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小地主 作者:半生小白

    第五章 矛盾激化

    一夜之间多了那么多的人，部落里热闹非凡，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一大群男人每天浩浩荡荡的出去，猎回大堆的猎物，吃得大伙儿满嘴流油，老老少少都喜笑颜开。

    但姜赫高兴不起来。自从知道袁问要走，他就显得烦躁，不安，情绪低落。袁问所说的那种生活，他不觉的惊奇。并非第一次听说，阿妈提的太多了。阿妈一直向往着同亲父在一起，过着一家团圆的生活。但是两边的部族都不允许，而他那可怜的的阿妈又害怕离开部族，她把希望寄托在族母身上，至死也不曾等到。

    没有了族人的保护，袁问能行吗？他会过的怎么样呢？会过上像他说的那种生活吗？

    “找个喜欢的人。”是像他亲父喜欢阿妈的那种喜欢吗？他咀嚼着这话，想到袁问会跟别人亲亲热热的过一辈子，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他心里想着事情，脚下的动作就慢了。等他回到部落，就有人老远喊他：“姜赫，快回去看看。你阿姐肚子疼得厉害。”

    等姜赫气喘吁吁的跑到阿姐的小屋里，巫医已经看过了，虽然见了血，所幸孩子保住了。只是还得吃几副药，才能下地。他一路过来早将事情了解个大概，看着阿姐痛苦的模样，姜赫气的脸色铁青，转身就冲了出去。袁问拉着姜狄阿乌追到的时候，姜赫早跟建仁扭打在一处，建仁的脸上像开了果子铺，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力气。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架开。

    事情还得从走婚当晚说起。

    这得从乔姬的前阿夏说起。建仁是先贤部族祭祀的儿子，长的不错，打猎，还有极好的口才。当初，乔姬对他可是爱恋颇深。这次，打听到建仁也来的消息，她满心的欢喜，建仁可是肚子里宝宝的亲父。乔姬自小耳濡目染阿妈和亲父的忠贞不渝的情感，她想当然的以为建仁亦是。当她欢欢喜喜的过去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建仁竟装作没看到她，迫不及待的跟着玛姬进屋享乐去了。她倍受打击，伤心、难过、又极度不甘。

    乔姬为了找建仁讨个说法，着实花了一番功夫。部落虽然小，但搁不住建仁有意要避开她。所以过了好几日，乔姬才终于在建仁去找玛姬的半道上截住了他。

    建仁见避不过，主动上前笑道：“呀，乔姬啊，好久没见都认不出来了。”

    “肚子这么大，快生了吧。恭喜，恭喜，你们部落又要添新成员了。”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啊？哦，是吗。那个，玛姬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虽然乔姬有心里准备，但闻言火气还是“噌噌”的往上涌。“建仁，你有没有良心，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到部落了那么多天，却连看都不来看我。就顾着找乐子，你以前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乔姬的一番责问得来的却是建仁的一阵嘲笑。“乔姬，你脑子坏了，弄不弄的灵清？你凭什么说我！我哪里没良心？我在你们部族一天，就给你们打足一天的猎物。我可没白睡你们。再说，我走那么远的路来，不就是来找乐子的。你现在这幅样子，就算你求我睡你我也不愿意。孩子？你说是我的，好！那到时候你生下来，把他给我就是了。”

    乔姬听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玛姬了进来。事情赶巧了，建仁说的话恰好都被她听了去。原本她看见乔姬跟建仁交谈，想躲在一旁偷听两人讲些什么。刚坠入爱河的女人嘛，看到自己的阿夏跟他的前任情人在一起，不由自主的不安、嫉妒。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建仁的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她也生气了。“你这个人，太坏了！你简直坏透了。”她翻来覆去就几句，建仁的话听着能气死人，可她又不知道怎样反驳。玛姬觉得光骂是不够的，便又扑上去打他。

    乔姬这时候反应过来，也扑了上去。

    这原始社会女人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就算身材苗条的，也十分强悍有力。建仁吃痛，也火了。就还了手，结果乔姬一不小心被他给推倒了。

    次日，族母把所有人召集到广场。她神情严肃的道：“昨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在这部落的大好日子里，大家本来应当高高兴兴才是。”她指着站在另一边的外族男子们，“因为这些强壮的年轻人，不但是姑娘们的阿夏，还为我们带来了丰富的猎物。但是我们族里的某些人，喜欢无理取闹，把事情搅得一团糟。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今天我要再说一次，都是一个族里的，别那么自私，要多为部族考虑。族里好了，你们每个人才能好的起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她双目如炬，盯着人群里的人。“姜赫，你留一下。”

    族母冷冷的看着气愤难耐的姜赫。“姜赫，我也不多说了。你去给建仁告个罪，我就不惩罚你了。”

    刚才族母的话一出口，姜赫是又气又怒。现在又叫他去给建仁那个狗东西告罪。他不由气笑了：“可以，如果族母你能先让他给我阿姐告罪的话！”

    他也不等族母发话，转身就走。

    “反了，反了！姜赫，你给我回来！”

