代了，她承认，她之前说了谎，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大哥韩赛！”
    “是啊？”冉涛问道，“这么说，她早就知道，她大哥就是桥下杀手了？”
    “不！”吴秀敏摇头说道，“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因为，她知道韩赛和葛冰的事情，知道韩赛有杀人动机，有可能是韩赛帮助葛冰完成的杀人！
    “但是她和葛华一样，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葛冰其实已经上吊自杀了！”
    “哦……”曾可点头说道，“组长猜对了，她只是想要转移警方视线，让警方认为凶手是葛冰……”
    “还有，”吴秀敏又道，“韩雯还说，韩赛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询问她关于警方处理案子的事情。
    “而且，就在两个月前，他还着重地咨询过韩雯，关于冻尸的问题！
    “所以，当组长找到她问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桥下女尸案有可能跟她大哥有关了……”
    “厉害，”曾可叹道，“组长真是火眼金睛啊！不，不是火眼金睛，是都快成精了……”
    “是啊，”冉涛笑道，“以后啊，大家都小心着点儿吧，千万别对老大说假话……”
    “这边……”吴秀敏指着玻璃后面的审讯室问道，“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认罪了吗？”
    看到曾可和冉涛齐刷刷点头，吴秀敏顿时露出兴奋的目光，赶紧扭头，认真地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审讯室内，韩赛还在交代着他的罪行。
    “对，你们之前的猜测，有对的地方，”韩赛说道，“当婚礼视频事件发生以后，虽然感觉很震惊，很不可思议，但我心里还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
    “我天真地以为，从此以后，葛冰又可以和我和好如初了，他跟他姐姐的关系，也会得到缓和……
    “可是，当我尝试着联系他之后，我却发现，事态似乎有些失控……
    “以前，不管葛冰和姐姐如何吵架，过后只要我联系他，他都会接电话的，”韩赛说道，“可是，自从给克谢尼娅办完了葬礼之后，无论我如何联系，却怎么也找不到葛冰了……
    “对，以前有那么几次，他一生气去了国外旅游，去了南美什么地方，但是……”韩赛说道，“我和他至少是保持着联系的，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我这才开始意识到，婚礼事件对他的打击，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许多……
    “于是，我开始像疯了一样寻找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直到……”韩赛沮丧绝望地说道，“直到我开车找到了他举办婚礼的度假村，这才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这是，我第二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韩赛苦恼地掐住额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他虽然失去了克谢尼娅，但是他还有我，还有他姐姐，还有那万贯的家产啊！
    “赵神探，”韩赛抬起头，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告诉我，葛冰他……真是的自杀的吗？会不会……”
    赵玉默然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是吗？”韩赛紧锁眉头，“就……就为了那个女人？那个……那个背景不检点的女人！？
    “为什么啊，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痛苦之下，韩赛再度流出了眼泪。
    “后面的事，我不用说，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韩赛抹了把眼泪，说道，“葛冰死了，我当时也不怎么想活了，我甚至想到，不如我也准备一根绳子，跟他死在一根房梁上就算了……
    “可是，我怎么甘心呢？”韩赛说道，“在火车上，我亲耳听到那个卖皮草的女人说过，她希望看到不雅视频从婚礼上播放！
    “这世间，有那么巧的事吗？
    “既然她说了，那么说明这件事，肯定跟她们有关系！
    “所以，我不能放过她们！”韩赛蓦然攥紧拳头，“我得……我得为葛冰——报仇！！！”
    听到这个时候，席梦娜连大气也不敢喘了，赶紧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小时候，我和葛冰经常在一起看小人书，其中有一本俄文版本的布加勒斯特桥下女尸案，我们最喜欢看！
    “因为，在小人书的最后，我们也不知道，那个杀手到底是谁！
    “所以，我就想着，我要用吊桥杀手的方法，去杀掉那些女人！
    “不仅仅要杀掉她们，而且还要把她们的尸体展示给世人看，让人们都知道，她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主意订好之后，我就开始制定计划……”韩赛说道，“赵神探你说对了，案子看着非常复杂，但只要制定好了完美的计划，实施起来并不困难！
    “我之所以使用葛冰的那辆汽车，是因为那汽车足够大，可以塞进去雪橇，以前我们去外面滑雪，都是开那辆车的……
    “而且，那辆汽车的轮毂和轮胎全都做过改装，适合雪地驾驶……
    “还有，有件事你猜得不对，我一开始，只想杀掉伊莉莎和秋金娜，因为伊莉莎可能有那个视频，秋金娜说她要发布视频……
    “所以，我最早研究的时候，只研究了她们两个……
    “我知道我不能太靠近她们，以免后期调查的时候，被你们警方发现。所以，我一方面对自己进行了伪装，另一方面，使用了先进的手机定位以及窃听软件……
    “这样一来，我即使不在满州，也可以轻松地掌握她们的行踪和生活习惯……
    “说实话，秋金娜不好下手，因为她住在商业街，那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只能耐心等待，所以……我第一个对伊莉莎下了手！
    “你之前所说的，13号晚上，也就是我被私家侦探跟踪的那一次，我的确没有出手，我只不过是提前演练一遍罢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伊莉莎在晚上10点半下班之后，会由酒店去往她的宿舍，中途会经过一条胡同，胡同中没有监控设备，便于下手……
    “通过窃听，我还了解到，伊莉莎16号之后会休班，如果我在16号动手的话，那么酒店的同事，会认为她出去玩了，或者回了老家之类……
    “所以，我真正动手的日子，是16号……”韩赛眼中突然透出一股凶戾，“因为计划天衣无缝，我很顺利地抓到了她！
    “而抓到她之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问问她，婚礼上的视频，到底是谁发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