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涓涓小溪向西流 作者:爱西西瓜
第十三章
转眼就是十一月下旬，小溪画完最后一笔，甚是满意，为期二十多天的漫长前期工程终于结束，后期就快得多，毕竟比起来，前期绘画才是重头戏。
第二天才拨电话给林立。
“画完了？”
“你怎么知道？”小溪惊奇，不答反问，连这他都知道，未免也太神了些吧，林大神虽然叫大神，但并不是街上摇着神卦的那种啊。
林立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来我公司这边吧。”
报了地址，所幸林立公司离学校不远，小溪抱着所有的画搭车前往，一路上不知怎么就有些紧张。林立创业的故事学校人人耳熟能详，连教授家的黄口小儿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众人都知，当初与林立一起开公司打拼的，几乎都是他的同学朋友或学校里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反正说白了，就没有外人。一班年轻人本来关系就好，又一起经历过风雨，更是亲如兄弟姐妹，小溪只要一想到这点就觉得那些人的身份华丽丽标示着“亲友团”三个字，而她就似那要去见亲友的小媳妇儿。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黑线，怎么她也跟大罗一样了，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收回心思，命令自己不许再想。
到了大厦门口，发短信问了下几层，小溪抱着画进了电梯。电梯壁闪闪发亮，光可鉴人，小溪不禁对着电梯照了照，今天她穿一条浅色牛仔裤，紧紧裹着的双腿，又纤细又修长，上面灰色针织开衫，里面搭白t恤，青春活力又不会显得轻佻，虽然不是刻意打扮过，但怎么看怎么拿得出手。
为毛要说拿得出手？
……还不是见亲友团的缘故~~o(>_<)o ~~
正看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林立站在门口，看见她，不由喉头一紧。
小溪展开一个笑，“林师兄。”
“嗯”，林立没多言语，接过画，引着小溪往前走，背对着她缓缓呼出喉头那口气。
正捧着文件出来的小吴看着自家老大领着一个美女款款而来，手里还抱着一堆东西，甚似美女搬运工模样，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一阵风冲了进去，响亮的声音在身后飘得老远，“不得了了，老大领了嫂子回来了……”
小溪心里顿时紧张万分，“小媳妇儿”“亲友团”几个字又大喇喇地出现在脑海。
小溪深呼吸一口气，才走过拐角踏进公司，偌大的公司静悄悄的，格子间里的人有的伸着头，有的干脆站起来，都齐刷刷看着她和林立方向，准确地说，是死死盯着她。
小溪努力表现淡定的样子，跟着林立往尽头他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不停点头致意，情形似阅兵。
林立直到走到门口才回头冲还愣着的众人凉凉开口，“既然没事做，那等下就把明天的工作也做了吧，超出的时间不算加班费。”
不理会身后嗷的一声群愤，林立领着小溪进了办公室。
“随便坐。”
说是随便坐，屋里却只有两把椅子，一把在办公桌后面，一把在办公桌前面，她自然不会去坐后面那把。
林立忙着安置画稿，小溪则打量起他的办公室。
左面一个大书架，右边一扇窗，中间是办公桌，外加两把椅子。办公桌上摆着笔筒、一些文件，一个座钟，还有就是两台电脑，一台笔记本，一台台式，霸占了大半地方。那台式显得相当专业，看就是经过重新改造的，除了主机键盘还多出来两坨金属部件，电线在上面弯弯绕绕盘了一大堆。
书架里面满满当当，几乎都是与编程有关。有几本放得并不整齐，横放在别的书上，想来是主人长期在看。墙上干干净净，一幅字悬挂其上，并不是一般老总选择的“勤勉”或“宁静致远”，而是“大自在”三个字。
整个办公室就再没别的东西，简单，简约，简洁，还有，简宁，挖哈哈哈（这是恶搞，忽略吧）。
整个办公室连盆植物都没有，唯一的摆设就是办公桌上的钟，连摆设都这么充满实用，小溪心想。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吴探了脑袋进来，“老大，茶。”
见林立点头，小吴这才端着茶走进来，一杯给老大，一杯放在小溪面前，顿了顿，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喝茶。”
小溪站起来，“谢谢。”
想起之前他喊的那句嫂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刚刚他停顿的地方也是这两个字，一时脸就有些发热。
小溪明白，进来的虽然是小吴一个，代表的却是外面那些和学校艺术家们同样想法的心，一切为了八卦，哦也！
感受到老大灼人的视线，小吴也顾不得看小溪了，转头对他说：“方哥上南区视察去了，他让我告诉老大一声，说那辆商务车他开去了，一会儿得带些东西。”
林立公司人并不多，就只配置了两辆车，一辆商务，一辆轿车，平时大家都喜欢开商务车，一来空间大，二来轿车也算林立私人用车，大家都用得少。
“那什么，我先出去了，工作还没做完。”
小吴赶紧退出去，再待下去，老大的眼神都能在他身上穿个洞了。
看着小吴识趣地退出去，林立这才收回视线，小吴什么意思，他自然知道，刚刚他那一声嫂子，自己倒是蛮满意的，听得那叫一个受用，虽然没立刻眉开眼笑，但也是心花怒放了，看他还有点眼力见儿的份上，也就放他一马，不然可不单单是视线追杀这么简单了。
小溪正准备坐下，林立搭着另一张椅子冲她示意，“这边来。”
小溪不解地走过去，林立将画在她面前铺开，“按顺序给我讲讲整个构思。”
随着他的动作小溪明白了，这边空间比较大，便于铺开画纸。
