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鱼,我所欲也 作者:紫蔓牵风
第 25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小杜同学终于半罗出境了,哦呵呵。
话说,收藏了的恩客们,乃们也冒个泡,让奴家好感恩戴德一番。不要做好事不留名哦。
爱你们,提前拜个年啦。
<hr size=1 /> 冬天转眼到了,园子里已然是一片荒凉的冬景了,什么颜色都没有,只剩一片灰白。
葡萄该入窖了,这是个体力活。
要把修剪过的葡萄藤通通放倒,然后挖土埋起来,堆成个厚厚实实的土墩,拍得结结实实。这样葡萄们就不用怕冬天的寒气,躲着厚厚的黄土中,暖暖地休眠了。
小鱼儿仍去找了固定免费劳动力杜青涯,毫不客气地。自己则充当了监工,挨个验收。
“这次权当学雷锋了,不过改天你得抽时间陪我。”他一边卖力地挥动着铁锹,一边絮絮叨叨给自己争取着福利。
“诊金、护理费你还没有还我。”
“上次就是义务劳动的好不好?这交易与你很划算的。”
“……”
冬至未到,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地将了下来。白茫茫的大地,显得比以往更加广袤、沉静。
看着眼前呼出的白气,小鱼儿把手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羊皮暖手筒中缩了缩,有些愤懑地望着杜青涯。那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鼻头、腮帮冻得红红的,双目透着兴奋的光。
“我说,咱们到哪儿去。除了吃火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比热乎乎的被窝更好。”她抱怨。
回想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小鱼儿待在家中,和鱼大娘相对而坐。
为了准备过冬,她已经事先对地面做了一番改造,铺上了厚厚的木地板,当中留着方方正正一块空地,放着火盆。她用灯芯草填了个厚厚的门帘,挂在门上,阻挡了几分寒气,倒也暖和了许多。
与鱼大娘两人围着火,不时用火钩子拨拨炭灰,或者扔几个栗子、花生烤烤,倒也惬意。
猫冬猫冬,小鱼儿满意地感慨,幸亏积攒了些银钱布帛,才能有这冬闲静好。
好像要跟她难得的闲适作对一样,下一秒,杜青涯就顶着一头碎雪,出现在院子里。
“你不冷吗?”她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傻瓜,呆呆坐着才会冷,走着多暖和。”走了一段路,他的头上都有点冒烟。
见她仍提不起兴致,杜青涯一脚踹在道旁的树上,震得树干上的积雪掉了两人一身。小鱼儿恰站在最的一股树杈下,劈头盖脸被浇了一头。
她只听得耳边他哈哈的一阵笑,待从手筒里抽出手来要把头上、领子里的雪拨掉,却被一双冰冷有力的大手围住。
“不要光顾着自己,给我暖暖。”他霸道地说,头却扭到一边。
往东市走了一阵子,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胡同。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门虚掩着,门上贴了个类似年画样的东西,画的是蟾蜍、蝎子等图案。
“这是什么地方?”小鱼儿问。
“进来就知道。”杜青涯挤挤眼。
推了门,里面烧着火盆,暖融融地,点着蜡烛,照得满室通明。
一个穿着短衫的瘦男人迎了上来,看了小鱼儿一眼,微微一愣,随即殷勤地招呼杜青涯:“郎君要扎个什么图样?有天神瑞兽、四时花卉、长安胜景,还有白乐天、李太白诸公的诗词……”
下雪天气,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他卖力地推介。
小鱼儿见他手里拿着几本线状书,有像图谱,心中直打鼓。杜青涯得意地笑着,俯身轻轻对她说道:“这丫头可是开眼界了,这是扎青铺子,平时只有男人才能进来。”
“扎青”她似懂非懂。拿过店铺伙计手中的书随手翻了翻,突然悟了,这不就是纹身吗!杜青涯眨了眨眼。
“这位郎君面如冠玉,宽肩窄臀,骨骼匀称,若是在背上绣副牡丹图,必定增添不少风流魅惑,令女子见了保管……啧、啧” 伙计说着还别有深意地拿眼瞟瞟小鱼儿。
“是啊、是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见杜青涯被夸得面露得色,尾巴翘上了天,小鱼儿瓮声瓮气地说。
“我与娘子两人要文个相似的,做个对儿。”杜青涯突然拉着她,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好、好,虽然本店从未接待过女客。但看在你二人情谊深厚,可以文个鹣鲽情深、鸳鸯戏水、蛱蝶双飞……”
“别,我怕疼。”小鱼儿挣。
杜青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他笑眯眯地对伙计说:“我这小娘子最爱撒娇,等会还要麻烦劄工给她上点麻药。”
烛光下,一旁的劄工满脸横,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用沉而专业的目光,开始检视寒光闪闪的刺针……
他攥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事实是,这厮比她更怕痛。
还没开始,杜青涯就已经牙关紧咬,满额的冷汗,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杜郎呀,奴家寻思着,产妇临盆也不过你现在这幅模样吧?哦呵呵。”她幸灾乐祸地笑。
“再笑,等会给你背上纹个全本《金*梅》。”他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声。
劄工把各种尺寸的刺针都摆了出来,挨个在烛火下灼烧。用作着色的是一种石青色的矿物质,碾成粉末状盛在一个小碟子里。
小鱼儿留意地看着劄工的作。他首先用些烧酒在需要刺青的部位擦了擦,她满意的点点头,不管怎样,也算消毒了。
刺针有不同的尺寸,均为纯铜锻造,尖端与其说是针,仔细看更像锋利短刃的小刀。
他似乎成竹在,并未比照任何图样,只是娴熟地在杜青涯左肩靠下的部位刺着,手法迅疾如闪电,刀尖起落之处,现出一颗颗米粒大的血珠,映在他光洁的皮肤上,看得人心惊。
杜青涯的脸色白白地,手死命地攥着,捏得她手指发白到麻木。
她知道他以前就是怕针的,每次生病注,都反而一副病的更重的样子,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晕了过去。
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讨苦吃,劝也劝不走,此时只得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密密麻麻的点连成了线,组成一个个舒展的弧度。她本以为是祥云的图案,但待构图呈现,却是一团团盛开的紫薇花,带着血色,凄绝的艳丽。
她没来由地有些心疼:“傻瓜,你不痛吗?”
“我乐意。”他忍着痛哼哼。
劄工拿出清洁的细麻布,擦拭了渗出的鲜血,杜青涯轻轻呻吟。
他再起身,肩上已然负者一簇盛开的紫薇花,虽然是石青色的,但花枝妖娆,设色浓淡分明,栩栩如生。临水照花,膛处,一尾鲤鱼追逐着飘落的花瓣,细尾微摆,活灵活现。
他的身材看似单薄,其实肌紧凑,衬着这些团花,平添一丝神秘的华丽感。
不过,这寓意也太过明显。小鱼儿以手扶额:“此世我幸好姓鱼,若姓朱、姓牛什么的,你难道真要在身上文头大牲口?”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中想想。她看着杜青涯望着自己略带期待的眼神,由衷地赞道:“好美。”
杜青涯的脸红了,烛光的摇曳,映着肩上绽放的紫薇花。鱼幼薇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微微地漏跳了一个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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