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锦鼠（gl） 作者:阿阮
第九章
九秀山庄慕容九妹炼丹房暗室，乃一处极冰之地。很危险。
魏无牙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魏尘染裳这个重要消息。但是既然人已经被小苏儿推走了，小衣裳，你自求多福！魏无牙缩缩脖子，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慕容九妹！
而此时，魏尘染裳已经走进了冰窖。
冰寒刺骨，冷气一点一点从地池中那些巨大的冰块上腾起，萦绕漂浮。魏尘染裳抱着双臂往前走。
冰室四壁，挂着九张不知名目的画卷，每一卷上都是一个裸.体的女子。
此时的魏尘染裳也才十四岁罢了，平时和苏樱在一处哪里见过这东西？忙把脸贴上了冰墙。（详情请请参见尘染裳版羞）
但是，人总是难免那点猎奇与对某些神秘事情的好奇。只需要那一点微弱的星火，就可以发展出燎原之势。于是，魏尘染裳又将头抬了起来，再一次转向那些画卷。
“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魏尘染裳看见一行小字，猛然觉得背后一阵凉嗖嗖的，蓦然回首——只见一全身赤.裸裸的少女，静坐在一块冰块之上，双手自腿的外侧弯入腿的内侧，抱住了脚，食指点住足心。
魏尘染裳窘迫不知所措，虽然就本色出演应是瞪大贼眼不转神，且虎口流涎不及以衣袖擦去，奈何河蟹婶婶不许只得默默低头假装羞涩，且在心中焦急如炭盆边的蚂蚁、边暗骂导演偏心。
少女的眼睛是睁开的，也瞧见了魏尘染裳，她眼睛里的惊奇、愤怒、羞急，无论用什么话也不能形容。但她身子却动也不动，似乎也是不能动的。
魏尘染裳“呃”了一声，又扭头去瞧墙上挂着的九幅图画。只见第一幅图上，刻画着赤身露体的女子，以手脚倒立在冰上，旁边写着几行小字：“化石神功，须处女玄之体方能习之，此乃化石神功之入门第一步，三年有成，口诀如下：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
正是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张。
接着看向第二张图，只见上面画的人已由倒立而直立，上面写着“功成二转，由逆为正”云云。
第三张图就是少女现在的姿势了。魏尘染裳忍不住回头，见到那肌肤冰白若雪的少女目光中怒火越盛。好可怕！
魏尘染裳开口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那个、我啊，我是来找慕容九姑娘的。”
那少女却缓缓收起动作，在魏尘染裳意识到该逃跑的时候，冷冷开口：“来了还想走么？”
“我又没看见！”魏尘染裳争辩道。很多年后，小衣裳回忆起这段往事，总会用到这样的开头：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男人看了女人果体要负责，却不知道女人看了也是一样……
“我问你看到什么了么？”少女从冰上跳下来，雪白的身体未着一物，而那傲然的身姿本已让人目不暇接。在魏尘染裳的惊诧中，她冷笑道，“如今总算是看到了？”
魏尘染裳转身就跑：“呜，姐姐！快来救我！”魏尘染裳此时跑路全凭本能，袖里的东西完全没有用上。
却是才跑出那炼丹房，就被已经着了绿衣的少女追了出来。眼见着要被追上，魏尘染裳这才想起自己原是有宝物的，手一扬，连着人一起飞了出去。
那少女却似瞪大了眼睛：“魏无牙！又是你！”说着竟似早有准备一般，不知从何处出了一张看似普通的大网，朝魏尘染裳撒去。
魏尘染裳脚底打滑，险些撞在一棵树上：“我不是魏无牙啊……”接着，不幸被捕。
而此时，魏无牙在不算太远的地方的树林子里打了个喷嚏，说：“啊，苏儿，我记得蛇叔食鹿神君的洞府就在这附近，咱们去看看。”
苏樱放开轮椅，道：“此处已无人烟，你自己摆弄试试。”
魏无牙“嘿嘿”一笑，按动着右边扶手上的按钮，轮椅开始活动。魏无牙几番得瑟，誓把轮椅玩出个花样，边夸赞道：“小苏儿真厉害。”
“你认识慕容九妹？”苏樱突然问道。
“这个，不小心、不小心。”魏无牙翻了个白眼，她不就是为了给苏儿送礼物，奉承完慕容九这个自恋狂，然后搜刮了九秀山庄，惹怒了慕容九么？但她才不会让苏樱知道呢。
“你不担心裳儿因你被迁怒？”苏樱忽然笑了，似乎是想通了些关节所在。白衣少女唇角细微地上挑：“魏无牙，你可真是坏。”
魏无牙停止控，嘴里跳出些不悦的情绪：“明明是你把小衣裳留下的。”其实，她真的有些担心。魏无牙蹙眉。
“我只是听说，九姑娘很难缠罢了。”苏樱倒是对自己抛弃魏尘染裳的做法毫不掩饰毫无羞愧，“你若担心，我们也可以回去。”
“贤妻良母什么的，一点也不适合你。”魏无牙突然冒出一句。苏樱抿嘴笑说：“若是你喜欢，我也并非做不来。”