小溪一边就着画，一边给他讲构思，其实整个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玩儿的事，光看画就能明白。小溪要做的，就是把每幅画的感觉告诉他，好让他从整体上把握整个故事的情感基调，这样对后面的剪辑工作也会有帮助。
小溪边讲边有些心不在焉，林立喊她过来坐下，而他就站在她旁边，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撑在办公桌上。林立这样居高站着，就以她为中心，呈一个俯抱的姿势，将她圈在了中间。他身上如青草般的男气息不时飘进她鼻尖，在这样相对封闭和静谧的环境下，鼻端感官不断放大，那股好闻的气息就如幻化成手一般不断撩动她鼻翼和心弦，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这样的情况下，能集中注意力才怪，小溪飞快地讲，想早点结束这个有些费力的“工作”。
奈何这个故事本就是以情感为主打，情感这种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小溪又力求将每种感觉都表达得清晰准确，竟越说越慢，还时不时停下来思索一阵，到了最后，饶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在小溪一张一张将几十张画全部讲完的情况下，两人足足讨论了近两小时。
林立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明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交给我了。”
小溪这才注意到他就这样站了两个小时，连忙站起来，万分不好意思，“林师兄坐。”
“你坐”，林立眯了眯眼，哪有女生给男生让座的道理，更何况，不那啥地说，他现在可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不要想歪了啊……）
“不用了啦，还是你坐，我也该回去了，都这个点了。”
林立扫了眼座钟，快五点了，“那我送你。”
林立跟公司里人打了声招呼说先走，小溪也礼貌地跟众人告别，两人一起往外走，又一次置身于众人阅兵似的目光下。
小溪觉得经过这次阅兵，以后再面对任何阵仗，她都能淡定了，怪不得人家说，受过检阅的人，才能更刚强。
走到大厦门口，小溪看着林立手里的钥匙，不是吧，难道大神要开车送她回去？本身她跟林立就够引人注目了，要是再开着车回学校……小溪只能想起一个词（？），叫后果不堪设想。她和林立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不想那么拉风啊啊啊……
林立却没有去停车场，直接带着她往前走到公交车站。
小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林立是知道她的窘迫才没开车的吧，小溪看着他走在前方的身影心一热，接着又脸一热，想起走时小吴说的话，那时他们刚刚转过拐角，小吴在身后明显压低了的声音传来：“来的时候不让我们接，走的时候也是亲自送，老大好过分……”
这句话实在很赤果果，小溪不能假装林立没听到，所以只好假装自己没听到，只是脸上温度骤升，热度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林立看着眼神一直没看他的小溪，刚刚小吴的那句话，没错没错，他就是这么个意思，公司里那伙狼人在计算机系九男一女严峻形势下磨练出来见着女的就双眼放光，还是幽幽绿光，让他们去接人，开玩笑呢吧。只是电梯门开的刹那他就觉得，失策了失策了，再怎样都不该让她到公司里来。
看着小溪脸上的红晕，林立勾了勾嘴角决定，小吴将功补过，就不追究他了。
回学校的公交车来了，上了车，人虽然不多，却刚好没了座位，小溪和林立站在后门口，紧紧抓住扶手。
小溪心里有鬼，林立乐得看她，一时都没说话。
好吧，小溪承认是不敢看他，她没有他脸皮厚……
正在这时，好死不死的，车子一个拐弯，小溪一个没注意，抓扶手的手一软（好多一组成的巧合啊……），顿时松了劲力就没站稳，人跟着就往后倒。
林立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揽了回来，出于动作惯，小溪手也顺势攀上他的肩。
一切动作都发生于电光火石间。
等稳住了自己，小溪连忙将手放下来，“谢谢”两个字却卡在了喉间，这个情况下说谢不妥啊，因为，林立的手没有收回去……
如果说之前在办公室接近于俯抱的话，那现在林立就是真正拥抱着她了，他的手牢牢掌控着她的腰，她依靠在他前，头微微向下。
还好她刚才没有下意识地说谢谢，要是说了谢字，这会儿她就可以淡定地去shi了……
公交车最后一排坐着两个老阿婆，其中一个拉拉另一个的手，压低了声音说：“现在的小年青哟，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跟我们那时就是不一样，时代不同了，时代不同咯~”车厢里顿时发出一阵低笑，有个大妈甚至还扭头善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小溪大囧，哭笑不得，阿婆，您和小吴是一家的么，自以为很小声地说话，全部人都听到了啊！
感受到怀里人的窘迫，林立也一声轻笑，手却没有收回的意思，反而揽得她更紧，反正全车人都了然了，如果不继续下去，简直就是对不起阿婆为他创造的绝佳机会。
小溪听到头顶传来的那声低笑，心再次爬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也勾嘴角一笑，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任他静静拥着。
腰上林立掌心传来阵阵暖意，小溪不由想仰天长啸，大罗那点奔腾算什么，这才是高深内力，绵绵不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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