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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 作者: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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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实证明尧光已不在棺椁中,而孟七七呢?
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来历不明。无论是她的人还是鬼罗罗的人,能够查到的有关于孟七七的线索,都断在他的十七岁。
世人熟知的孟七七,只存在于他遇到陈伯衍和沈青崖之后。但在这之前的孟七七呢?他来自哪里?姓甚名谁?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什么转世,他就是尧光?”
面对她的疑问,鬼罗罗道:“他是不是,取决于你如何想。”
真相如何,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鬼罗罗深深地望着颐和,他知道颐和明白这个道理,她一路走到这里,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正确的选择是什么呢?
鬼罗罗也不知道。
他隐隐感觉颐和正与他越走越远,明明仍在一起,可脚下的路却开始分岔。他时常不能控制自己心中暴虐的情绪,可每每面对着颐和那张脸,便又下不去手。
甚至于,他总在做一些他本不该去做的事情。
良久,颐和道:“若非万不得已,我不想与孟七七为敌。”
鬼罗罗毫不意外于这个答案,道:“小疯狗确实可爱,叫人不忍下手。不过殿下,你得记着一件事,他是陈伯衍唯一的软肋。”
说罢,鬼罗罗似是累了,起身回屋歇息。
颐和这时才又看到他身上的伤,把人拉住,唤来如笙替他上药。鬼罗罗却摇头,轻佻地上下打量了如笙一眼,道:“我自己来便可,殿下难道放心让你的小婢女与我独处?”
颐和想起鬼罗罗的暴虐脾气,不由默然。
鬼罗罗摇摇头,这便走了。负着手掀开珠链慢悠悠地走向里屋,嘴中似乎还在哼着什么调子,一如既往地让人捉摸不透。
颐和望着他的背影,终是没有追过去,转身独自去了书房。
可是看着满屋子的案卷与书册,颐和的心仍是静不下来。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孟七七,不断回忆着他方才离去时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应对。
思绪太过杂乱,她便干脆拿出字帖练字,熟料随手抽出一张字帖,便是尧光帝的《神京赋》。
她怔住,久久没有动作。
良久,她放下字帖遥望窗外明月,此刻已是丑时,可今夜似乎格外漫长,长到望不见日出的踪影。
蓦地,她揉了揉眉心,再次唤来如笙,“备药,我去看看鬼先生。”
吉祥客栈里,孟七七亦在窗前书桌上写字。
萧潇替熟睡的小玉儿掖好被角,而后走到孟七七身边,不无担忧地道:“公主殿下那边,真的没问题么?”
孟七七道:“何谓有问题?何谓没问题?这神京城里希望我死的人大概不在少数,皇室一众更视我为眼中钉,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便是我明日去城楼上昭告天下,言明我没有丝毫争夺天下的野心,又有哪个能信我?”
闻言,萧潇哑然,他这师父年岁比他大不了多少,看得却比他通透太多了。于是他便干脆不想了,挽起袖子为孟七七磨墨。
片刻后,孟七七终于写好了,将信纸拎起来吹了吹,递给萧潇:“替我送给你大师兄,要最快的。”
萧潇郑重接过,还以为上边写的是什么机密,结果余光一扫,开篇就是四个字——亲亲吾侄。
皇天在上,请戳瞎我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一封腻人的情书。
☆、立太子
孟七七是真的很想念陈伯衍, 想念他宽大的手掌, 想念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神京城里, 想念便似黑夜那般浓稠。
可是高高的城墙阻隔了他的相思, 他从窗户里望出去时, 不仅望不见那远方的芳君,连明月都遍寻不着。
乌云蔽月。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思念情郎而不得的孟七七蓦地生出一股烦闷, 这股烦闷一直持续到翌日的早朝, 也未曾消去。
朝堂上空了一小半,因为那一小半的人或死或伤, 都被孟七七弄没了。可略显冷清的朝堂并没有因此迎来平静, 因为皇帝抛出了一句话——朕欲立太子。
皇帝拖着病重的身体出现在朝堂上, 第一句话就是要立太子,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哪是立太子啊,这是要直接传位。
颐和公主虽为女流,可因为在金陵一役中立下大功, 得以上朝述职。她静静地站在几位皇兄与大臣之间, 不显山不露水, 好似在听一件与她浑然无关之事。
朝堂上的大多数人,也觉得此事与她无关。
孟七七再度光临天宝阁,一边翻阅着书籍卷宗,一边听萧潇巨细靡遗地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他。
小玉儿也装模作样地捧着本书仔细看着,遇到不认识的字便鼓着包子脸蹙起眉,恁的可爱。
“……呼声最高的是二皇子, 此人素爱交际,礼贤下士,笼络了许多门客。退朝后他就往颐和公主那儿去了,看着很是熟稔。”
萧潇说着,跪坐在地上为他师父泡茶。
孟七七倚在小案几上,手里盘着两颗大核桃,眯着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末了,他道:“别去管他们,公主殿下有鬼罗罗这把凶剑,还轮不到我们出手。”
萧潇点头应下,道:“季月棠仍没有下落,我们找遍了与尧光帝有关的地方,便是连唐察、屈平的影子都没有瞧见。倒是有进京的修士说,曾在城门口看见过陈伯兮,可惜他跑得太快,没能拦住他。”
“许是进城了吧。”孟七七的目光仍落在书卷上,仔细想从上边找到季月棠可能的藏匿地点,可仍一无所获。
护城大阵有古怪,他不仅不杀季月棠,反而在保护他。甚至于,陈伯兮、屈平等人能顺利通过大阵的检验,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城内,一定也有他的手笔在。
这让孟七七的心里生出一个非常可怕和令人难以接受的猜测,他只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可季月棠不现身,他便无法验证自己的猜测。
他是故意不现身的吗?
孟七七不由蹙眉。季月棠不现身,而他的调查毫无进展,他便像被困在迷宫中,急切地想要寻找到出口,却总是找不到正确的那条路。
可他又无法从这个迷宫中跳出来,他只能留在神京,因为他很清楚,所有的症结都被埋藏在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时而会在肋骨处传来的疼痛中记起一些从前的事儿。渐渐的他开始恍惚,分不清楚那些记忆究竟是谁的,尧光、季月棠?还是他自己?
他又是谁呢?
那些记忆杂乱无章,多是零碎的片段。有时是季月棠与尧光在那个隐士村落里开心说话的场景,有时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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