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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 作者:九月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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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要娶的,不是你周素音,也不是周家女,他看中的是程阁老亲家门里的闺秀。”
她要到这时候,才觉得这些话很可能是事实。
如果真的是那样……家人会怎样看待她?国公府又会怎样看待她?会不会视她为跳梁小丑?
她劝说自己,只是多思多虑,他一定是事务缠身才没空料理终身大事。毕竟,德妃娘娘过世没多久。
可是……德妃过世没多久,他先前怎么就有时间和闲情与她相见?
意识到这一点,她几乎已经确定,周夫人每一句话都会成真。
她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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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风波过后,薇珑给梁湛的回礼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动手,让梁湛在皇帝心里又添一丝怀疑。
第62章 更新(单更)
62
常久河是梁湛的谋士,头脑、见识都够用, 只是过于圆滑、世故。
圆滑世故得过了头的人, 有一些会过于识时务,这样一来, 偶尔就想做墙头草。常久河正是这种人——
今年初, 梁湛闭门思过;夏日,被打发到山西修河道;秋季,德妃自尽。这三件事相加, 让常久河觉得梁湛前程一片晦暗, 起了另找靠山的心思, 也那么做了。
薇珑对他的印象深刻,经常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在利用的同时把他除掉, 让吴槐平日命人留心些,制造机会让他与平南王府有交集, 设圈套让他留下证据。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常久河实在该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 用在梁湛身上,再恰当不过, 长期围着他转的人, 阴、狠、毒、卑鄙, 总会占一样。常久河并不是例外——
二十来岁的时候,他奉父母之命迎娶发妻。发妻为人敦厚,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他一直嫌弃,因为妻子目不识丁,没给他生下传承香火的儿子。
三年前,他成为梁湛的谋士,长期住在端王府,与歌妓、舞妓打情骂俏,不回家,更不肯给母女两个维持生计的银钱。
后来,他迷恋上了一名歌妓,求梁湛把人赏了他。
这种事,梁湛从不会反对,当即应允。
就这样,两年前,常久河一顶轿子把歌妓迎到家中。之后的情形,便是典型的宠妾灭妻,到最终逼得发妻与他和离,带着八岁的女儿净身出户——他嫌弃发妻,连带的嫌弃女儿。
之后,他将歌妓抬为正室。
那母女两个手里没几个钱,靠着他的发妻给人洗衣浆裳、缝缝补补度日,一度险些沿街乞讨。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母女两个只好去找他,求他给接济点儿度日的银子。
只是,见到他实在是不容易,每次都是歌妓出面应承她们。歌妓高兴了,便赏几个银钱,不高兴了,便命婆子把她们打出去。
一次婆子下手重了,常久河的女儿回家之后病倒了,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他的发妻哀痛欲绝,上吊了结了苦命的一生。
前世的常久河,在梁湛登基之后,得到了吏部郎中的官职,也算是得到了梁湛的重用。
但是这人招人厌恶,就算是一起为梁湛效力的谋士,也容不得他。见他小人得志,便有人将他的陈年旧账翻了出来。
当时常久河罪名不少,而最让薇珑心惊的,便是他对待妻女的绝情、无耻。
梁湛身份不同于往日,应对事情的立场、态度就不同,最终下旨赐死。
到了今生,让常久河早些见阎王比较好。
十月中旬的一个夜里,常久河回家的路上,吴槐出面拦下他的马车。
常久河认得吴槐,当下不疑有他,随吴槐去了一所宅院说话。
常久河如今觉得,梁湛已经不能指望,其余三位已经成年的皇子更是不需惦记。
要是转投到别的皇子门下,梁湛知晓之后,他只有死路一条。况且,那三个皇子的资质,在他眼里,是比不了更斗不过梁湛的。
而平南王府现在如日中天,父女两个都很得皇帝的赏识,黎郡主更是已经成为唐夫人。
今年平南王负责修缮宫殿的事情,皇帝非常满意,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还会让平南王去办。平南王虽然是两袖清风的名声在外,不需要在官场上帮他谋划什么,但若想将如今的安稳维持下去,也不是那么简单。
更何况,梁湛一直想扳倒平南王,因何而起,常久河亦清楚。
如果平南王能让他在暗中传递消息,或是干脆收留他为王府门客,那他日后就能设法斡旋,给自己在工部谋取一个官职。
而在最初,他有这种心思,并没敢去做,担心平南王府转头就告知梁湛,他死得只能更快。
最出选择的人,是程阁老、宁阁老这样的重臣,结果却是白费了力气,两位阁老见都不肯见他。
是在那期间,在他常去的酒楼,无意中遇见了也去那里用饭的一名平南王府的管事。
他当时就动了心,不着痕迹地接近、探口风,又打点了一番,看能不能与平南王府大总管搭上话。
便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与吴槐攀上了交情。给梁湛的交代,则是设法寻找平南王府的破绽,为此才接近平南王府的人。
吴槐并不需要他打点,只是要他表明诚心。
他知道所谓的诚心是什么,对此只有一个要求:当面见一见平南王。
后来,他如愿见了平南王一面。从始至终,都没想到那是踏上绝路的开端。
这一晚,吴槐把常久河传递给平南王府的亲笔写下的书信、字条拿出来——只是内容相同、誊录下来的,问道:“常先生,若是我将这些交给端王,他会如何处置你?”
近期,唐修衡手里有付兴桂,平南王府手里有常久河——这正是梁湛要谋害平南王却不能如愿的原因。
常久河一听,就明白了自己是落入了圈套,并且无从挣脱。
吴槐又笑呵呵地问他:“不知你有没有夜半醒来的时候。不知你在那种时候,想没想过你的发妻,又想没想过你的亲生女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常久河大为惊诧。端王就算是再赏识他,也没给过他一官半职——在京城里,他只是无名小卒,一个端王府的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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