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七)
出鞘 作者:酥油饼
路见不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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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青年笑道:“不好意思,手下想搬个凳子给我坐坐,没想到失了手。为表歉意,我在望月楼摆下筵席宴请诸位。”
斜眼道:“首领大人真是准备周全。”
锦衣青年面不改色道:“人在大街走,哪有不失手。准备周全一点总是好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细腰公主娇嗔道:“找这么两个歪瓜裂枣的人去,实在大煞风景。”
锦衣青年颔首道:“公主可以不去。”
细腰公主掺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手指掐了下他的腰,“难道你不会舍不得我?”
锦衣青年低头,凝望她一会儿,笑道:“会啊。”
细腰公主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青年在笑,可是他的笑并没有抵达眼底,甚至她觉得他在看自己的时候就像在看一块,和放在砧板上的**鸭鱼没有区别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望月楼的门口,身边不但有斜眼歪嘴,还有面铺的老板夫妇。
“为什么他们也在?”细腰公主问。
锦衣青年微笑道:“因为我砸的是他们的面摊。”
细腰公主踮脚,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从来不知道,颜初一是这样讲道理的人。”
颜初一道:“看来公主还不够了解我。”
“哦。哪里不了解?”她的手伸进颜初一的衣襟里,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膛。
两人旁若无人的走进酒楼大堂,酒楼门被关上,大堂一暗。
细腰公主疑惑道:“为什么关门?”
颜初一道:“方便杀人。”
细腰公主眼中闪过喜色,“你真坏,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请他们喝酒呢。”
“我的确是请他们喝酒。”
“可你说要杀人。”
“我也的确要杀人。”
“什么意……”细腰公主的眼睛陡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依旧笑吟吟的颜初一,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腰。
颜初一慢吞吞地将匕首□,任由她身体的血溅在自己的衣服上。
“杀人和请人喝酒本来就不冲突。”颜初一推开她的尸体,将匕首递给侍从,然后脱下外衣,另外穿上一件款式颜色一模一样的外衣。
歪嘴突然怪叫起来,整个人扑在细腰公主的尸体上,斜眼拉了他一把,被他用力挥开。
颜初一微笑道:“没想到令弟是一个痴情人。”
斜眼叹气道:“我也没想到。”
“我们上楼吧。”颜初一轻松掠过歪嘴身边,抬脚上阶梯。
斜眼转头找人,却发现席停云和霍决已不在原地。
四方楼,观四方。楼前江,泛粼光。
颜初一上来时,席停云和霍决已自觉地在桌边坐下,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红烧。
“两位请用。”颜初一说完,霍决的筷子立刻动起来。
席停云刚拿起筷子,就看到霍决把最大的那块红烧夹过来。
“谢谢相公。”他羞涩地掩嘴一笑。
“两位伉俪情深,真是叫人艳羡。”颜初一为自己斟酒。
席停云垂首道:“见笑了。”
颜初一道:“我若是有一位像你这样贤惠的娘子,也一定会体贴入微。”
霍决抬头盯着他。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眼神犀利得突兀。
颜初一道:“可惜啊,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只能望月而兴叹,叹不相逢未嫁时。”他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道,“不知嫂子有没有未出阁的妹妹?”
席停云赔笑道:“像您这样的人品,即便有,也高攀不上啊。”
颜初一道:“是不是叫翟通。”
翟通就是“后三千”的千里眼。
席停云茫然道:“翟通是谁?”
颜初一呵呵一笑,“是啊,翟通是谁?我怎的会想到这样一个名字,真是莫名其妙。”
下面突然传来砸门声。
未几,地板一震,西瓜大小的流星锤从一楼砸破二楼的地板,破出个大洞。流星锤很快被拉了回去,又是一下。接连六下,二楼便只剩下一半的地板,另一边是个大洞,下面情景一览无遗,从下往上看,也能看到二楼的天花板。
吃饭的桌子在剩下的那一半地板上。
颜初一笑道:“平兄好大的排场。”
平主出现在被砸空的地板的楼下,叫人摆下桌椅,笑眯眯坐下来,“我不请自来,恐遭嫌弃,只好自掏腰包摆一桌。颜大人要是赏面,就在上面露个头。要是不肯也无妨,总算我们在同一个酒楼吃过一顿饭。”
颜初一扶桌大笑,半晌才擦了擦眼角,轻声道:“平主啊平主,你叫我怎么能忘记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平主脸色大变,单手抓住桌角,硬生生地掰下来一块,然后往上一抛,丢入颜初一的酒杯中。
颜初一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一口喝下,“好酒。”
平主冷笑道:“木头酒有什么好喝的?”
颜初一道:“木头不好喝,可是碰过木头的手……”
砰。
楼下拍桌声打断颜初一欲出之言。
霍决问席停云道:“娘子,吃饱了吗?”
席停云喝了口汤,鼓着腮,拼命点头。
颜初一见他们要走,连忙挽留道:“两位,我还未动筷。”
霍决道:“我们吃饱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动不动筷又有什么关系。
颜初一道:“可是我还未尽主人之责。”
席停云怯生生地问道:“**能否让我们带回去?”
“……请便。”
霍决和席停云满载下楼。
细腰公主的尸体和歪嘴一起不见了。斜眼还在,就站在平主的身后,看到他们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平主恢复平静,含笑道:“我这里还有,要不要再加一些?”
霍决看席停云。
席停云犹豫道:“多了吃不完,放着也是馊掉。”
平主颔首道:“不错。所以我这份和你们手上的那份,只能择一。”
席停云无措地看向霍决。
霍决道:“先看看他的菜色。”
席停云慌忙点头道:“相公说的是。”
两人竟然真的站在平主桌边打量起菜色来。
平主:“……”这绝不是他头一次被人比较,却是头一次这样紧张和尴尬。
霍决道:“没什么区别。”
席停云道:“后来做的,比楼上的新鲜。”
“不尽然。”颜初一笑眯眯地走下来,“这些菜与楼上那些一道做的,只是做多了,剩下,老板留着自己打个牙祭,不想,得了平主大人的青睐。”
平主道:“如此说来,我是沾了你的光。”
颜初一道:“你想如何还呢?”
平主道:“你要我如何还?”
“不如……”颜初一慢条斯理道,“两清?”
平主呵呵一笑,随即板着脸道:“做梦。”
门口走进一个人来,单膝跪地道:“那飞龙到了。”
平主放下筷子,“看来饭吃不成了。”
颜初一道:“不,应该是,又有一顿饭可以吃了。”
南疆本非庄朝领土,它只是依附前朝的六个小国,庄朝开国大帝恨他们替前朝出战,因此派了开国大将前来征讨。开国大将不辱使命,很快将当时占领南疆的六部打得落花流水。大帝怕大将功高盖主,又派武将前来分功,引致大将不满,一边找了个缘由将分功劳的武将杀死,一边放了六部首领一马,借口六部难定,守卫边疆,实则拥兵自立为王。
大帝心中大恨,苦无手下无将与之抗衡,兼之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实不能再起干戈,只好忍下这口气,封他为南疆王。
自此,南疆王世世代代守在南疆。虽为王臣,与朝廷的关系却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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