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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 作者:酥脆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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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蜷缩着,焦黑一团,再也看不清本来面貌。
死了也好,他们不会允许他嗣位登基的。
出乎郦清悟意料的是,何容琛闻说他的死讯后,在重华殿坐了很久。后来吩咐奉了两个灵位。
他和他的母亲,死于何家与勋贵一系的逼迫,也是何容琛间接逼死的。朝廷党争波及到了后宫纷纭,太多生命陨灭于杯弓蛇影。
但何容琛,依然尊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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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当夜送走了自己的父皇,一夜白头。
不仅仅是妻离子散,天人永隔。
还有自父皇登基起,或者说,从爷爷萧嗣丰亲政时,便在布局的朝政——父子两代,苦心孤诣,倾尽二十年心血,想要为子孙推行变革而积蓄的中间力量,这样一夕间,釜底抽薪。
这次漫长的十数年博弈,又以勋贵派获胜。兰溪派散了,从此,朝廷继续落回以韦氏为首的权臣外戚之手。
令人何其痛心。
郦清悟感受到了何容琛的痛心,时隔多年忽觉感慨——其实德妃对于父皇,理解得这样深刻。她只是默默不言,却真是懂得父皇的。
何容琛甚至也懂,萧道轩心中警钟长鸣,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韦氏,至少在临死前,给后代铺路。
只是此刻,何容琛还被禁足,宫中是孙淑妃与柳贤妃掌持宫务。龙嗣血脉,如今只剩萧怀瑾一个皇子,和两位公主。他必然是未来的天子。
“四姝争后”的结果,看似盖棺定论,实际上,萧道轩不信,何容琛不信,宋逸修也不信。幽禁于重华殿中,何容琛却令宫中眼线盯紧,寻着蛛丝马迹。
宋逸修也奉了萧道轩的密旨,宫中暗查。
真相揭晓于三个月后的初秋,德妃查到了柳贤妃的蛛丝马迹。宋逸修依据口供,找到配毒之人,水落石出——
这是一起披着三重衣的毒害。
先以孙淑妃为幌子,又将关键线索放到郦贵妃身上。若不是柳贤妃明义殿的主事公公发现了不妥,悄悄向何容琛告密,此事大概真的要永不见天日。
贤妃设计了每一环,包括迎春宴上跑出来的那只狗。她事先叮嘱了萧怀瑾,叫他只贴着二皇兄玩就好,于是,萧怀瑾一道“幸运地”避开了毒药。
“贱妇。”萧道轩听着宋逸修汇报的案情,对脚边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女人,只说了这两个字。
郦清悟对柳贤妃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她是从宝林晋位的。
甚至连萧怀瑾的出生,都只是个意外,是萧道轩醉酒后错认了人的产物。
三皇子怀胎及出生后,柳宝林先后晋封美人、才人,后因在景祐四年,柳才人兄长救驾有功,她晋封为婕妤,皇帝也着意扶持不起眼的柳家。景祐六年,柳氏满门战死沙场,因这殊荣,她晋封贤妃。相较贵、德、淑三妃,她是无甚背景之人。
“柳贤妃恶毒狭仄,废其妃位,降为庶人,三皇子交由……”萧道轩忍住眼中热意,哪怕恨不得将柳氏啖其肉喝其血,三皇子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了,抚养之人必须慎重。
“三皇子交由孙淑妃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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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御前的发落,何容琛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唇角:“陛下怕我触景伤情呢。可给了温柔的孙娘娘,他会后悔的。”
谁的温柔深处,不是血腥獠牙?
她说这话时,有些倦怠。头发随着轻微的动作偏开,露出眉眼下一块浅色疤痕。
是那天在仙居殿,萧道轩将她一巴掌打翻在地后,留下的。
宋逸修来探望时,她自嘲破相,他却摇头,说这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正要飞上眉梢。
“——您更美了。”
初秋朦胧的光照耀着,一只修长的手,手指拈着细碎的猫眼碧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清透的光泽,其上沾着“长相守”的花汁,贴在了那块疤上。
两只猫眼碧宝石,像洞察世事的点睛。
“所有的伤疤,疼痛,都是为了变得更美的。”宋逸修收回手,向她微微一笑,揽过铜镜。
何容琛问他:“变美了给谁看呢?”
宋逸修不答,清澈的眼眸里,看不透。二人凝望了很久。
空气中的纤尘,在阳光下,仿佛金粉在跳跃飞舞。
孙淑妃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她因柳氏陷害而滑了胎,心中恨意滔天,找来了十几个胆大邪性的太监,将从牛、马身上割下的阳具,拴在腰胯上,夜闯柳氏被软禁的明义殿。她扒光了柳氏的衣服,命令十几个太监轮流奸污柳氏。
柳贤妃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中,七岁的萧怀瑾躲在多宝阁后面,透过间隙,看着这一幕肮脏的画面,地上全是鲜血,柳氏的哭叫求饶声和太监的邪笑声汇聚成高高低低的靡乱之音,像恶鬼从地狱深渊发出的嘶鸣。
明义殿的混乱,后半夜惊动了萧道轩。孙淑妃此事做得太毒,萧道轩大怒之下,念及她毕竟丧子之殇,她的父亲亦是朝中清臣,遂贬为六品宝林。
宫里一片荒芜景象。
何容琛被解除了软禁,重主六宫。三皇子亦被送去了她膝下抚养。
那日,萧道轩踌躇着,走入她的重华殿。他坐了良久,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才似乎鼓起勇气:“柳氏任由你处置。只是这孩子……”
他叹了一口压抑十多年的气,似乎快流泪:“朕本不想让你触景伤怀,才交由淑妃。但淑妃心术毕竟……”他顿了顿,低声道,“……老三将来会坐上龙椅。”
不需要说更多,因他了解何容琛。她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女人,从她临危收养大皇子,陪着郦贵妃生下二皇子,就昭然了。
可他也知道,世事对她,又真是残忍。
仇人杀了她含辛茹苦养了十年的儿子。
她却要替仇人,将其子教养成君主之才。
偏偏,她不能选。他也没有办法叫她回避。
这就是,帝王家。
冬月的时候,何容琛走进杂草丛生的明义殿,去看了一眼柳贤妃。
明义殿很冷,十分荒芜。柳贤妃蓬头垢面,正坐在地上啃指甲。何容琛进门后,她看了一眼,复又低头,专注她满是灰垢的指甲。
她也已经被孙淑妃折磨疯了,有点半人半鬼的。
“赐死吧。”何容琛转过身,冷冷吩咐了这一句,不再看这个恶毒女人一眼。
她要出门的那一刻,柳贤妃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急切地问道:“我儿子在你那里,是不是?他还好吗?”
何容琛背对着她,仰起头,浸着毒汁的仇恨,忽然在胸臆间翻腾着窒息了。
“求求你……不要告诉他,”柳贤妃往前走了两步,身上铁链枷锁叮当刺耳。她的喉头动了动,那急切之心退却后,只余苍凉。她眼中涌出泪光:“不要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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