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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年 作者:藩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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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真的不舍,终也只能看着桐笙离开。
周围偌大的一片竹林里,在这半夜仅有朔夜独自一人在屋外站着。林间的风偶尔吹在身上会嫌冷,朔夜却不想进到那点着灯的屋里。就着台阶坐下,她默默想到:我不是总在担心笙儿长大后悔不再需要我了?如今却是我不敢将笙儿留下,这能怨谁?
一夜之后的清晨,曲水从竹屋将桐笙负气而独自搬去另一间屋子的消息带回了山上。跟着桐笙就被时雨传唤上山,整整一天时间都没回到竹屋。
午间时候,莺时到竹屋送饭,与朔夜讲起桐笙上山的事。朔夜一直担心师父会责罚桐笙,莺时却道:“师父不过开始教授笙儿一些法术的基本心诀和要领,并未责罚。倒是她在师父那里告了你一状,说你在功课上把她逼得太紧,她受不了你,所以才搬走了。”
“我几时……?!”朔夜的话戛然而止,忽而想明白那不过是桐笙的一种掩饰罢了,她只有那样说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于是朔夜改口道:“我不过是为她好,她不领情也便罢了……”
莺时知道朔夜总为桐笙着想,作为朔夜的亲妹妹,莺时常常因此吃醋。不过朔夜若真如桐笙所说那样逼迫她学习,莺时倒也庆幸朔夜没太“关心”过自己。
“师父说午后谷雨会来,师父还是那句话,若是遇见谷雨也别太搭理她,免得被带坏了。”
说完这句话莺时便回山上去了,朔夜本想问她桐笙何时回来,最后却还是没能开口。
谷雨上山的时候,朔夜连照面也未与她打过,后来朔夜却一直守在下山的地方等着谷雨出现。她知道谷雨向来不喜欢用传送阵上山,所以以前才总在这山腰上遇见在练剑的桐笙。
大致两个时辰过去,朔夜终于见到了谷雨,那时她才想到万一谷雨今日不下山的话,自己岂不是白等一场?不过还好,谷雨最终还是下来了。
“你特意在等我?”谷雨饶是有趣地问。“何事?”
朔夜道:“不过想与你探究一些问题罢了。”
“说来听听。”
“听师父说过,你有仙骨,有仙缘,论修为也都是你们几个师姐妹中最好的。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放弃了成仙?”
“好问题。”谷雨借着这一问,反又问了朔夜一句:“你认为我为何放弃了成仙?”
朔夜不敢猜,便只摇头。谷雨道:“如你师父所说,我有仙缘,可有那一份仙缘却不代表我一定要成仙。而我最终还是这幅样子,只说明那一份仙缘始终不够让我成仙。”
“那你可曾不甘,又或是后悔?毕竟师父各方面都不如你,她却成仙了。”
谷雨只淡淡笑了笑,她不可能将往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朔夜,因为时雨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讲出来。那些,毕竟是私事。不过,时雨自己也并不清楚全部的事。
“你或许是有了一些麻烦,你若愿意讲,我便听你说说,你若觉得不能讲,我便下山去了。假如使你困扰的事情会让你无法很好地解决,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你师父。当然还是那句话,你若觉得讲不得,便也别让她知道才好。”
谷雨说完这些话,朔夜就点点头。当天半夜里,朔夜偷偷回到山上去见时雨,时雨见到她时颇有些意外。但想她大概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才又披上外衫坐下与她说起话来。
朔夜是有备而来的,开口自然和时雨论起近日在竹屋思过时所悟到的东西。时雨对她的领悟表示赞许,再聊过一阵之后,朔夜便转移了话题。朔夜问得十分隐晦,只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不成仙,结果时雨似乎一定要她成仙。可她不明白,师父有八个徒弟,为何仅有她非要成仙?明明连莺时都不会有这样的压力。
时雨问她为何会有这种疑问,她说下午遇到谷雨,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有了一时好奇。一听此事有关谷雨,时雨便有些冒火。“早说过不要和她来往太多,你怎的就不听?那种为了一些私情而放弃成仙的人,你为什么非要跟她走近?”
很多时候,朔夜都觉得师父对谷雨的态度是过分的,似有些不能理解。可朔夜不敢顶嘴,只好沉默着。被时雨骂了一顿之后,她就灰溜溜回竹屋去了。
在竹屋外,阿九正懒散地趴在门口,一听朔夜回来便支起脑袋来看她。朔夜走过去摸摸它,恍而想起才把它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它才很小一只,现在也都长大不少了。好像笙儿一样,长大了,成熟了,反而让朔夜觉得自己很没用了。
成仙,似乎是不可不为的事情,可越是这么想,朔夜越是觉得矛盾。她竟然突然不想去走那条路,她开始觉得那条路让她望而生畏。这或许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不想成仙的念头,可是她该怎么办?
正在朔夜内心强烈挣扎时,阿九噌的一下起身跑走了,跑了几步回头看她一眼。朔夜不明白它的意思,却看着它跑去的方向,心里无端念起了“笙儿”。
笙儿此时在做什么,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下?朔夜只觉得很想她,那种思念,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了,节日快乐。。。我们公司没发月饼,不高兴!
☆、安得双全法
走在去另一间竹屋的路上,朔夜心中颇为忐忑,桐笙带着东西离开时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重复。她或许真的不该去打扰桐笙,可她无论如何也想见桐笙一面,即便桐笙可能会将她赶走。
屋中并无光亮,想是桐笙已然睡了。朔夜本想就擅自进去,但又怕桐笙知道后更恼她,最终还是敲了门。山中有结界,一般人哪怕上山来,也不会走到两间竹屋附近,再者半夜庄园里不会有人下来,想也知道正在敲门的人是谁,所以桐笙都未去点灯、开门,只有些欣喜,却又不安地叫朔夜进来了。
明明是过来见桐笙的,朔夜却也没有要去点灯的意思,径直走到桐笙床边,未讲只字片语,双手抱着腿,背靠着床,蜷坐在床边踏板上。她的安静害桐笙变得不知所措,在床上辗转几圈,最终只决定要蒙头大睡,可这屋里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再明显不过了,她哪里睡得着?
就如此过了一阵,朔夜起身将要离开,与桐笙道别,桐笙却对她“无言”的行为有些恼,因为不知她何必非得跑来这里让大家都难受。但她这时要走,桐笙又沉不住气了,竟突然就开口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从这里折腾回去,怕是还未睡着便要天亮了。今晚就住这儿吧,早上再回去也不迟。”
朔夜迟疑起来,然而她心中总有声音在劝她留下。留下吧,留下吧,仅是住一晚罢了,不会有任何影响的。于是朔夜脱了鞋,除了衫,与桐笙一道平躺在了床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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