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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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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佳丽心悦我 作者: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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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击。

    “大帅!”身后的人已经撑不住了,远处,流民的冲击阵也已全然溃散,死的死,逃的逃。

    萧怀瑾再也不能犹豫,他狠狠一拽缰绳,踹了脚马腹:“撤!”

    他方才一路杀来的太过锋利,短短的时间内,西魏的骑兵护卫还来不及递补,所以撤回的道路竟是空的——被他杀空的。

    于是这马鞭一卷,已经撤出了百十丈开外,西魏骑兵见状,忙又去追,可萧怀瑾身后毕竟跟了那么多流民军,是百般也追不上了。

    。

    西关的长风夹带着砂砾,吹打在脸上干涩生痛,萧怀瑾揉了揉眼睛,不知是进了沙还是怎的,他的眼睛总是有湿意。

    迎着风,这一抬手,蓦然肩胛剧痛,扯带着胸口、腹部、蝴蝶骨、腰背……他低头一看,才发觉身上多了许多刀伤,方才那一路奔冲,难免受了伤。

    他忽然庆幸,旋即后怕。怕的是这些伤势当初若再深两寸,害了他性命……会很麻烦。

    他任风吹着那伤口,蔓延的疼痛逐渐麻痹了思绪。

    他总要拿得起放得下,学会隐忍,而非意气。

    那个十一王子……没杀就没杀吧。

    可还是这样不甘心。

    叱罗托的回援大军没有追上来——拓跋衮的伤口崩裂大出血,且安定伯又派了追兵,情势于他们很是被动,不得不后撤以避战。

    而萧怀瑾撤回西关内的路上,也在沿途重新找回被冲垮的流民军。

    这一役折损十分严重,是在他的意料内,四千多流民军,三分之二死在了西魏骑兵的铁蹄和刀戟之下,剩下千余人又被冲散、溃逃……回到西关内的韦家坎时,只有三百来人。

    这三百来人从吓破了胆的战场上活着回来,情绪是往日没有的亢奋和狂热,那是与死亡擦肩而过后的疯狂,他们大声笑着,喊着,哭着,有吹说自己多么勇猛杀人,有回忆尖刀擦着自己鼻尖落地,萧怀瑾平静地听着,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上了战场后,才会看见自己像一条狗一样的丑态。

    他想,说这话的人真对,多少人就像夹着尾巴逃窜的狗,在恐惧和狰狞中扭曲。

    他骑着马怔在了原地,抬头望向夕阳。

    心中的郁气忽然被万里长风吹散了,他又想,没杀就没杀吧,那十一王子半死不活的,还能拖累叱罗托;倘若真死在自己手里,叱罗托和西魏军一腔悲愤,说不得要哀兵必胜。

    。

    从韦家坎要经过安定伯的驻军营地,远处大道上由远及近传来响亮的马蹄声,一队官兵模样的人停在流民队伍面前,高声道:“对面可是柳不辞?”

    萧怀瑾停了马,想了想:“是我。”

    那队官兵为首之人皱了皱眉,似乎是为他的无礼。不过流民帅都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德性,遂也不加喝斥:“安定伯爷想请你一叙。”

    萧怀瑾努力回忆这些世袭爵位的人,终于把安定伯孙恒从记忆的角落里挖了出来。

    安定伯受封于太宗时期,一直是镇守南诏边境的,先帝时西魏战事吃紧,才把安定伯又调去西北,几年回那么一趟京城,御宴也坐在很靠后的人群里,可见是不太会钻营的人家。也难怪百十年都调不回京。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是那种上位之人对臣仆无奈的笑,看得对面的官兵一阵窝火——你个流民帅,你还牛起来了啊你,你懂不懂伯爷是什么,那是皇帝亲封的,你以为是你们村旮旯东炕头的村伯大爷?

    黑七众人伤痕累累地跟在柳不辞身后,见柳大帅这数见红尘无沧桑天地一笑尽在怀终不负我翻云手的气度,倍感自豪地挺了挺胸,在官兵面前也不再自卑像孙子了——他们大帅面对伯爷都如此云淡风轻,太长脸了,得意,得意!

    萧怀瑾点了点头:“行,我去。”

    西关口一役以安定伯莫名其妙的取胜而暂时告一段落,因为拓跋衮的伤势加重,叱罗托不得不后退到几十里外更为安全之所。这一退兵举动,毫无意外地拖了王叔拓跋乌的后腿,拓跋乌两万骑兵停在高阙塞不上不下,差点气炸了肺。

    西魏内部围绕军功和权力之争而内讧,这一切却传为了晋国的捷报。打胜仗消息从并州传到毗邻的煌州,傍晚,谢令鸢一行在庆远县的客栈下榻,听见沿途百姓几乎都在谈及朔方北的兵事,或面有喜色,或额手称庆。

    大街上火烧爆竹,敲锣打鼓,客栈掌柜也是喜形于色,甚至豪爽地摆了摆手,示意今晚他们的马草钱可以减半,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今儿个听说打了胜仗,你们是不知道,延祚四年那会儿,长安那位娘娘,把咱们这里搞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收拾包袱躲胡人去了……”

    ‘长安那位娘娘’指的就是何太后了,掌柜说的是延祚四年的互市,那次西魏人撕毁了协议,又打了进来,边境驻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几个掌兵权的世家又拖延援军来逼太后妥协,当时并州煌州很是乱了一阵子。

    民众可不管政治博弈那套,他们只看得到因为签署互市最终导致了这场兵乱,因而民间对何太后的评价很低,动不动也要骂她两句。

    这话听得何贵妃垮了脸,自家堂姑姑再怎么冷漠无情,听见外人骂总是不舒服的,她想要喝斥,却又顿住——在京城里她的话是有分量的,可在这里斥责小老百姓,他们能懂什么?

    她来不及发作便被谢令鸢拖上了楼,临行前瞪了掌柜一眼,掌柜搓着脸莫名其妙。

    听这群人似乎是长安口音,近来世道真是乱啊。

    外面已是金乌西沉,大街上人稀稀落落。这样的萧条有些岁景了——自从开战,西域往来中原的商队锐减,石板路面夹缝里的野草,都比平时长快了几分。

    客栈里安静沉默,连续赶了几日的路程,众人倦得随便吃了晚膳便各自回房。如今县上最大的客栈都十分空旷萧条,她们一人睡一间房也有余。

    何贵妃的死士分散地守在客栈四周,入了夜,客栈里一片静谧。

    偶尔几声鸦啼,深夜格外空旷。椭圆的月亮藏于乌云之后,夜里沉默的阴暗。

    簌簌的风刮到了子时,寂寂夜里,轻微的门响隐在风声中,一个女子悄然推开房间门,向着客栈外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她没有提灯笼,脚下却平坦无碍,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落叶与碎枝。

    客栈后门的死士已经昏睡了,她直直地走,身形在夜色的薄雾中渐渐消隐。

    街道上空无一人,飘散着冥灵般的雾带。

    走了小半时辰不到,她停下了脚步。已经走到了县城内的小土丘,几棵稀疏的树成了林,附近有个庙,是以被圈在了城内。

    她安静站在那里,少倾,几个人影鬼魅般闪现,四下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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