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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作者:之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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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女君为一品诰命了。”
“哇……”众人哗然,然后瞬间作鸟兽散。“切,一品诰命是什么,可以吃吗。”“还好不是抽壮丁,我小儿子终于可以在春天成亲了,明年冬天我就抱金孙!”“听说诰命夫人很值钱的,值多少钱啊?”“管他呢,不如去看春台班的新戏啊。”
……春去春回,洛阳的一切仍如往常。
顾柔入宫受封领赏,仰仗丈夫的功劳,她领了这一品诰命;徐皇后待她分外亲切,留她在宫里用膳,午后还一同去御花园小憩。徐皇后跟顾柔问起许昌古代名人典故,所幸顾柔都有接触一些,全部对答如流,顺带还说起邱世钊上门挑衅之事。
徐皇后父亲便是做学问的,她出身书香世家饱受熏陶,生平最敬惜和自己一样博闻广学富有才华的女子,最瞧不上那些华而不实的做作之人,一个云飘飘已经令她倒足胃口,而如今见到顾柔,看她虽然出身市井却谈吐不俗,便显得欣赏有加。又留顾柔看了一会儿牡丹花,同她闲聊几句牡丹种养之道,顾柔也能现学现卖把从顾欢那听来的一些门道和徐皇后分享,果然使得她频频露出微笑。
徐皇后赐了顾柔一盆玉楼春,顾柔称谢,徐氏随口问道:“听闻沈太医同你是旧相识,那过去她也为你诊治过么?”
听到沈砚真的名字,顾柔怔了怔,道:“是,命妇过去在药王谷负伤,全仗她妙手回春救回。”
皇后笑道:“那可真是再世女华佗了。”
送走了顾柔,时辰已近傍晚,夕阳无限好,给满园名贵的牡丹花镀上了一层金辉,可惜却有些美人迟暮的萧条意蕴。徐皇后看得出神,脸上笑容渐收。
“娘娘,看来这慕容家的顾氏,倒还算个有见地的安分之人,不似传闻中的市井之徒。”
“见地,安分?”
徐皇后冷冷一笑。身边嬷嬷脸色迷惑不解。
“你没有听见她方才说什么吗?‘昔许由让天子之贵,市井小人争半钱之利,’”徐皇后面色闪过阴郁,“皇上乃真龙天子,继承大统乃天命注定,岂是她慕容氏让出来的?”
嬷嬷恍然大悟,义愤道:“这慕容氏真是恬不知耻!”
“这还不算,”皇后凉声凉气地拨弄尾指道,“她和那个姓沈的妖孽关系匪浅,不晓得弄进宫里来有甚么企图,可皇上已经被那妖孽迷得五迷三道魂儿化的,足半月不曾来坤懿宫了。”
“娘娘放心,太医院那边已经派人盯着了,量她也不敢兴风作浪。”
……
顾柔回到府中,便有沈砚真从太医院前来造访。
自从沈砚真进入太医院以来,便如之前承诺冷山所言,一心投入铁衣配方的修复中去;同时,她的到来给后宫的女宫人们带来了便利。过去一些不便由男性大夫看诊的毛病,如今也不需要再憋着了,一个月前后宫的萧夫人月信忽至,血如山崩,腹痛难忍,沈砚真去看了看开了方子,调养一个月,果然好了许多。萧夫人还专程派贴身宫人来同她道谢。于是沈砚真的名声在宫里传开,妃嫔遇到病痛都寻她断症。
渐渐地,消息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也不喊别的太医了,专门只叫沈砚真。
可是,皇帝这毛病未免也太频繁了些,今日说头痛受风了,明日又倒是喉咙肿痛了,再过两天腰痛胳膊酸,到后面演变成早上手痛,晚上脚痛,沈砚真不得不在太医院和内宫之间疲于奔命。
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对皇帝的用心一清二楚,只是不点破罢了。
相反地,她凭借皇帝这份特别的“信任”,向他请求外出的机会,皇帝准允了。
沈砚真第一个来见的人便是顾柔。
两人回到葫芦巷老宅,一起在顾之问的灵前上过香,顾柔问沈砚真铁衣配方的修复程度。
沈砚真道:“铁衣是不可能被修复的,师父钻研他用了十年,而我至少也需要十年,但我可以向你和师父保证,就是再给我二十年,三十年,一百年,铁衣也决不可能再重现于世。”
顾柔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算沈砚真能够修复铁衣,她也不会那么做。
“敷衍下去,会不会有危险?”顾柔踌躇,“天长日久,只怕皇上耐心有限……”
沈砚真温和秀丽的眉眼掠过一丝世故:“不会的,自古以来君王求仙问道,寻求长生不老,有哪一个成功过?可是从未见他们归罪那些道人方士。人只要还有贪欲在,就容易被蒙蔽,就让铁衣强国的这个梦,一直做下去好了。”
还有一个原因,沈砚真没说。
云晟倒台以后,皇帝后宫没那么多忌惮了,也不怕云飘飘,他也敢放心宠幸几个喜欢的美人;可就是太医院的沈砚真,他几次试探沈砚真表示亲近之意,均被她搪塞拒绝,皇帝虽然恼火,可是忌惮于铁衣的诱惑,不敢对沈砚真太过紧逼。何况,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云晟斗完,国师和国观的声誉在大晋国上升到了空前的地位,甚至民间开始出现了以宗教治国的呼声。
加上旧王公世族与日扩张的财富和势力,给经历战祸亟待修复的帝国造成的沉重负累。
这让素来富有危机感的皇帝认识到,他不能再抱着黄老之道留下的桎梏下去了。
他非常需要儒教。
……
廷尉衙门几番提审,云晟的定罪很快水落石出——腰斩于市。
而且皇帝等不到秋后处决,御批三日后于菜市口行刑,可见对这位舅父痛恨深切。
行刑的前夜,国师去廷尉诏狱看望云晟。
曾经意气风发的云太尉换了一身惨淡囚服,素衣披发立在牢狱中。
隔着厚重的木栅,他笑道:
“慕容申孝,你来看老夫,是因为兔死狐悲吗?”
第197章 文学36
国师眼帘微垂, 目光深邃,宛若两泓深潭难以见底。
他轻撇下颌, 侍从将食物提篮端了上来。
云晟见国师亲手打开提篮,里面是一壶酒,抚须笑道:“我本在想,你若请我吃断头饭, 我绝不要你这嗟来之食;但慕容申孝请我喝酒,我却是一定要喝的了。”
说罢从牢缝中伸手接过, 打开仰头饮了一口。
云晟连连摇头, 似是在感慨好酒,他哈出一口气,道——
“我十六岁便随父从军,二十五岁转调京师, 不是靠先祖的荫蔽,是靠我身上的这些伤疤换来的。那时候, 我最敬佩的人你知道是谁么?是你的父亲慕容修。那时候我便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够像他一样,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我三十一岁做了太尉。那时我又在想, 有这个人在,我恐怕一辈子会被他踩在脚底下。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 是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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