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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 作者:君子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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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龙渊继承。

    宫闱秘事,蜚短流长,经历过那次宫变的人都懂得讳莫如深,没有人问及先皇的棺椁葬于何处,也没有人追问两年前的那个大雪天,究竟何人乘坐马车,深夜从宫门疾驰而出,只有浮生山脚下的村人知晓,山中从那年开始遍开桃花,青山白云处,多了一名身戴重枷的布衣青年。

    每月初一,村中货郎被允许上山探视,给那重犯运送一些粮食布匹、烧酒茶叶等生活所需之物,犯人没有银钱,用山中桃树来换,货郎问其姓名,答曰:“丧家之犬,贱名公子寒。”

    浮生山盛产碧桃,原先不过春来开几枝,自从公子寒到来,生长日渐繁茂,不过两年光景,不分四季,漫山遍野竟皆开桃花。

    村民远眺花海,无不啧啧称奇,此山碧桃与别处不同,只开花不结果,三月初绽,直至深秋霜降方凋谢,花朵娇艳玲珑,异香喷发,更奇的是那颜色变幻莫测,雨后粉如少女初妆,旱时则莹白如玉,村中人皆爱之。

    据乡人言,那犯人每次卖花,将花枝栽种于陶盆,叮嘱货郎:“此桃只可用清溪水浇灌,切不可用那井水河水,每逢香气减淡,或花瓣衰颓,浇以醇酒,最嗜剑南烧春。”

    乡人纷纷求购,将桃枝在院中栽种,稀奇的是,无论怎样悉心照料,此桃在山外只活一年,冬至则枯,每年三月初一,货郎将家家户户的枯枝带回山中,由那犯人亲手抚摩,再种于土中,又可死而复生。

    货郎短视,跪地大骇曰:“难道公子是那花中精魄所化?”

    公子寒清瘦,生的眉清目秀,谈吐儒雅,只是常年忧思,总是面带憔悴之色,摇头道:“世上哪有什么妖狐鬼怪,不过是好事者编来哄人的,大约草木与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会回报,我在山中终日寂寞,只能对花倾谈,久而久之,桃花以我为友,自然格外对我格外眷顾。”

    说完长叹一声,远眺天边黛色山峦,目光悠远而悲伤:“浮生若梦,人心凉薄,竟不如草木。”

    有文人墨客游历至浮生山,从村民口中听闻此事,大为感慨,竟感悟出自然之理,从此再不入仕,寻了一处青山打坐修行,渴饮露水,饿食清风,日夜与花木倾谈,活了两百一十岁,终于坐化成仙。

    千年后有一世,这文人重回人界,化名林逋,学着那犯人种梅为生,二十年未曾下山,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等诗句,世人赞其清净自在,不知乃是仿效前人。

    当然,这也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章

    如公子寒所说,山中日子清苦,累月不见人烟,只有几杆翠竹,几树桃花值得赏玩,当朝皇帝公子龙渊顾及往昔兄弟情分,分了几间敝旧竹屋和一座早已荒芜的小院给他了却残生,荒山野岭,一年四季蔓草凄凄,寂静的能听见蜜蜂振翅的嗡嗡声。

    公子寒从小养尊处优,刚被拘禁时禁不住冬日苦寒,大病了一场,熬到开春才捡回一条性命,幸好他脾气温顺,病愈后清心寡欲,慢慢的也适应了山里的孤寂生活。

    三月初春,公子龙渊前来探望,问他是否怨恨自己,公子寒倚窗而坐,安静的缝制一件锦袍,半晌才抬头道:“所有废皇大概都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你肯留我一条性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不敢心怀怨恨。”

    说罢对着阳光轻轻抖落衣裳的碎线,往龙渊身前一比,笑道:“试试看,山里买不到好料子,只有针线活还算精细,你莫要嫌弃。”

    他手脚戴枷,行动十分不便,两手微动,铁镣铐便哗啦啦的响。

    公子龙渊一身明黄衣衫,面容冷峻傲慢,神态不怒自威,正低头饮茶,闻言挡开公子寒的手,冷冷道:“我最厌恶你这副奴婢似的样子,没有半分天家威严。”

    公子寒讪讪的收回了衣裳,表情愈加恭顺,低头道:“当日我为帝王,外人都道我为明君,实际身无所长,只会绣绣衣裳,侍弄花草,哪一条国策不是由你来定?江山归你也好,只可惜父皇拼尽一生打下的基业,到我这里终究换了姓氏。”

    “当啷。”

    话音未落,龙渊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一双上挑的凤目添了怒意,语气凌厉道:“你我同姓。”

    公子寒目无惧色,与龙渊对视良久,平静道:“你的脾气越发差了,史官现在尽在你手,只为你一人粉饰太平,那些陈年往事,我提与不提并没有关系。”

    竹舍突然响起裂帛之音,龙渊拍案而起,将绣着云纹与螭龙的锦袍一撕两半,狠狠掷在公子寒脸上,提高了声音:“父皇为我取名龙渊,龙渊为古剑名,望我忠心护主,他也不睁眼看看,你如此无能,也配让我来护?”

    公子寒苦笑着收起破损的锦袍,将自己面前的茶盏递给龙渊,摇手示意他落座:“我并不爱江山,你喜欢就拿去,只是做皇帝要有仁慈之心,我听说你又处决了不少当日追随我的大臣,这也罢了,近日江北叛乱,你已经将主犯斩首,怎么连三岁女童都不放过?”

    龙渊恢复冷静,居高临下望着公子寒,言辞倨傲道:“不要议论朕的政事。你若有治国之才,也不会被我抢了江山。”

    公子寒缄口,沉默了好一会,抬眼道:“眼巴巴盼着你来,来了又要拌嘴。”他撑着竹榻站起来,缓缓绕到龙渊身边,坐在他膝上,引着龙渊抚摸自己的腿根,“还不如直接做那事。”

    铁镣铐发出哗啦声响,龙渊抽出公子寒束发的素簪,用手指翻弄那一头绢凉的长发,半晌从衣襟摸出一串铜钥匙,依次打开枷锁,只见他手腕脚腕磨出的血痕刺目如雪地绽开的桃花,他用舌尖去舔,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衣衫尽褪,倚着竹榻缠作一处,激烈时恨不得融进对方骨肉,龙渊分开公子寒的双腿,深深没入其中,表情一瞬间错愕,好奇道:“很热。”

    公子寒抬起一根手指,抵着龙渊的额头,笑道:“你喜不喜欢?”

    龙渊早忘了刚才的龃龉,老实的点了点头。

    多日未曾欢愉过的身体格外敏感,仿佛龙渊的手走到哪里,哪里就化成了水,一阵阵燥热让喘息愈发急促,公子寒两手抓挠着龙渊的后背,低声道:“你再用力些。”

    龙渊见他情动,托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揽,做的明明是最荒淫的事,一双狭长的眸子却如冬日潭水般无情无欲,又动了一阵,终究觉得有些无趣,便分了神,从上到下打量公子寒纤细的身子,困惑道:“你越发瘦了。”

    公子寒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呢喃道:“龙渊,我想你。”

    龙渊深吸了口气,抱紧身下的人,难舍难分时,窗棂外一树桃花旖旎,仿佛有山风刮过,花瓣飘摆而下,落成一场簌簌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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