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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 作者:闲听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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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可能即位,说不定哪一天,太子就跟大爷一样了,或者还不如大爷,他害怕了,他要脱身,保住命。”
周渝海声音哽咽。随国公一脸呆愣,他没想明白,不过儿子的话,他信了六七成。
“蒋先生说,让四叔入蜀中,必定是长公主的意思,周家,毕竟和长公主有一份血脉之亲,长公主想保住周家的一点传承,四叔是咱们周家最有出息的,所以她出手保四叔,把四叔远远打发到蜀中,一任期满,朝廷一切都该落定了,这一劫,四叔就躲过去了,小六唯宁远是从,蒋先生说,宁远有匪气,保兄弟讲义气,至少不会要了小六的命,四叔和小六父子平安,周家就算传承下去了。”
周渝海说着说着,慌乱的心绪渐渐清晰。
“蒋先生说,咱们命好,四叔把主意打到太婆头上,让太婆替他进京求皇上,太婆……是……”想着绝食而死的太婆,周渝海泣不成声,“太婆一死,咱们都得守孝,也就……也就……”
周渝海滑在地上,头伏在父亲双膝间,哭的气噎声短。
随国公也泪流满面,“别哭……咱们该怎么办?蒋先生说没说?咱们该怎么办?”
虽说还是没能想通想明白,不过随国公已经相信儿子说的这些事了。
“蒋先生说,”周渝海痛哭了一会儿,咽回悲凄,仰头看着父亲道:“让咱们全家,到太婆坟前,守足三年,三年里,哪儿也不要去,寸步不离。”
“结庐守墓?”随国公失声叫道:“这份苦……我是说,你阿娘身子弱,还有你妹妹她们,还有大哥儿……”
“阿爹,跟性命相比……不算什么。”最后几个字,周渝海说的极轻,随国公呆了,“阿海,有那么……”
周渝海拼命点头,“阿爹,想想宁皇后当年……五爷在离宫里长到七八岁,没出过院子……”
随国公张了张嘴,想说这怎么能怪周家,话到嘴里,却没能说出口,呆了片刻,颓然无比的低下头,“好,阿爹知道了,这是孝道,本应如此,阿爹……你替阿爹写份折子,守……就守三年,这是孝道。”
☆、第六百八九章 七斤一两的儿子
随国公这份折子,当天就递上去了,皇上对随国公的孝大加称赞,墨相、吕相以及楚相,更是人前人后不住口的夸奖,这一下,周副枢密就尴尬了,也就隔了一天,弹劾周副枢密不孝的折子就递上去了,措词激烈。
周副枢密气的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刚避过蜀中之行,又赶上阿娘这件事不说,如今大哥这一张折子……这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么?这是逼着他也到坟前结庐去?
要是那样,他还不如当初去蜀中呢!
周副枢密实在气不过,和随国公大吵了一架,随国公不管他说什么,就一句:这是孝道,这一架不吵还好,吵完之后,周副枢密觉得太阳霍霍跳的差点当场中了风。
吵也没用,弹劾他的折子越来越多,措词也越来越难听,周副枢密怒不可遏,可也只能上了折子,和随国公一样,请求到坟前守着去。
他不得不去守着,可小六是孙辈,不必丁忧,周渝海摆出那幅架势,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什么正经差使,跟小六怎么比?
赵老夫人银山银海的出殡之后,随国公府和荆国公府,除了周六,都留在了赵老夫人坟前,好在周家祠堂修的堂皇,随国公府住东边,荆国公府住西边,其实也算不上太辛苦。
…………
周家这场繁华丧事热闹过尽,整个京城至少表面上重新归平静时,已经进了十月。
从进了十月,姜焕璋就一天天数着日子,数到十月十三日这一天,午后,姜焕璋先打发人去寻了季天官,说有要紧的事要跟他和晋王说,请他到晋王府说话。
他现在一身重孝,除了晋王府,别的地方,都太招摇显眼了。
姜焕璋在离门房不远的小议事厅等了好大一会儿,晋王才过来,一眼看到姜焕璋,颇有几分尴尬和不情愿,“是昭华啊,你只管在家尽孝心,我这里哪有什么事?孝心为重,我这里,就不必多操心了。”
“见过王爷。”姜焕璋长揖到底,没答晋王的话,只打量着晋王,“几个月不见,王爷好象清减了不少。”
姜焕璋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发自内心的、浓浓的关切,让晋王心里一热,整个人顿时柔和下来,“我还好,倒是昭华……先坐吧,季天官……”
话音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小厮的禀报:“王爷,季天官到了。”
晋王急忙站起来往外迎,姜焕璋跟在后面,迎出了屋,季天官目光极其不善的打量着姜焕璋,低低哼了一声。
三人进屋,重新落了座,季天官紧盯着姜焕璋,直截了当问道:“你不在家好好守孝,跑这里来干什么?成何体统?”
“天官教训的是。”姜焕璋心气平和,先敛眉低头认错,“我这次来,实在是有极要紧的事,不得不来。”
“有什么要紧的事,能比你在家守母孝更要紧?”季天官冷笑。
“王爷,”姜焕璋没答季天官的话,转头先看了眼屋角的滴漏,再看向晋王,“杨舅爷府上已经添丁了,是个男孩,未正一刻落地,重七斤一两。”
晋王和季天官齐齐看向滴漏,滴漏上那指显眼无比的红色指针,刚刚指到未正一刻和未正两刻之间。
“这才……你怎么知道?”晋王惊讶极了。
“王爷,让人去杨舅爷家看看,有什么事儿没有。”季天官冷静多了,晋王急忙点头,扬声叫了小厮进来,吩咐了下去,“……快去,越快越好!”
小厮急奔而出,没多大会儿,门房领着个中年仆妇,大步进来,仆妇进屋,冲晋王跪倒磕了头,“婢子奉了我家老太太的吩咐,来给王爷和王妃报喜,我家太太生了,是个男孩。”
“什么?”晋王惊的目瞪口呆。
“什么时辰落的地?一生下来多重?几斤几两?”季天官急急问道。
仆妇有几分莫名其妙,拘谨的答道:“回这位老爷,未正一刻落地,七斤一两。”
“竟然!”晋王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季天官深吸了口气,吩咐仆妇:“去跟你们王妃说一声,去吧。”
仆妇看看惊愕到不停拍椅子扶手的晋王,再看看季天官,犹豫了下,站起来,垂手退了出去。
“昭华,你怎么知道的?这时辰……未卜先知?”晋王有点语无伦次。
“这是个引子,你拿这个做引子,想说什么?说吧,我和王爷洗耳恭听。”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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