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暗 香
“小姐,”门外丫头进来道,“少奶奶给您请了大夫来,永妈妈要带人进来了,”
请大夫?贾宛梅鼻子一酸,这个家里惦记着自己,把自己当做一家人的,也只有这个新来的嫂嫂了,“嗯,我换件衣裳。”
“小姐可不必了,您身子虚,可禁不起再折腾,只管躺下,”永妈妈挑帘进来,“将帐子放下也就是了,”
“小姐,”送大夫出去,永妈妈回身进来,“大夫说是普通的伤风,歇上几日就好了,一会儿小丫头煎了药,就会与小姐端来。”贾宛梅安静懂事,从来不给叶睐娘添麻烦,因此永妈妈对她也颇为照顾。
“妈妈替我谢谢嫂子,嫂子是个好人,”贾宛梅倚在床上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自从嫂子归家,我,”她才过上的人过的日子,想想前十几年,贾宛梅仿佛做了场恶梦一般。
“小姐只管放心,咱们少奶奶最是和善,”庶女的日子在那儿都不好过,永妈妈怜惜的扶了贾宛梅重新躺下,“老奴冷眼看着,您也是个聪明的,心也放的平,现在只管往宽处想,身体好了,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依叶睐娘的脾性,定然不会将贾宛梅随便打发了,怎么也会给她找个清白殷实的人家做正头夫妻去。
“表哥,今儿是腊八,我熬了粥过来,你尝尝,”席明月看到贾连城进来,一脸喜气的迎了过去,这几日她每日都到天香阁来等着贾连城,当然,进府的事情她不提,更不会催他,反正早晚有一天,他会急的。
“呃,可腊八了,”贾连城这阵子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做事,到天香阁看到席明月就觉得对不起叶睐娘,回家跟叶睐娘张不开嘴提席明月的事,又觉得对不住席明月,“你何必大老远的熬了粥送来?家里每年都会熬。”
“瞧姑爷说的,”自从那天之后,紫薇看到贾连城,就开始叫姑爷了,“这不是我们小姐的一片心么?奴婢给您盛上。”
“我以前没有做过,”席明月玉面微红,“昨天就开始泡豆子了,今天试了几次,你莫要嫌弃。”
“怎么会?”贾连城看到席明月绢子缠着的手,“烧着了?擦药了没有?”
席明月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凭他再冷情的性子,也要被自己的温柔给磨软了,“没,一点都不疼,是我太笨。”
自从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席明月再不是那种清高出尘的样子,贾连城很喜欢她温柔婉娈娇羞无限的模样,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生怕惹自己一点不高兴,而妻子,虽然关心自己,可是从来都不会像她这样温顺的全心依赖自己,尤其是,贾连城看向靠墙的锦榻,如今上面已经备了一床弹花被,想到每次席明月在自己身下蹙眉娇-吟,贾连城小腹一热,在席明月面前,他是个引导者,而席明月的娇羞躲闪,和眼中的仰慕依恋,更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如今每次见到席明月都忍不住与她痴缠一番,肆意享受身下的温香软玉。
感觉到贾连城的手顺着自己的袖管伸了进来,席明月羞涩的捏了他一把,吴均派过来的妈妈告诉过她,没有哪个女人能永远留住一个男人,除非她能让那个男人感受到在别的女人那里得不到的快乐,就算是自己做不到,也要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最能让他快乐的人。
席明月看着案上那只小小的香炉,有了它的帮忙,贾连城就会觉得没有女人比自己更会侍候男人,不然他怎么会感叹只要见了自己,就更不得化到自己身上,她软软的倚在贾连城身上,任由贾连城将她的裙带扯开,她现在要怀上贾连城的孩子,吴均说过,叶睐娘不会有孩子的,她相信吴均,那么,到时候自己母凭子贵,叶睐娘只有给自己腾地儿的份儿。
“粥都送过了?”叶睐娘问道,“永叔那边可有消息?”
“送过了,咱们夫人也让人送了粥来,”永妈妈躬身道,“咱们奶奶和姑奶奶都念叨着您好些日子不回去了,说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又要到年后再见了。”
唉,这就是古代的坏处,离的倒是没多远,但做为女人,却不是随便串门,那种抬抬腿就回娘家,或是在娘家一住多少天的事更是想都别想,叶睐娘摇摇头,“我得了空就回去,”说到这里,叶睐娘忽然想到,贾莲碧成天看到自己便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嫂子今天不出门儿么?”难道真的是自己出去太频繁?
“我家那口子说,少爷每天除了衙门,就是到天香阁去,”永妈妈拧眉道,她虽然现在没有天天陪在叶睐娘身边,但这对小夫妻之间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头几个月,这她还是能感觉到的,院子里的笑声明显少了,“您说的那个表小姐,也不怎么见在天香阁出入。”
见叶睐娘低头不语,永妈妈赔笑道,“其实奴婢觉得小姐担心过了,那席小姐到底是那边府上夫人的外甥女,再不济,也不能与侄子做了妾室~”
“我知道了,”叶睐娘压下心中的不安,从云集园回来后,席明月就早也没有到家里来过,那天她回来,底下人告诉她贾连城是送席明月回去了,可这一送,天黑才回,回来又说了那么一番话,有道是事在人为,若真是郎情妾意,到时候才真给自己当头一棒呢。
“琎儿,你还要怪为娘么?”齐夫人可怜巴巴的看着儿子,这个唯一的儿子自小就与自己不怎么亲近,如今媳妇一走,就更是远着自己,“你难道就不信娘?我怎么会苛待自己的亲儿媳妇?亲家夫人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她不过是自己没了女儿,便巴着别人没有儿子!”
