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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尽 作者:不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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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病床前,看着表弟那张昏睡中眉头微蹙的脸,吴鸣长叹一声。傻小子,你为人家豁出了命去,人家可并不把你当一回事呢。
身后的门轻响,又有人进来。
“那个……发生什么事了?文诺哪去了?”
吴鸣皱了皱眉:“子皓,你什么时候跟那小子关系这么好了?”
子皓看了旁边满脸不悦的游危一眼,小心地将手里的病历本搁在床头柜上:“我就问问而已,怎么就关系好了?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游危没好气地接了一句:“要有也是情敌关系。”
吴鸣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希大人可不是有话闷在肚子里烂的脾气,直接就问:“你是对那个文诺有意见了吧?想把他和成深分开?”
吴鸣瞄了瞄病床上的成深,低声说:“你别管这事。”
游危更火了:“我不管?那你又管得着吗?人家两厢情愿的,要你在中间掺和个什么劲?还说子皓,子皓做错什么了你那样质问他?”一扯子皓衣袖,“过来,你跟他说!”
吴鸣终于反应过来游大人是为了什么生气,微微摇头:“我是为了他们好,这种孽缘不早点收手最后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有棒打鸳鸯的老封建都是这么说的!拜托你吴大队长,看看日历好不好?今年不是1909年呐!”
吴鸣惯性地摇着头,看着子皓:“你在想什么?”
子皓吸了口气,娃娃脸上一片茫然:“他的态度很奇怪啊……”
“谁奇怪了?”
吴鸣与游危异口同声地问,然后互相看一眼。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刚才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觉得我和成深更合适。现在又这样走掉,不对头啊……”
游危在吴鸣手臂上用力拍了一下:“你看吧,都是你搅的,那孩子被你伤着了!”
吴鸣侧了一下身子,让他的第二次拍打落了空:“没听子皓说吗,我来之前那小子的态度就已经很奇怪了!我倒觉得他是以退为进,明知道成深的心系在他身上了,索性等傻小子醒了自己去找他!”
游危托着下巴,认真地点头:“有可能!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他眼珠一转,又盯上子皓,“你希望是什么情况?”
子皓苦笑:“我现在只希望成深快点好起来。”
天空中满布着积雨云,沉闷的雷声从云层里隐隐传来,空气潮湿得能捏出水。
这样的黑夜,暴雨前夕,整个城市的人都像缩在壳中的乌龟,安心地躲在房子里,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风雨欲来。空荡荡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驰过,一看就是归心似箭。
文诺慢慢开着车游走在城市的边缘,感觉自己与这幕画面格格不入,是错跑进别人片场的演员,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说什么。
衣袋里传出一阵阵钢琴声。文诺不想接,却架不住对方极有耐心地一再拨打,终于还是掏出了手机:“喂?”一面踩下了刹车,将车靠路边停下。
如果成深看到,一定会表扬他学会了谨慎驾驶。
手话那头是熟悉的慈爱声音:“小诺,你在哪里?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而已……一会儿我就到家了,谢谢三叔,再见。”
他将手机收起,看着车窗外密集的雨帘。雨滴有力地敲打在车顶上,是不知名的鼓点,像心跳的声音。
按动电钮,缓缓降下车窗,巨大的水声扑面而来,狂风卷着暴雨,瞬间就将他的半边身子淋得透湿。
深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同样深黑的夜幕,似乎想要看穿那后面隐藏的命运。
我告诉过你吗,你笑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没有吗,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爱你笑得像个孩子,爱你板着脸像个杀手,爱你囧起来像个呆瓜,你所有的样子我都爱到发狂……亲爱的,让我守在你身边,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死亡——
成深在喃喃自语中醒来,满头的冷汗,眼前还闪动着那把匕首的耀目寒光。
“你醒了?”
成深看着身边温柔地牵起自己左手的人,好半天,目光才重新聚焦:“文诺呢?”
吴鸣心里一沉,低声回答:“我不知道。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打不通的,我已经打了三天都没打通。
其实在游危指责他之前,吴鸣已经后悔了。他是警察,太清楚事情往往不是它们表面上看上去的样子。文诺的沉默和顺从,让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头,那后面隐藏了多少绝望和忧伤,又有谁知道呢?
成深挣扎着坐起身,在吴鸣忧心忡忡的目光里打开手机,开始拨号。
果不其然,手机里传来那个柔和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告诉他:对方已关机。
成深与他哥对视着,失望得近乎愤怒:“怎么会这样?”
吴鸣决定实话实说:“是我不好,那天你受伤以后,我觉得他在这里不合适,逼着他回去了。可我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居然就再也不露面了。”
“他不是小心眼!”成深低吼着,牵动了伤口,不自觉地捂住了腹部的纱布,摇着头重复,“他不是那种人、不是……”
吴鸣皱皱眉:“也许吧,大概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这几天没空来看你。”
“不……”成深盯着手机,目光灼灼几乎要将小小机器融化,“不是这么简单的,他一定是出事了!”
王朝大厦里的一切布置未变,走廊转角处那盆绿色吊兰依然生气勃勃枝叶舒展。
只是没有了成深想见的那个人。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班桌后面,坐的是三叔:“这是他留下的信,让我转交给你。”
薄薄的一封信,轻飘得几乎没有分量,却让成深的手颤抖如狂风中的树叶。
“他人呢?”
三叔一声叹息:“你先看信吧。”
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行字写在信笺上:“对不起,我必须离开,谢谢过去这些日子里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惜我不配。忘了你曾经认识过一个叫文诺的人吧。以后的日子里,请一定要幸福。”
最后一行字的字迹有些模糊,好像被弄湿过。
他哭过了吗?
成深仔细搜寻着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并不曾有过文诺掉泪的记录。他的泪点似乎很高,说起再伤心的事,受到再多的伤害,永远是冷静客观得像那些都发生在别人身上,连眼圈都不带红一下的。
可是这一次,染在信笺上的泪水是为谁而流?
如果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开?
三叔好像听得见成深心里的想法:“你这次受伤把他吓坏了。从他父亲、他大哥,再到可续,接二连三的失去,滋味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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