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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 作者:闲听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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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绸缎庄时,府衙的衙役刚刚赶到,正挥着水火棍,吆五喝六的往外赶看热闹的闲人。
大皇子勒住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墨七,和紧挨着他,缩成一团的杨舅爷。
“去问问,怎么回事。”大皇子看到杨舅爷就想到了晋王,想到晋王就想到姜焕璋,想到姜焕璋就想到童敏,想到童敏,就想到了他的危机……
一股子恶气夹着厌恶,不停的往上冒。
衙役从宁远那儿得来的话,是杨舅爷买了绸缎不给钱,这会儿刚到,还没来得及多问,见是大皇子的小厮来问,急忙照宁远说的回了,小厮一溜烟跑回来禀报:说是晋王的那位舅舅,推走了人家一车绸缎不愿意给钱。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大皇子咬牙切齿,“去,传爷的话……”大皇子话没说完,迎面,晋王骑着马,带着一群长随小厮急急忙忙往这边冲。
“叫他过来!”大皇子的恶气找到了更好的发泄对象,用鞭子指着急急忙忙骑马赶过来的晋王吩咐。
晋王听说杨舅爷又出事了,没等小厮禀完后背就已经一层冷汗了,上一回他这个舅舅出事,他吓的几夜睡不着觉,现在还有桩缠手无比的亲事压在手上,这会儿又出事了……
急头涨脑光顾着赶紧过来平息事端,大皇子的小厮拦在马前传话前,他急的竟然没看到昂然坐在马上的大皇子。
“大……大哥。”对着一脸狠厉瞪着他的大皇子,晋王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
“我问你!阿爹是怎么交待你的?”大皇子手里的鞭子指着晋王,从牙缝里往外挤字问道。
“杨……杨……舅舅,是被人……”晋王更加害怕,他怕大皇子,怕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吓进了骨子里。
“阿爹怎么交待你的?那是你的血亲,再下贱也是你的血亲!阿爹是不是让你照顾好他?我问你,他的亲事,你议定了?没有?阿爹的话,你也当耳旁风是吧?你封了王,开府建衙,有了属官,你就当自己翅膀硬了,谁都不用理会了是吧?真是好大胆子!你觉得你能欺负到爷头上了,是吧?阿爹你也不用放眼里了,是吧?你觉得你对爷的人下黑手,爷就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着你,是吧?你也不照镜子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贱人生的贱种!”
大皇子越说越气,从看到姜焕璋那份折子起,就积累下来的怒气这会儿一个劲儿的往下冲,冲晕了头,也冲进了手里的鞭子里,大皇子挥起鞭子,重重一鞭往晋王头上抽上去。
晋王挨打挨惯了,反应倒挺快,松了缰绳丢了马鞭,双手抱住头脸,大皇子的鞭子带着凄厉的啸声,一鞭子下去,晋王的衣袖就应声裂开,血珠从胳膊上飞溅出来。
墨七站在绸缎铺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抱着头惨叫的晋王,和狰狞着一张脸,一鞭子接一鞭子狠狠往晋王身上抽打的大皇子。
热闹的马行街鸦雀无声,只有晋王的惨叫声,和鞭子抽开绸缎,抽开皮肉那种堪比惨叫的撕裂声。
杨舅爷圆瞪着双眼,直直的盯着转眼间就鲜血淋漓的晋王,小便顺着裤子淌了一地。
宁远站在街角,微微眯着眼,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容狰狞的大皇子,片刻,退后几步,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九章 震动1
离枢密院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子里,停着辆青绸围子大车,车里,周副枢密紧绷着脸,压着满肚子的兴奋,看着坐在他对面,脸色微微有些阴沉的高书江。
“今天这事,实在令人震惊。”周副枢密努力让语气显的沉痛,可尾声却甩出了丝丝兴奋。高书江扫了他一眼,沉着脸没说话。
“说起来,我是看着大爷和四爷长大的。”周副枢密拧眉攒额,拧出一脸痛惜,“大爷小时候脾气就燥,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想要什么,保姆略晚一晚,他就连踢带打,那时候还咬人,回回咬的见血。”
高书江看着周副枢密,他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告诉他,大爷这脾气是天生的,江山易移,本性难改。
“大爷五岁那年,”周副枢密一声叹息,“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家小六自小就爱养小猫小狗的,特别是小狗,那时候他阿娘也是惯着他,抱了只小狮子狗给他,那狗才两三个月,雪球一样,没有不喜欢它的,连我也爱的不行,那一回大爷到我们府上玩儿,几个孩子都逗着那狗玩儿,那狗不过一只畜生,它又不懂,平时跟小六跟惯了,小六叫它,它就跑过去,大爷叫它,它爱搭不搭,大爷叫了两三声,火气就上来了,猛一脚踢的那狗飞出去一丈多远,落地就摔死了。”
周副枢密想着当时的情形,这回是真有点难过,“当时……唉,连老祖宗在内,都吓坏了。我那时候就觉得大爷这脾气,唉,实在是过于暴躁了,两三个月的小狗,怎么下得去脚?小六当时吓傻了,过后心疼的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小六就很怕大爷,不瞒你说,我也怕。”
“是啊,这样的性子。”高使司接了句,“人一生下来,束发受教,本就是为了约束天性,合乎礼法,大爷修身养性的功夫,还差着火候。”
“是啊。”周副枢密心微微提起,有些摸不清高书江的话意了。“大爷从成了亲,开府建衙以来,书读的就少了,听说一本前朝杂记,读了小一年还没读完,倒是四爷,一个月一本书,倒比成亲前还爱读书。”
“为君者,一来讲究天性仁厚,二来,讲究自制,这上头,大爷确实不如四爷。”高书江声音缓缓,周副枢密惊喜交加,“我也是这么想,就是这样!仁字最要紧,仁君治下,才是百姓的福份,臣子的福份,象大爷这样的脾气,真要是君临天下,象前朝那样一言不合,当场打死大臣的事,只怕就在眼前啊。”
“君命在天。”高书江放了一句,又收了一句,周副枢密看着他,片刻,上身微微前倾,放低声音道:“高兄,咱们两个相交多年,说知已至交一点都不为过,今天我就实话实说。”
“周兄和我,早就是知已至交。”高书江肯定了两人的交情。
“高兄如今在这使司的位置上,下一步计相,唾手可得,这计相,非高兄莫属。”周副枢密话锋一转,“可高兄若不尽心努力,只怕也就到这计相而已了。”
高书江眼皮微垂,没接话。
“高兄若想更进一步,入阁拜相,甚至贵为首相,六部之中,有几个肯支撑高兄的?高兄北榜出身,南榜士子,有几个瞧得起北榜的?朝廷里,北榜有多少?南榜又有多少?以高兄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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