“母亲不要再说了,岳母从来没有说过是什么,就算是说了,也是儿子的不是,”这样的话李琎已经从齐氏那里听的太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可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早些歇着吧~”
“琎儿,你真的不管娘了么?”齐氏看到儿子毫无表情的脸,一阵心慌,她知道儿子很聪明,自己那些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以前自持是他的亲娘,料他也不能将自己怎样,可自从烟秋月病后,儿子虽然每天晨昏定省从不间断,但齐氏知道,这个儿子是真的不认自己了,尤其是烟氏一走,李琎跪在媳妇的灵堂前任岳家的人打骂不争不辩,也不躲闪,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操持完丧事,齐氏才发现,儿子已经与自己无话可说了。
“琎儿,媳妇过世已经快一年了,你身边也不能一直没有人,你不喜欢我管事,我也不想管了,”齐氏小心翼翼的看着儿子,“趁着过年走动,娘将你的婚事张罗起来,待你服满,再给你接个媳妇回来,你放心,”她看到儿子转欲走,急忙一把拉了李琎,“我再也不会对新儿媳有半分错待,什么规矩都不用她守,你院子里后我也不问,你们想怎么过都随你们。”
“母亲若真的知道错了,就不过再插手我的婚事,”李琎压根儿就没打算这么快再娶,何况妻子尸骨未寒,母亲竟然提起自己的婚事,“秋月才过世多久?!你心里若有半分悔意,不,就算念着秋月这些年在您身边尽心服侍,也不应该跟我提这个?怎么?”他冷冷一笑,“是齐家又有了什么好女儿不成?”
“你,”齐氏被亲生儿子这么椎心的话刺的面色铁青,这次她真的没有想着再给自己娘家谋利益,说到底,她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娘,和娘家又能有多亲近?“我只是不忍看着你成日孤伶伶一个人,再说了,我又没有说让你明日就娶,现在开始物色也不算早了。”
现在物色自己真成了薄情寡性的人了,“这些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没事跟着伯母到庵堂礼佛,也省得成日在家里费些闲心。”现在朝中看起来大局已定,但李琎敏锐的感到时局未必像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若曲太后一去,曲家没有了依靠,怎么会不怕皇上秋后算帐?最后一搏的事未必做不出来。这个时候,母亲不知道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竟然还惦记着给自己娶妻,李琎失望的看了齐氏一眼,转身出了清华堂。
“李琎,你,”齐氏只觉一腔热血空抛,从始至终,她都是希望儿子好的,可亲生儿子从来没有体会到自己的真心。
叶睐娘从净房出来,看到床上贾连城已经沉沉睡去,原先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你去睡吧,”她示意桃子出去。
丈夫这些日子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回来的也比以前睡了许多,不在家里吃饭更是常事,叶睐娘看着贾连城,即使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叶睐娘伸手去拂他的眉心,这个男人到底想隐瞒自己到什么时候?真的在外面有人,为何就这么拖着不说?
“别闹,累,”贾连城嘟哝一声,翻身断续睡去。
整个年下大家都很累,尤其是做为主妇的叶睐娘,可每次都是丈夫先睡去,叶睐娘看着被贾连城被锦被覆盖的健硕的身体,细算一下,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未同房了,想想不久前,贾连城对自己还满心迷恋,每天入夜都会不停的催促自己快去洗漱,这一月的变化太大了些,希望永叔那边能早些打听到消息,不到图穷匕见那一天,叶睐娘都希望是自己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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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书评区起高楼了。
其实在我心里,叶睐娘是有她的两重性的,虽然前世她也是个沉闷的性子,但沉闷性格的人未必就是世人眼中真的无趣,闷骚的也大有人在,她骨子里是有她散漫的一面,记得有本书风里说,穿越女其实都是自私的,这句话不一定全对,但也有一些道理,有着前世的记忆,让她无法真正的融合在现在的时代,李琎夫妻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个回想另一个世界的媒介,因为烟秋月在最后的日子里对她的话总是有深厚的兴趣,而与李琎第一次认识时七岁的她也是原形毕露的,所以在这两个人面前,她没有太多的掩饰,做了说了许多在别人面前根本不会做的事。
白云观说白了跟现在的公园也颇相似,叶睐娘过去了,个人感觉没有多少问题,听到熟人在,过去打个招呼,坐下小聊一会儿。我设定的女主并不是高门大户里的女人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跻身上流社会,个人印象里,明清时代的小家媳妇,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吧?虽然她没有平凡到自己骑个毛驴就回娘家的地步,但贾连城那样的人家,在京城根本就比平民高不到哪里去。谁会注意他们?去要求他们?
席明月一开始并不想做一个坏人,她的不幸是因为心太高,一个人想幸福没有错,只是方式错了。从古到今这样的人并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