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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 作者:闲听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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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酒壶,往周六杯子里添酒,周六一杯接一杯喝的飞快。
两三壶酒下去,周六长长打了个酒嗝,阿萝看着已经满脸酒晕的周六,从他手里拿过杯子,“六少爷,我陪你喝吧。”
“不用你陪。”周六已经有了七八分醉,伸手去夺杯子,眼前杯子乱晃,伸了几回手,也没拿到。
“六少爷,来,我喂你喝。”阿萝拿了杯茶,送到周六唇边,周六喝了两口,没喝出来是酒还是茶,阿萝又喂了几口,周六伸手推开,一头倒进阿萝怀里,伸手抱住阿萝,头顶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阿萝,我姑母死了!姑母最疼我,姑母死了……”周六开始还能说几句,哭到后来,声噎气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阿萝大瞪着双眼,搂着周六,动作生硬的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唉,原来周贵妃死了,还是有人伤心成这样,哭成这样的……
周六痛哭了一场,心里那股子闷气都哭出来,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舒泰,一头歪在阿萝怀里,睡着了。
…………
高书江从宫里出来,脸上沉的简直能滴出水,周副枢密脚步轻快的跟上来,晃了几下肩膀,一脸的轻松愉快,“好了,总算定了大局。”
“你高兴的也太早了。”高书江冷眼斜着周副枢密,“立了太子又能怎么样?本朝定鼎以来,废过几个太子?又死过几个?”
“高使司多虑了吧。”周副枢密皱起了眉头。
“多虑?那位五爷,皇上的嫡子,宁远的外甥,明天就会出现在京城,出现在百官面前,出现在皇上面前,多虑?”高书江连声冷笑。
“皇上最疼太子爷。”周副枢密心里一紧,一阵不安开始从心底渗出来。
“哈!”高书江失笑摇头,“到现在你还没看清楚?不是皇上最疼四爷,是贵妃最疼四爷和大爷,皇上最疼贵妃,可现在,贵妃死了!被那个蠢货自毁了长城,把自己搭进了高高的围墙里,也把四爷搭进去了!”
周副枢密脸色微变,“那还不是一样,皇上对娘娘的情份……”
“人活着有情份,人死了,情份也死了!”高书江的话极其不客气,“周兄,别自欺欺人了,你好好想想,皇上才四十多岁,还是壮年,这后宫,能空几天?就是贵妃在的时候,这后宫也没断过新人!现在贵妃不在了,这后宫有了新人,皇上有了新的心头好,新的宠妃,该怎么办?要是再怀了胎生下皇子呢?皇上身体一向康健,活到五十来岁,嫡子五爷十**岁,幼子七八岁,活到六十来岁呢?”
周副枢密听的脸都青了,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那怎么办?”周副枢密心里凉气嗖嗖,下意识的把斗蓬紧了又紧。
高书江横着周副枢密,“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下不下得去手。”
“高使司请讲!”周副枢密一脸的豁出去了。
“你们周家,好象替大爷养了不少死士吧。”高书江的声音低寒入骨,周副枢密脸上一僵。
“宁远人手不多,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除掉这个嫡子,至少少了一半威胁。”高书江接着道。
周副枢密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咬牙道:“好!一不做二不休。”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早年大哥几乎倾尽府里银钱,养下的那些死士,一直紧紧握在手里,不许他沾边,他刚刚一直在盘算,这些死士,能不能从大哥手里拿过来,嗯,这样最好,也不用拿了,直接用了就是了。
…………
宁远一路疾驰,午正前后到了离宫外,宁远马速不减,围着离宫转了半圈,在护卫营门口勒住马,扬声呵道:“有旨意!”
统领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宁远也不下马,伸手胳膊,抖开那卷圣旨,送到统领面前,统领伸长脖子看了,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宁远哼了一声,将圣旨递到他手里,统领干笑几声,拿过圣旨,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目瞪口呆看着宁远。
宁远伸手拿圣旨塞进怀里,“贵妃娘娘归天了,皇后娘娘得立刻赶回去主持贵妃娘娘的丧葬大礼,开正门,快!”
他是奉旨而来的天使,必须从正门进出,姐姐和小五,更要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出,从正门进。
统领一通忙乱,通往宁皇后住处的大门层层推开,宁远纵马而入,大殿门口,宁皇后牵着五皇子,笔直站着,眯着眼睛,看着纵马如飞,穿过层层重门而来的弟弟。
五皇子看的瞪大了眼睛,轻轻哇了一声,舅舅真是帅极了!
宁远冲到大殿门口,离台阶还有十来步,纵身从马上跃下,那马扬起前蹄,落下掉个头,往旁边兜去。
宁远飞掠而上,一头扑到宁皇后面前,曲膝半跪,仰头喊了姐姐,嘴唇哆嗦了几下,一把抱住宁皇后,嚎啕大哭。
☆、第四百四七章 哭崩的形象
宁皇后伸手去拉宁远,两条胳膊哆嗦着,拉着好几次,也没能拉起来,想说话,喉咙紧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轻轻拍着宁远,任由他哭的惊天动地。
五皇子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直直的看着哭的眼泪横流,鼻涕都出来了的舅舅。刚才宁远穿越层层重门,跃马而来的帅气英武,在眼泪中哗啦啦倒塌,从此以后,终至五皇子一生,舅舅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也没能竖起来。
五皇子往前挪了挪,半蹲在宁远面前,仰着头,仔细看着舅舅那张哭的只能看到眼泪和鼻涕的脸,满脸惊叹,不时低低的哇喔几声。
宁远透过滂沱的泪眼,看着眼前五皇子那张有些模糊的、惊叹不已的脸,呃的噎了一声。
“舅舅慢慢哭。”五皇子伸出手,拍着宁远后背。
“七爷快别哭了,五哥儿都要看您的笑话儿了。”素心又是心酸又是想笑的劝道。
“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指甲盖大的一点小事也能哭的水淹七军。”宁皇后伸手去拉宁远,宁远顺势站起来,五皇子一脸失望,仰头看着宁远,“舅舅你不哭了?再哭一会儿呗。”
宁远瞪了五皇子一眼,接过素心递上的湿帕子,用力抹了把脸,“姐,我做梦都想你。”
“嗯。”宁皇后想笑又想哭,伸手拂了拂宁远的斗蓬前襟,又替他理了理斗蓬带子,“都长这么高了,我走的时候,你才跟五哥儿这么大,如今姐姐要仰头看你了。”
“娘娘,七爷,进屋说话吧,外头冷。”素心的提醒提醒了宁远,“姐,咱们得赶紧走,旨意上说是明天寅末前,您就得在宫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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