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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婿 作者: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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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头。”

    “你要出金陵!”霍氏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在道场寺呆了多少年才出来?现今好容易站在金陵城,你却要离开?怎么,这么一点儿辱受不得么!”

    她说罢,拿起案上的戒尺啪一下抽在萧澜肩上。

    萧澜紧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

    “说话!”霍氏喝道。

    外面的延湄听了声提裙子跑过来,霍氏指着她:“出去。”延湄怔怔的,便要去拿她的戒尺,霍氏道:“莫以为不过头三天做婆母的便打不得你。”

    萧澜呼口气,冲屋外叫了声“莲姑”,方才那女尼忙将延湄拽走了,延湄眼睛瞪得大大,一直看着他。

    “金陵眼睛太多”,萧澜开口,“母亲,请您相信儿子。”

    霍氏瞪着他,“我是怕你忘了当年的事。”

    他怎么敢忘,怎么能忘?

    “你长大了,母亲说不得你了”,霍氏笑一声,“兴许很快,就轮到你来做母亲的主了。”

    萧澜直挺挺地跪下:“儿子不敢。”

    他略低着头,刚被打到的颈肩泛起了红,夏衣单薄,霍氏那下又抽得甚狠,很快肿了起来。

    儿子长高了,霍氏似乎刚刚发现这个变化,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儿子的脸,然而萧澜极轻微地一避,霍氏的手同时停住了。

    她直起身,复又拿起佛珠闭了眼,“母亲等不了几年了”,她说,“你若真被赶出京去,不必前来辞行。”

    第10章 如愿

    二人自栖霞山下来已近午时,山中空幽,不闻人声,只树上的蝉一声吵似一声的叫唤。

    萧澜在前面,步子大且快,延湄跟得颇是吃力。

    早上入宫谒见,穿的是命妇服,宽衣博袖,方才打山下爬上来,已经累了个七七八八,现脚下一路又长又陡的石阶,延湄很有些双腿发软。等萧澜想起回头看,见她已被落了好一段路。

    ——差点儿将人给忘了。

    萧澜停住脚,望一眼山中景色,茂林疏光,总是熟悉又陌生,他撩起衣摆,索性在石阶上坐下。

    延湄慢吞吞到跟前,见他双肘撑在阶上,身子后仰,一副撒懒的样子,便也跟着坐下,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气。

    萧澜侧目看她,问道:“累不累?”

    “累”,延湄说,“又热。”

    萧澜心道真是直白,不懂迂回婉转一下,想了想,又告诉她:“下回累了便叫住我,自然会停下来让你歇着。”

    延湄乖觉地点头,萧澜又随口问:“叫我什么?”

    该称“侯爷”延湄是知道的,但这会儿萧澜的样子让她觉得像是家里的两个哥哥,因想了想,道:“澜哥哥。”

    萧澜:“……”

    这又不傻?竟也会这样讨好人了?他轻笑了声,见延湄伸出根手指,像是要碰碰他肩头肿起来的地方。

    萧澜目光转沉,听见延湄说:“吹一吹,揉一揉就不疼了。”

    “是么?”他一边唇角微微勾着,“那你吹来试试。”

    延湄便伸出指头,勾起他的衣领,凑过身对着他的肩膀轻轻吹气。萧澜的余光能看见她撅起的嘴唇,用力又认真。

    捏着下巴将人转过来,萧澜对着她吹了口又轻又缓的气,延湄缩得后背都硌在石阶上,怪疼的,她心里头生气,怎么又捏她的下巴!还弄得她脖子痒!

    “我这样才对”,萧澜松手站起来,“可歇够了?”

    延湄不理人,萧澜伸了两根手指给她,“走吧。”

    延湄试试探探握住,诶?和昨儿牵着她的一样,她跟着下山,步子轻快不少,也不知走出几步,心中的气便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霍氏没有留饭,下山时只一人喝了碗清水,好在车上有点心,两人吃了个精光,回到侯府时,白倩和允大娘都候着,延湄又少用了些,便倒回房里歇午觉。

    晚间时候,延湄仍旧不愿回正房,萧澜顾忌昨日那香味没散尽,便也由着她,仍旧睡在东间,床头床尾依然拉上红绳,倒也相安。

    第二日申时,宫里传来旨意,请萧澜进宫。

    ——头三日都没有等过,看来宁王那边确实闹得厉害。

    萧澜一入宫门便先遇见了太子,他愁眉苦脸的,怏怏对萧澜道:“六哥,一会儿父皇不论说什么你都先应承下来,回头我去三哥府里与他说道,你可千万别犟着性子。”

    太子怕什么来什么,萧真被揍得卧床不起,荣妃在皇后那哭了半日无果,昨日下午定远伯便进宫了,老头子在武英殿广场一跪,求皇上给宁王做主。

    大热的天,跪晕了两回,皇上烦不胜烦,却还得将人抬进殿来好生安抚,又叫了太医忙前忙后的照顾。定远伯老泪纵横,辛辛酸酸地说起他们陈氏一族是如何如何立家,又如何如何在先祖一辈便追随左右,这老黄历翻得皇上牙疼,最后好说歹说送出宫去,应承这两日必给个交代。

    太子昨日下午得了信儿,急得团团转,央皇后求情,反被训斥了一顿,只得等在这里规劝萧澜。

    萧澜冲他点点头:“殿下一番好意,臣很领情。”

    “哎呀”,太子挠挠头,“六哥总与我这样生分,我又不是为这个。”

    前头宫人来催,萧澜只得辞了他先走,太子也被皇后叫回去。

    进了殿,铜盆中皆堆着冰块儿,很是凉爽,皇帝仰躺在矮榻上,袒胸露腹,见太监领了萧澜进了,嗯了一声招招手,面上并无甚忧怒之色。

    当然,兴许也是因为他一个时辰前刚服过五石散,在宸妃那胡天胡地了一通,又在御花园里且走且跑,这当儿还不知龙首清明不清明。

    萧澜行礼,皇上哼哼唔唔,半晌才扭过身子来,认清了人,招手道:“是阿澜,来,到皇伯跟前来。”

    萧澜走到玉塌前,皇上又道:“坐下。”

    他依言而行,皇上也不起身,虚妄妄地眯眼打量他,说:“你长得像你母亲。”

    “是”,萧澜道:“容貌是父母给的。”

    皇上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一身的汗,肚子上的肉也跟着打颤,这下似乎醒了些,半坐起来,道:“皇伯今日叫你来,你大约也知晓是为何事了。”

    萧澜单膝跪下去:“臣让皇上为难,是臣的错。”

    皇上将他拽起,“朕没有责你,你本也没甚错处,只是定远伯这老东西,疼老三的紧,不然这几年老三也不能给惯成这样。这本不是多大的事,但若不给他个交代,他定得一味地蛮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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