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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 作者:姚霁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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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儿那个就要正经些,看着倒有几分宫人的模样。”
说到这里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哦对了,那时候正好起了阵风,我闻见那风里也有股子香气,就是夫人才起榻时身上带着的那种味道。”
女子在这些事情上向来观察得很仔细,秦素对岳秀菊的备细描述颇觉满意。
“除了身形与香气之外,可还有旁的?她二人之间没说话?”秦素道,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见公主殿下似是心情甚好,岳秀菊越发觉得需得好生表现,于是便又紧蹙着眉头,苦苦回忆了半晌,方道:“回殿下,在我跟着她们的那一路上,这两个人都没说话,不过,我恍惚听见那妖调的女子在唱歌。”
唱歌?
秦素心头微凛。
银面女似乎就有这个癖好。
沉吟了一会,秦素便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歌的调子?”
岳秀菊蹙眉想了一会,道:“殿下恕罪,那调子古怪得很,我学不上来。不过么……”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像是在反复在心中比较着什么一般,好一会儿后方道:“……不过,那歌声我听着却耳熟,还有那歌中的方言,我似乎也曾听过的。”
秦素的眼角微微一眯。
这可真是巧了。
她苦苦搜寻银面女的方言,却是许久无果,不想今天就这么巧地碰上了。
这个岳秀菊,不会是为了邀功而胡说的罢?
她心下有些狐疑,便挑眉看着岳秀菊,漫不经心地问:“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殿下恕罪。”岳秀菊立时躬腰说道,语声微带着颤音:“因那妖调女子唱歌的声音极轻,我确实不敢确定。不过,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那一口方言倒像是博南一带的口音。”
“博南么?”秦素轻声重复地道,目露沉思:“你说的可是远在永昌郡的博南县?”
“正是。”岳秀菊笑着点了点头,又恭维地道:“殿下知道得真多。”
“不过是多翻了几本地方志罢了。”秦素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问:“你怎么能听出来那是博南话?你家乡在博南么?”
“这倒不是。”岳秀菊小心翼翼地躬了躬身,说道:“我家祖籍并非博南,不过,我有个远房姨母远嫁去了博南。在我进宫之前,我姨母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妹曾借居在我家中,她便说着一口博南方言,所以我才能听出几分来。”
“原来如此。”秦素轻轻颔首,一脸的饶有兴致:“你既说那调子耳熟,想必是会唱的,要不你唱来给我听听?”
第745章 野菊黄
见秦素居然要自己唱歌,岳秀菊吓得两手直摇:“殿下恕罪,那调子我虽听过,唱却是不会唱的。”
“你不会唱么?”秦素轻声道,面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岳秀菊生怕她着恼,连忙恭声道:“我虽不会唱,不过却还记得两句歌词。我记得那宫人唱的是‘野菊黄、暗伤情,烟波江上碧潮生,千里暮云平’。”
听着她的话,秦素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了在那个大雪的夜里、隔墙而来的飘渺歌声:
鸭脚黄,岸山青……
她怔怔半晌,忽尔恍然大悟。
真真是方言误人,这哪里是什么“鸭脚黄,岸山青”,那分明就是“野菊黄,暗伤情”啊。
没想到岳秀菊居然真的懂博南话,这让秦素十分意外。
而随后,她便又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她一直都会错了意。
怪不得她以前总觉得这歌词极为古怪,一直以为是哪里的小儿歌谣,却原来那是因为她没听懂方言,弄左了歌词。
那根本就是一支极雅的思念之曲。
千里暮云平,诉的乃是离愁别绪,这乃是一曲离歌。
这短短数句歌词,终是拨开了秦素眼前的一角迷雾,让她窥得了银面女的些许真容。
看起来,银面女或者是博南人,或者至少与博南有关。而无论是这两种里的哪一种,于秦素而言,这都是她自知晓银面女之后,取得的极为重大的一个进展。
她的面上浮起了浅笑,弯着眉眼看向岳秀菊,和声道:“虽不能听见那歌儿,只听歌词,却是雅致得很。”
见她笑语款款,岳秀菊心下大松,便陪笑道:“我表妹也会哼这个曲子,我曾经听她唱过,也问过歌词,所以我才会记得这几句。”
“岳供人果然聪明。”秦素笑吟吟地看着她道,语声极为柔和:“你这记性当真是好,人也机灵。父皇定会大大地赏你的。”
说着她便探手自腕上褪下了一支玉钏,递给岳秀菊道:“这个赏你了,拿着罢。”
看着那只白生生的手上拖着的玉钏,岳秀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那玉钏水头极好,迎光看时仿若透明一般,其中丝絮如云,一看就极为名贵。
岳秀菊这辈子都没得过这样贵重的首饰,一时间连说话声颤了起来,躬腰道:“殿下这……这赏得太贵重了。”她边说话边咽了口唾沫,两个眼睛紧盯在那手钏上,两眼直放光。
秦素心下了然,仍旧是堆着满脸温笑,柔声道:“拿着罢,本宫出手之物,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岳秀菊这才抖着手接过了玉钏,那眉眼间的喜意简直就掩不去。
秦素便闲闲地拂了拂衣袖,道:“这玉钏儿有个名目,叫做凝丝钏。”她抬手指向对方手中的玉钏,语声极为平缓:“丝者,思也。玉中凝丝,正如人之凝思,所谓三思而后行,便是这个道理。”
岳秀菊本就很有几分聪明,此时闻言,立时便明白了秦素之意,捧着玉钏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殿下之耳,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见她如此晓事,秦素却也欢喜,颔首道:“当说的你还是要说的,一会儿邢大监也必定要问你的话。”
“殿下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岳秀菊笑得见牙不见眼,将玉钏仔细地揣进怀中,赌骂发誓地道:“我自幼长在大都,除了大都话,我哪儿的方言都听不懂。任谁来了我都是这个话儿,若多说了一句,叫我天打雷劈!”
秦素满意地“唔”了一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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