    姜赫因为违抗族母的命令，被罚站一天，还不给饭吃。然而，惩罚并没有结束，族里很多人，因为他违抗族母的命令，都暗暗疏远他。有些胆小的人，连话都不敢跟他说，生怕被族母看到，受鱼池之殃。这几天，姜赫显得很清闲。打猎的时候，大家都不叫他帮忙，能不闲吗!这天回到部落，天色尚早，姜赫就跟袁问打了个照面，又独自出去了。在山上转了一圈，今天运气不好，只猎了只兔子。无打采的走着，他很沮丧，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心。

    “姜赫。”

    姜赫抬头一看，原来是建仁带着他自己部落的几个人堵在前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用多说，拎起拳头就打。所谓说双拳难敌四手，姜赫渐渐不支，行动笨拙起来，挨的打就多了。其实姜赫的身体素质极好，但他这几天，一直没有吃饱过，体力就差了。

    “姜赫快趴下！”。

    姜赫忽然间听到袁问的喊声，本能的听话趴倒。建仁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见半空中黑压压的，一大群马峰“嗡嗡嗡”的飞过来。

    “马峰来了！快跑啊！”几个人吓得拔腿就跑。马峰这东西太可怕了，它可不会跟你讲理的，跑的慢了，只怕得被活活蛰死。那马峰骤然失去家园，正恨着呢！岂肯轻易放过他们。惨叫声不时随着他们的奔逃从远处传来。

    等蜂群过去，姜赫忍着身上的疼痛，想去看看袁问有没有怎样。袁问细皮嫩的，要是被马峰蛰了可不得了。未等他去找，就见袁问已经满脸担忧的朝他跑来。

    “姜赫，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他忽然觉得心里不烦了，还隐隐有种欢腾的感觉，嘴角抑制不住的住上扬。原来有人关心的感觉那么好！

    袁问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呢？话说，无巧不成书。

    原来傍晚的时候，袁问从石洞出来，不过才走几步路，就看见一帮人沿着小溪往山上去。嘴里还不时说着“叫他横！看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死他。”“对，打他个半残。叫他尝尝我们的厉害。”这类泄愤的话。

    本来不关他什么事。可这条路别人不长走，这里山陡，行动不方便。只有姜赫为了弄些额外的猎物才来，在这里几乎不会遇上族里的人。即使遇到，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会说谁。而且，他还看到其中一个正是前些天姜赫揍过的建仁，袁问不由的警觉。他悄悄跟在后头，一路尾随。他们果然是趁着姜赫落单，以多欺少。

    “人渣、混蛋、下流、无耻，是不是男人，真不要脸！”看到姜赫被打，袁问急了，他知道自己跑上去也是白搭。

    看到树顶那个蜂巢，顿时来了主意。管他三七二一，捡了块石头，就朝着马蜂窝砸过去。万分幸运的是，马峰认错了仇家。

    姜赫虽然倒的快，还是被蛰了几口。马峰的毒很厉害，袁问把尾针挑了，挤出毒，又抹上解毒的草药，纠起的心才算放下。两人并肩坐在溪边，袁问从背篓里取出蜂窝道：“姜赫，你看!” 想到姜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那几个人……，他不由笑嘻嘻的，“多亏了那几个孙子。”

    “马蜂窝是你弄下来的？”姜赫思及方才的情形，不由的后怕，身上被蛰的地方还痛的要命。这些天他尝尽了人情冷暖，心理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袁问为了自己，竟连他自己的安危也不顾及，感动、喜悦、惭愧、担忧一时许多感触涌上来，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袁问那句“多亏了那几个孙子。”符了他的心思，想到这他气也消了。

    原始社会，糖算得上奢侈品。看到深棕色的野蜂蜜从蜂窝里渗出来，流到包裹它的大蒲叶上，显得晶莹剔透，姜赫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饿了吧？”见姜赫点点头， “早上干嘛吃那么少？”袁问不得不说，部落一天两餐的习惯他实在适应不了。

    见姜赫抿嘴不语，他越发生气。“你怎么就那么实诚！不是你打来的就不能吃啦要像你这样，我不早饿死了。又不是你不打猎，是他们自己喜欢多奉献。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就是了！用得着对自己这么苛刻吗！”

    姜赫常听他冒出几个深奥的词语，今天倒是不用解释就理解了。只得憨憨一笑。袁问无奈得瞪他一眼，道：“去，把兔子皮剥了。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他自己跑去挖了个木萝，煨进火堆里。兔子用盐抹匀，肚子里填上葱姜桂皮。烤得时候，不时的洒上点花椒末，再涂上一层蜂蜜。不一会儿，兔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表面上的一层已经烤得金黄。勾的姜赫像只馋猫般蹲在边上流口水。袁问便用刀子割下最上面的一层，兔酥脆可口，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十分香甜。吃完了，仍意犹未尽，袁问就把煨熟的木萝扒出来，木萝熟后有点像荸荠的口感，蘸着蜂蜜吃，又甜又脆很是爽口，正好解油腻。姜赫觉得这是他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了。以至于往后的岁月里，在品尝过更多的美味后，他最怀念的仍是这一顿。也许是因为这是袁问第一次亲手为他做饭，也许是因为这天是他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袁问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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