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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 作者: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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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要成熟稳重得多。”洛平擦去桌上翻倒的茶水,为周棠整理着本就不乱的衣襟和鬓发。
方晋深深看他:“那你能舍得他么?”
洛平的动作顿了顿:“有什么……舍不得的。”
周棠昏睡两天后醒来。
睁眼,他看见的是方晋。
“小夫子呢?”
“走了。”
“去……哪儿了?”
“秣城。”
“……”
出乎方晋的意料,周棠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把脸埋在手里笑。
他问他笑什么。周棠摇头不语。
方晋出去后锁上了门。
周棠手里攥着踯躅玉的兔子,像小时候洛平离开他的那一年一样,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我早该知道……
他喃喃自语。
我早该知道,你那晚对我那么好,是要给我补偿。
小夫子,一次又一次,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这次又是多久?
你要折磨我多久呢小夫子……
*******
越州内人人都在为越王祈福。
他们听说越王积劳成疾,病倒了。适逢天子病重,不知从哪里传出了流言,说这是父子连心,越王感应天诏了。
事实上,越王只是被软禁在自己房里。
廷廷和芸香轮流看守着他,每日方晋会过来跟他说些越州的事,秣城的事,圣上的事,还有洛平的事。
周棠总是淡淡地回应,对于洛平不让他进京的事,他似乎想开了,对于洛平离开他独自进京的事,他又似乎没想开。
每日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府里的明眼人都知道,王爷是真的病了。
这一日周棠对方晋说:“不用派人守着我了,父皇已经西去,我装病也装了这么多天,纵然想去秣城,也错过时机了。”
方晋便没有再软禁他。
他现在知道了,洛平说得对,周棠比他想象中要成熟稳重得多。那么多事情,他在无精打采的情况下照样处理得很好。
只在一点上显得有些稚嫩。
“方晋,我的身边没有他也一样,你说是不是?”
“方晋,这事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不会赞同,现在少个人管我,清静多了。”
“方晋,别在我跟前提他了,烦。”
……时间平静地流淌,对于周棠来说却是出奇地慢。
那天府里的人正在吃饭,周棠、方晋、廷廷坐在桌上,程管家和芸香侍候一旁。
刚吃了两口,周棠突然把筷子一搁,怒道:“这谁做的炒饭!喂狗狗都不吃!”
众人吓了一跳。
其实越州人从不做炒饭,厨娘近日看王爷没什么胃口,不知从哪里打听来说王爷以前喜欢吃蛋炒饭,就特地学了做。虽谈不上美味,但也不至于那么难吃。
没人知道王爷为什么发火,更没人知道王爷为什么真把炒饭拿去喂狗了。
方晋跟着他走到后院。
周棠背对着他,扒拉着面前的炒饭喂给狗吃。
他说:“我错了,这炒饭狗儿还是吃的。他做的狗儿就不吃,大概这世上不会有炒饭比他做得还难吃了吧。”
“……”方晋不晓得这个典故,便没有接话。
“只不过他不在,吃什么都难吃。”
“嗯。”
“方晋,他不能这么对我。我想他了。”
这是他近一个月来第一次说实话。
方晋看见他面前的地上,有一个圆圆的水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洛平,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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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上一章卡在那里那么久,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自宫。
☆、第四十三章 允高官
宣统廿九年五月三十日,承武帝驾崩。
洛平孤身上路,在回秣城的途中,听闻了皇上薨逝的消息。这一时间与当年分毫不差,因此他也知道,此时的秣城,已是暗潮汹涌。
皇太孙虽然拥有“长子继承制”的庇佑,但弱在年纪尚幼,比不过几位皇叔的老谋深算。即使坐上龙椅,也未必能真正执掌江山。再者,他身边多是先皇一手培植的老臣,效忠的是先皇的遗诏,并非出于对他的忠诚。
反之,二皇子周柠、三皇子周朴等人身边,俱是当今朝廷中的新锐力量,甚至那些老臣的子孙,都是站在这些王爷一边的,他们不愿仅仅蒙承先人荫蔽,而想要趁这夺位乱局,让自己崭露头角。
所以周棠若是在这种时候前去吊唁,无疑遭到各方势力的倾轧。上一世,他便是被编排为先皇守灵,足足监禁了七七四十九天。
这次,洛平绝不会让他再重蹈覆辙。
洛平到达秣城时,恰逢先皇头七过去,新君继位大典在即。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没有停顿,直接赶去了当年的翰林学士、如今的左宗正李元丰李大人府上。
门口的家丁见他一身粗布烂衫,虽没给白眼,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家大人正在午睡,不方便见客。”
“无妨,鄙人等等就是。”
洛平把背上的细软放下,就在屋檐下坐了下来。
家丁见他言行举止温文尔雅,也不好像轰乞丐那样轰他走,便随他去了。
不一会儿,门里一个家丁牵了条狗出来遛弯儿,那狗一见洛平,竟是赖着不肯走了,小跑着来到洛平身边,呼哧呼哧嗅了几下,坐在他身旁。
洛平瞅了瞅他,不禁莞尔:“威将军?”
汪!那狗通晓人性,听他唤自己,尾巴左右摇起来。
洛平摸着他的脖颈,笑得更欢:“亏你还记得我,不怕我再喂你吃炒饭了?”
威将军眯眼蹭着他的手掌,干脆趴伏下来任他抚摸。
一旁的家丁干瞪着眼,都傻了。他们不认识洛平,不明白主子的爱犬怎会对一个陌生人摇尾乞怜。
“是了,这么些年过去,这城里还能认得我的,恐怕真没几个了。”洛平叹道,“威将军,你也老了啊。”
离开秣城已有近六年,当初正值壮年的威将军,按照狗儿的寿命来算,已是垂暮了。那时候他在翰林院,给周棠带些吃的时,也会在路上分给它一些。没想到这整座城中,最记得他洛慕权的,竟是这只畜生。
左宗正府上的家丁不是白养的,这情形一看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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