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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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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辜的百姓。

    当然,区区一个门下省左补阙,其实无须考虑这种圣人或者宰相重臣们才需要思考之事。但他对逆王十分厌恶,恨不得早日将其清除干净,自然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给逆王使绊子——玄祺的敌人便是他的敌人,若是一着不慎,越王府的如今便是濮王府的日后,教他如何不对逆王恨之入骨?

    此时的荆王府中,书房内的灯火却依旧迟迟未熄。荆王脸色暗沉,犹如阴云密布,甚至带着几分狰狞之意:“贱妇敢尔!!她是拿准了我不敢对她下手?!居然胆敢出言威胁于我!!此贱妇绝不能再留!”

    “大王放心。”跟随在他旁边的管事迟疑片刻,方低声道,“程驸马手中握着的证据,足以将她陷于死地。大王只需与她虚与委蛇便可,就算她再如何挣扎不休,定然也使不出什么力来。”如此暗示,几乎等同于明晃晃地承认,安兴长公主之事是他家主子一手促成了。而程青与他家主子的合作,亦是不言自明。

    闻言,荆王神色稍缓:“那个逆子,只会给我惹麻烦!看来,应当及早派人去昭陵看看,将他约束起来。”

    管事自是颇为意动,能将这个荆王府的活把柄握在手中,主子当然只会觉得更安心满意。不过,他刚欲张口,荆王便已经命令自己更信任的大管事明日一早亲自去昭陵走一趟了,他只得颇为遗憾地沉默了。

    荆王瞥了他一眼,又道:“这贱妇说不得还有什么后着,绝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便不必太过拘泥于手段了。你居中多联系一些人,让他们在朝议的时候推波助澜,务必将此贱妇除去。”

    管事略作思索,便颔首答应了:“大王放心,某省得。”自家主子最近正因安兴长公主迟迟不死而火冒三丈,在这种时候当然也顾不得再藏私了。而且,仅仅只是透出几个人而已,主子埋在朝廷中的人还有不少,即便出了事也无妨——更何况,荆王如今与自家主子同进退,也不像是彭王那等没有脑子的,又何妨以此博得他更深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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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于宗正寺大堂之中,正式开审安兴长公主谋逆案。荆王与简国公许业为主审,新安郡王为辅佐,另有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御史大夫等三司官员旁听。圣人并未驾临,倒是临川长公主、清河长公主、长宁公主与嗣濮王殿下都过来了。

    审案开始之后,首先过堂的便是驸马程青。他说话时条理极为清晰,完全不似过去那般漫不经心的纨绔子弟模样。而且,他不仅将自己告发安兴长公主所用的罪名都进行了解释,还一桩桩一件件都格外清楚明白,几乎是将数十年来安兴长公主犯的罪都捋了一遍。

    而后,便是各种证人轮流上堂,或麻木不堪或紧张不安地述说证词。同时,新安郡王李徽也将查得的证据都一一呈上来,互为映证,毫无漏洞。

    人证物证俱全,着实没有什么值得辩驳与怀疑之处。荆王抬起眼,便让方才坐在角落中屏风后静静听着的安兴长公主出来辩解——自程青出现之时开始,安兴长公主便一直冷冰冰地端详着他,仿佛数十年来从未仔细看过驸马一般,瞧得格外仔细,而脸上却带着极为扭曲的笑意。她甚至并未试图出言打断这些证人的证词,只是莫名地冷笑着,令看守她的监门卫无形之间松了口气。

    此刻,这对多年同床异梦的夫妇再度见面,程青神色极为淡漠,安兴长公主却瞬间便仿佛变成了一位弱女子,苍白着脸色,摇摇欲坠,满眼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李徽挑起眉:难不成,她以为京中还有人不知晓,他们这对夫妇根本毫无感情么?这种时候还做戏,仿佛自己受了什么背叛的打击,在场之人根本不可能被她所蒙骗。既然毫无作用,为何偏偏还忍不住,定要演这么一出来?

    安兴长公主当然并不认为此举能够骗过他们,只是想动摇众人的念头,为自己求得一丝转机罢了。只见她瘫软在地上,流着泪道:“驸马……原来是你……原来真是你……这些年你哄着我,都是骗我的么?你在我身边安置的人,我从无怀疑……却没想到,你借着我的名义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诬陷于我!!”

    荆王眯了眯眼,立即接道:“你可是指证,这一切皆是程青所为,与你毫无干系?”

    “是!”安兴长公主泪落如雨,“梁国公府谋逆,被我发觉之后,驸马便欺哄于我,我以为他迷途知返,便安下了心。没想到,他如今却为了自己的性命将一切罪名都推给我……我……我实在是错信了他……”

    第281章 彻底破灭

    倘若此处并非公堂,倘若周围没有这么些重臣与长辈,长宁公主定会不自禁地笑出声来。饶是她素来能将情绪控制得处变不惊,这一时刻眼中也不免浮起了笑意——难不成某人觉得,在场的皆是怜香惜玉之辈?只需她哭两声,便会相信她错漏百出的辩解?她与驸马之间到底谁占上风,长安城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要做出一番深情不悔的模样,而后惊异地指责驸马无情无义,你们且将各自的面首小妾处置干净再说罢。连她这个侄女,都能数得出在安兴长公主府内来来往往的面首们的名字。而且,这些面首无一例外都或得了官职或得了荣华富贵,日子可是逍遥得很。当然,其中亦有不少成了附逆之辈,对某人忠心耿耿。

    众人似乎被安兴长公主泪眼朦胧的反口诬告给惊住了,一时之间,竟无人言语。清河长公主侧过首,似有似无地望了望自家侄女;临川长公主蹙起眉,仿佛在想着甚么。而嗣濮王殿下却是看向了自家阿弟,依旧淡定得很。

    就连荆王亦只是皱紧眉,略顿了顿,方道:“你可有甚么证据,证实梁国公府谋逆?若无证据,便不过是推诿罪名罢了。”

    “当然有证据……”安兴长公主哽咽着接道,在众人注意力皆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假作拭泪,暗中却朝着程青露出了扭曲而得意的笑容。同时,她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哭音:“这两年来,我身边多了好些仆从,皆是梁国公府送来的。还有些仆从假借公主府之命被送去了许多人家,后来我听说这些人家皆是附逆之贼……”

    之前她向程青施压,为的是利用梁国公府,同时防的便是今日。若是她不清白,梁国公府的嫌疑也不会比她小。毕竟,亲眷势大的国公府谋逆,总比一位公主谋逆更合情合理一些。更何况,夫妻一体,能共享富贵,自然须得同度患难。当然,程青也必须为自己的背叛付出沉重的代价!!

    然而,程青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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