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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 作者:楼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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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倒是顶喜欢,但是喊他来吃,他肯定不高兴。”
他说着,拍了一下想偷吃的小枕头:“好大的胆子,这第一碗轮到你了么?”
小枕头赶紧举了碗过来:“这第一碗当然是师父您的”
“傻蛋第一碗是给客人的”
小枕头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得先给阮尚仪”
阮沅笑嘻嘻接过碗,道了谢,因为主人泉子都还没动手,她这个客人不好意思先偏着,所以又继续问:“为什么阿茶不高兴?”
泉子笑起来:“因为我们几个总是逗他。阿茶刚来的时候只有六岁,就喜欢吃这个,谁端了碗吃这干酪果子,他就赶紧跑人家身边,扒着人家膝盖,盯着人家的碗瞧,口水哗啦啦淌了一腮,就连陛下都看不过去了,只好把自己的那一碗给阿茶。”
阮沅笑起来,但是旋即想到被宗恪耍弄的自己,她又生起气来。
“那为什么不喊他来吃?”她问。
“那是他小时候的事儿,莲子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老馋’。我们一敲碗沿,说‘老馋快过来’,他就颠颠儿跑过来了。后来阿茶长大了,就为这个外号生了我们的气,再不肯吃这玩意儿了。”
阮沅被他说得乐个不停:“其实他还是喜欢吃的吧?”
“那当然,人的口味一辈子都改不了。阿茶不吃这东西,是因为和我们师兄弟赌了气,其实他心里也不知怎么馋这羊奶果子呢。”
阮沅马上说:“那咱们喊他来吃”
“咳,谁知道他现在跑哪儿去了,好几天没看见他……”
泉子话没说完,阮沅就捧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用嘴衔着,使劲吹了吹。
泉子目瞪口呆望着她:“阮尚仪阿茶会生气的”
“不会。”阮沅笑嘻嘻地说,“是来喊他吃好东西,他为什么生气?”
话音还未落,只见头顶瓦片哗啦啦一阵脆响,阮沅一侧脸,旁边被太阳晒得透亮的窗户纸,不寻常地暗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阿茶一个箭步冲进屋子里
“阮尚仪”他这三个字刚出口,却看见阮沅和泉子好好坐在屋里,小枕头守在炉子边上,仨人都笑嘻嘻的,很明显什么事儿都没有。
见此情景,阿茶站住,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阮尚仪,刚才是你吹哨子找我么?”他一脸不高兴。
阮沅笑眯眯点点头:“是我呀阿茶,你来得好快简直像踩着风火轮的哪吒”
听见这句话,阿茶一怔:“……你也知道哪吒?”
“咳,哪吒谁不知道?”阮沅一时没会意过来,她伸手指了指桌上一碗羊奶果子,“我叫你来,是给你吃这个。你师哥刚刚做好,快还热腾腾的呢”
一看羊奶干酪果子,阿茶那张嫩得像女孩的脸,马上就板了起来。
“我不吃这个。”他冰冷冷地说。
“咦?你师哥说你就爱吃这个的。”阮沅诧异道,“快坐下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泉子端起他那一碗,也笑道:“阿茶,别怪阮尚仪没事儿叫你,她是一番好心。”
“我不是小孩子,不爱吃这个。”阿茶语气生硬地说。
阮沅扑哧笑起来:“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我就爱吃这个啊,陛下也爱吃这个啊。”
阿茶哼了一声:“拿生命当儿戏,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阮沅这下可没说的了。
“阮尚仪,陛下把这哨子给你,是要你在危急情况下通知我。”阿茶转动深茶色的眼珠,冷冷盯着阮沅,“陛下肯定说过,这哨子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吧?”
她明明比这孩子年龄大了一倍,但是此刻被阿茶冷酷的目光盯着,阮沅再笑不出来了,美食也吃不下了,活像被老师严厉批评的学生,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呃,是的,陛下提过,说,不可拿这哨子开玩笑。”她咧了咧嘴,低下头,“对不起,阿茶,我只是……想喊你过来吃好东西。”
又看了她一眼,阿茶才淡淡说:“下次请注意,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阮沅揸着两只裹着白布的手,愧得恨不得钻进洞里,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那个“狼来了”故事里的小孩,以骗人为乐还不知死活,看样子,如果再说一次谎,真的就没人再来救她了。
泉子看气氛尴尬,他放下碗,赶紧打圆场:“阿茶,阮尚仪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纯粹一片好心,你别怪她。”
阿茶神色很平静:“师哥说的什么话?我没怪阮尚仪,我只是提醒她,哨子的用法不是这样,这次如果无所谓了,就还有下次,时间久了我就会不自觉放松警惕,心想,也许又是喊我吃东西,晚一时半刻的没关系。这么下去,到时候真遇了险,倒霉的是她。”
“咳,你这人……”
阮沅苦笑,赶忙摆手:“行了泉子,是我不对,阿茶说得没错。”
泉子摇摇头。
阿茶见没什么事,转身出了屋子,谁知他还没走几步远,忽然听见屋内阮沅凄厉的尖叫
阿茶一个激灵
他奔回屋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泉子仰面倒在地上,小枕头扑上去正想扶起他,泉子的鼻子嘴巴,都在往外冒血
“阿茶阿茶”阮沅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师哥这是怎么了?”
阿茶来不及安慰她,赶紧帮着小枕头扶起泉子来
泉子还有一点清醒的意识,他指了指地上的碗,声音虚弱道:“……有毒。”
阿茶将泉子扶到床上,又低声说,“小枕头,你赶紧去找崔太医”
小枕头蒙头转向往外跑,被门槛绊了个跟斗,他飞快爬起来,来不及擦额头的血,一溜烟跑远了。
阮沅吓得魂飞魄散,而且两只手都绑了布,也无法做什么,只得看着阿茶把泉子扶好,然后他自己坐在泉子身后,用两只手掌贴在泉子的背心,那姿势再明显不过,阿茶是在给泉子运内功。
不多时,泉子突然张口,喷出一滩乌黑的血。
崔景明于半个小时后赶到,泉子脸色青白,嘴唇乌紫,衣襟上沾着点点血迹,阿茶额上铺满细密汗珠,早春二月,他的夹层衣襟竟湿透了,阮沅则哭兮兮守在一边,眼睛都红了。
崔景明检查了泉子,又仔细检查了那两个乌木罐子,他拿出其中一个来:“是这个有毒。”
阮沅探头一看,是装干酪的那个罐子。
她一阵后怕
就因为泉子提起阿茶,她为了叫阿茶来吃东西,才没有立即端起那碗羊奶果子,不然此刻,中毒的也包括她了。
阮沅小声问阿茶,泉子的情况要不要紧。
“我师哥吃得很少,只摄入了一点点,还不至于致命。”
“可你看他脸色这么差……”
阿茶低声说,“我已将他体内大部分毒质逼了出来,再用上崔太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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