“那小苏儿是想做‘贤妻’，还是‘良母’？”魏无牙权当玩笑，一边掉转了椅子。
“若是我想做，自然没有做不成做不像的。”苏樱瞪着眼睛，说，“贤妻我也做，良母我也做，只要你愿意。”
“你只要记得，以后成了家，也常回来看看我就行了。”魏无牙心里一酸，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唉，这莫非就是嫁女儿的感觉么？为什么小苏儿这么快，就长大了呢？她还没有，宠够她呢……
“你舍得我？”苏樱问，却是推着魏无牙又去了九秀山庄。她忽然想见识见识那个让魏无牙见也不想见的女人！
“再舍不得终要舍。”魏无牙摆摆手，似乎想挥去那些伤感的情绪。
“魏无牙，你若实在舍不得，可以试着留下我。”苏樱道，“你若对我更上心些，我或许不会离开你。”
魏无牙哂笑，不再说话。
复返九秀山庄，魏无牙由苏樱推着继续扮侏儒。两人缓缓在花园走着，却听一少女的声音，道是：“两位想来就是来我慕容山庄的贵客了。”
苏樱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少女，手挽着花篮，肩着花锄，款款自树后走出，她的体态是那么轻盈，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的柳眉轻颦，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忧郁，容貌虽非绝美，但却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身后还跟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个子虽然又高又大，却是满面稚气，毕恭毕敬地跟在她身后，连头都不敢抬起。这男女两人一个就像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千金，一个又像是循规蹈矩，一步路也不敢走错的世家少年。
“原来是九姑娘。”魏无牙桀桀笑着，故意将声音压低了些，眼眸落在那少年身上，“和，顾人玉顾公子。”
“你先离开。”慕容九妹淡淡对顾人玉道。顾人玉犹豫，被慕容九瞪了一眼，喏喏离开。
“此去经年，九妹安好。”魏无牙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慕容九妹问道，眼里话语听不出任何感□彩。
“世事无常。”魏无牙抬手握住身后推着轮椅的苏樱的手，满眼柔情似水，道，“若非如此，我如何能遇见她呢。”
慕容九妹这才注意到苏樱的存在，她打量了苏樱一番，却道：“她比我差远了，你的眼光果然不好。”
“是极是极。”魏无牙笑，“苏儿自恋的本事，可比不上你。”
慕容九妹脸上显出薄怒，道：“你这次又是来干什么？”
“苏儿听说九秀山庄珍奇药材良多，想来看看。”魏无牙道。
慕容九妹嗤笑：“魏无牙，你好不要脸！这五年来，你偷了我多少东西，还好意思再来！”
“魏某正是无脸见人，这才做了面具戴着。”魏无牙倒是无所谓，只对苏樱道，“苏儿，慕容九妹你也见识到了。”
苏樱的目光这才从慕容九身上转回来，将手从魏无牙手中抽出，淡淡应了。
“我原以为这世上也只有你还勉强能配得上我。”慕容九妹突然笑道，“如今你成了这副模样，配这苏小姐倒是合适了。”
苏樱终于开口：“她无论变成什么模样，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我一个。就算九姑娘再嫉妒，这伤人的话也不要说出才好。”
魏无牙惊。苏儿这怎么比慕容九还自恋了？两个自恋的女人见面，这可怎么了得？
慕容九冷笑：“你放心，我对这残了的臭男人没兴趣。只是魏无牙，你去而复返，却是为了什么？”
“唔，走得匆忙，落了些东西。”魏无牙道，“九姑娘大量，还给我可好？”
“我为何要大量？”慕容九道，“魏无牙，你若肯留下陪我练药。那只小老鼠，我还你也罢。”
“九姑娘真是真情。”魏无牙大笑出声，“你将小衣裳还我，我陪你玩一遭又如何？你说是不，苏儿？”
苏樱道：“你喜欢就好。”
“你们准备一起上么？”慕容九道，“也好，省得本小姐麻烦。”
“九妹错矣。”魏无牙道，“魏某就做一次试药的白鼠又如何？九姑娘尽管在魏某身上下药下毒。”
“哦？”慕容九妹惊讶，“莫非你身后这位苏小姐能解毒？”不待魏无牙回答，慕容九妹点头道，“有点意思，你既然不怕死的将命交付给苏姑娘，我便奉陪到底吧。”
魏无牙听言，立即转身拉着苏樱双手：“苏儿，你可一定不能让我死了啊。”
“这世上，让人死的法子有很多。”苏樱眨眨眼，“让人生不如死的也有很多，对么，魏无牙？”
魏无牙忽然觉得一股寒冰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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